见她眸中满是防备,李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发,“你别害怕,也不必拘谨,我只是想看看你。”

    李氏看着夏倾歌的眉眼,意态亲和,“比你娘还要漂亮?”

    夏倾歌下意识的别开脸,拂去李氏的手,“大娘认识我的母亲?”

    “我和你娘从小玩到大,那年,知道她要嫁了,高兴不已,便吵着想见见她未来的夫君,我们就在假山后偷偷窥视你的父亲,谁成想,她没看上你父亲,只是秉承父母之意,嫁过去过安稳日子,可我却对你父亲一见钟情。”

    说完了当年事,李氏的笑容渐淡,泪水从眼尾丝丝缕缕的流下来。

    “几年后,我知道你娘死了,当时还来府中看了一眼,你当时这么小这么软,家中办丧,谁也无心管你,那年寒冬腊月,你又病重,药铺关门,郎中请不来,我就抱着你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啊!”

    李氏双手伸在空中,十指微微弯曲,仿佛怀中就有个襁褓婴儿。

    夏倾歌这才明白,原来李氏和原主的母亲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她放松了戒备,任由她抚摸自己的发丝,“好孩子,你长大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李氏是大家出身,自然知道深宅大院的那点事儿。

    夏倾歌的母亲早早离世,父亲不管不顾,这些年,孩子过得十分不易。

    她看着她的眉眼,心里越发的难过。

    身为孤儿的夏倾歌有些动容,她前世无人看管,在孤儿院长大,根本体会不到亲情二字。

    如今见她,泪眼模糊,想起当年事儿,不由伤感怀念。

    夏倾歌心中一股苦涩油然而生,如若自己不是孤儿,有着父母疼爱,应该会很幸福吧!

    她良久不说话,李氏见状,赶忙擦干了眼泪,“我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好孩子,我只想说,今后我会护你疼你,有我在,你定不会受委屈的。”

    李氏至今想起夏倾歌小时候生病的摸样,还心里泛酸。

    “大娘,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我会保护我自己。”

    夏倾歌不是原主,自己会面对一切,不受别人保护。

    对于这个刚来的女人,她放下了所有戒备。

    “好,不要再像从前那般委曲求全,若是缺了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母亲有求必应。”

    夏倾歌微微额首,“谢谢大娘!”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呢!”李氏露出笑意,看着她慢慢和自己亲近,欣慰许多。

    夏倾歌闻言点点头,刚想离开,却见李氏扶额喊疼。

    她赶忙把李氏扶到座位上,“大娘,怎么了?”

    “不知道,最近动的厉害,孩子太皮。”李氏勉强一笑,但脸色几乎如纸般苍白。

    觉察不对,夏倾歌掀开李氏的上裳,身姿丰腴,体态微胖,肚子上的肉自然很多,所以胎儿在动,应该不会感觉到痛。

    “最近的饮食和休息需要格外注意。”

    “好,都听你的。”李氏扶了扶夏倾歌额间的发丝,神色慈爱。

    “最近就不要出去了,也不要见旁人。”

    说到此,李氏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面露顾虑,“前些日子金氏过来拜访过。”

    李氏双眼微眯,目视虚空,似是若有所思。

    夏倾歌等了一会,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指上的牡丹缠枝蔻丹。

    “是,她来找过我,自那日起,我就开始不舒服了。”

    “那日她可曾做过什么?大娘仔细想想?”

    夏倾歌仔细盘问着,心中腹诽,这金氏又在做妖!

    可李氏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那日,她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夏倾歌轻叹一口气,又提醒了一句,“上门拜访可增了礼物?”

    “那日她送我了帕子!”

    李氏从袖口中掏出,又摇了摇头,“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夏倾歌接过来,闻了一闻,这种味道很小,但她却能轻易辨认出来。、

    “中药的味道。”

    李氏还以为这孩子真能查出端倪之处,闻言,释然一笑,“你想多了,我平日就吃中药啊!”

    夏倾歌只觉得李氏愚钝可笑,明知金氏包藏祸心,还这般大意。

    她坐下,轻轻抿了口茶,淡然道,“大娘说说平日里都吃的什么药?”

    李氏叫人拿来一张单子,上面便是大夫常给李氏开的药方。

    婢子双手奉上,夏倾歌接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闻了闻帕子的独有气味。

    李氏静静等待,旋即,见夏倾歌把帕子还给了自己。

    “上面有陈皮,郁金,柿蒂,黄柏的味道。“

    李氏闻了闻,摇摇头,一脸懵懂。

    夏倾歌又把帕子拿回来,纤细如葱的手指摩挲着刺绣处。

    “大娘不觉得刺绣用的彩线颜色暗淡无光,不像平日里买来的铮亮鲜艳?”

    李氏瞧了瞧,点头如捣,“是啊!仔细一看,确实如此。”

    “金氏为了不让大娘疑心,把丝线浸泡在中药里,然后再用丝线绣了个花鸟图纹,味道很淡,用量之少,却足以对付大娘。”

    李氏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你是说她想害我胎儿?“

    “没错,我说的前三味中药,都是开胃消食的,大娘离生产还有半月有余,胎儿不宜太大,如若吃喝过度,就会引起难产,而我说的最后一味药。”夏倾歌眸光渐深,“黄柏,便是大苦大寒之药,易伤胎气。”

    道完,夏倾歌冲着婢子递了个眼神,“快扔了吧。”

    婢子接过,只觉得金氏送来的东西都是污秽之物,晦气的很。

    她匆匆开门,把帕子放在盆中烧了。

    李氏冷哼一声,眸中的戾气越来越重,“这个金氏真是用心良苦,知道我长期喝药调理身体,故意在帕子中做手脚,就算我闻出味道,也会误以为是自己身上的中药味染到了帕子上。”

    道完,李氏下意识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伤我害我都无所谓,可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哭哭啼啼之音传入夏倾歌的耳朵,她的目光落在李氏的肚子上。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

    金氏外表柔弱,可做的事儿却是丧尽天良。

    思及此,她安慰道,“大娘,我必会帮你出气。”

    李氏不想生气,可神色愈发冷漠骇然,“我一定要想法子,给她点颜色瞧瞧,敢害我的胎儿,实在可恨。”

    “大娘,我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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