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不惯柳娘的大有人在,亲戚觉得她整日张扬跋扈,霸道惯了,不出力干活,还要站着一份粮食,实在可恨。

    其中一妇人出来道,“柳娘和他丈夫如此过分,就应该受家法。”

    “二婶,平日里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吧。”

    妇人摸了摸发髻的银钗,冷不丁的白了柳娘一眼,这女人真是可笑之极,平日把糟践剩下的东西给别人吃,好的都留给他的孩子,谁也抢不走,上次自家儿子抢了她刚蒸出的水饺,小孩子见肉馅颇多,一时贪心,就偷了几个塞到嘴里,可谁知柳娘竟然这么狠心,把她家儿子打的鼻青脸肿。

    这气没法消,这恨也解不开。

    她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指着柳娘的鼻子骂,“你这泼妇,平日里干的丑事还不少嘛?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丈夫什么德行?早在之前,你丈夫把青楼女子请回家,暴打折磨人家,我们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平日里装的恩爱有加,如胶似漆,真是臭不要脸,我呸!”

    原来大家都知道,柳娘委屈的一把辛酸泪,坐在地上,哭的愈发厉害。

    夏倾歌觉得,此事不能就此过去,若是柳娘这次不受点教训,今后定会得寸进尺,愈发张狂。

    “父亲,柳娘和他丈夫都应守法,按照家规,若是心术不正,欺凌良家少女,就应该棍杖五十。”

    一帮亲戚纷纷起哄,“对就,就应该这样,柳娘不是个好东西。”

    “五十大板,一百大板也不为过。”

    柳娘看着夏林毅,“哥,我不能受皮肉之苦,我不能。”

    柳娘排行老小,虽没有好的家世,可不曾受过委屈。

    夏林毅按了按眉心处,斟酌良久,随后,从牙缝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实施刑法,不得有误。”

    家丁照做,找来一张长长的木凳,把柳娘架在上面,“夫人,得罪了。”

    话落,哭声喊声不绝于耳,一下下的打下去,皮肉都快要绽开了。

    “我错了,我错了。”

    夏倾歌觉得五十大板对于柳娘来说,不算重罚,这种人,就应该进大老,永不见天日。

    “夏倾歌,你这个贱人,敢害我,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声声咒骂传来,夏倾歌充耳不闻,毫不在乎。

    五十板子打完,柳娘奄奄一息,不能下地了。

    家丁把她扶了回去,柳娘趴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很是无奈。

    门口传来脚步声,柳娘知道夫君回来,刚想让他把脸盆端进来,清洗伤口,谁成想,他喝的叮咛大醉,走路跌跌撞撞,没个样子。

    “你又到哪里鬼混了。”

    男人充耳不闻,喝着壶中美酒,自言自语道,“煜穂,煜穂,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柳娘大怒,她再次听到了煜穂这个名字,只觉得心里顿顿作痛。

    男人走上前几步,突然发现有人躺在床上,“煜穂,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你等爷好久了吧。”

    “你这个畜生,怎么不去死!”

    男人大笑,按着柳娘的肩膀,与她四目相对,一字一顿,“你这个浪蹄子,你肯定喜欢爷吧!俺的孙儿专门给你享用好不好。”

    “滚,滚!”

    柳娘有伤在身,被他这么一折腾,半条命都没了。

    几个时辰后,柳娘趴在床上,气喘吁吁,看着全身的伤痕,就想杀了煜穂。

    她也不管身上的伤,如离弦之箭飞奔出去。

    *

    另一边,夏倾歌把煜穂从药铺中接回府里,“药铺的雅间还需要整理,你先待在我这几日,可好?”

    “那就谢谢姐姐了。”

    “恩,以后若是遇到不会的,就问掌事,或者问我也是可以的。”

    夏倾歌觉得煜穂是个腼腆的姑娘,即使遇到困难,或是不懂的事儿,也当个哑巴,什么都愿意说,生怕麻烦别人。

    “知道了,谢谢您。”

    见她客气疏离的模样,夏倾歌点点头,“我们走吧。”

    刚刚路过垂花门,柳娘就拿着菜刀过来,“煜穂,我杀了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煜穂惊慌失措,夏倾歌当场拦住,又一脚把柳娘踹到了地上。

    碎石和胸膛相撞,痛感袭来,柳娘当即吐了口老血。

    柳娘撑起身子,声音哽咽,满目凄凉,“如若不是你那晚大呼小叫,怎会招来夏倾歌这个贱人,如若不是你,我夫君也不会肖想你,得不到,就来折磨我,这笔账,我做鬼也要记着。”

    煜穂想起柳娘丈夫先前看自己的眼神,眸底阴暗,总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原来,他对自己,早就打上注意了。

    夏倾歌道,“你丈夫心存邪念,没有人性,你倒好,你丈夫的过失非要赖在别人的头上。”

    柳娘知道自己丈夫的德行,“不用你说,反正我今天绕不过这个贱人,若是你非要阻拦,我连你一起砍死。”

    柳娘现在如泼妇发疯,谁也阻止不了。

    幸好夏倾歌前世当过特工,倒还有些身手。

    她挥起手臂,一掌排在柳娘胸口的要处。

    “夏倾歌,你……”

    柳娘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趁夏倾歌不防备,上去砍了煜穂一刀,“你这个勾人的浪蹄子,不得好死。”

    道完,她没了力气,晕厥而去。

    夏倾歌把煜穂交给兰心,又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前来医治。

    虽说好的大夫治疗伤口快速一些,可煜穂伤的太深,流血过多,极有可能血崩而亡。

    “你撑住,大夫很快给你上止血药。”

    煜穂捂着胸口,看着夏倾歌,“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一定会活下去。”

    幸好一切及时,大夫的止血药效果之快,煜穂才保住一条性命。

    过了些时日,煜穂慢慢见好,夏倾歌也觉得,是该和柳娘算账的时候了。

    至于用什么法子治柳娘,夏倾歌还没有想好,她在屋中一边帮煜穂处理伤口,一边心斟酌此事。

    窗外的潮湿之气袭来,煜穂一身寒意,“姐姐,帮我关上窗子。”

    夏倾歌照做,刚转头,却见兰心急匆匆的跑进来,全身湿漉漉的。

    她看向窗棂之外,一转眼的功夫,已是滂沱大雨,天地雨幕之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有了,她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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