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顶峰,又继续前行,夏倾歌觉得,像是走过了千山万水,累的气喘吁吁。

    一路坎坷,路途遥远,多番波折之后,终于到了孩子们所说的地方。

    这里的蚕蛹很多,夏倾歌叫暗卫收到箱子里。

    回去的路上,孩子们拉着夏倾歌回到村里,并把家中的衣裳给夏倾歌看。

    “姐姐过目一下,我们并没有说谎,这些蚕丝所制的料子确实很好。”

    夏倾歌的目光并没有落在绸缎之上,而是看着烛光之下的妇人。

    她双目泛红,十分憔悴,可还是在缝缝补补,以此添补家用。

    如若把桑蚕都弄走了,那他们就没了做衣裳的料子。

    孩子们不会想到这些,可夏倾歌会顾及,她不忍心,但又想捎走蚕蛹。

    “这料子甚好,在绣些纹样,去了城里卖了,生意会很好的。”

    妇人抬起头,眸底凄凉,幽幽一叹,“城里的官家人都去有名的布坊,根本瞧不上我摊子上的烂货。”

    说起这买卖,妇人觉得根本不值得,若是论刺绣的技艺,妇人根本不输那些布坊的绣娘,可真正的贵妇人,是不肯看她摊子上的东西。

    “不瞒您说,我稍走了大批的桑蚕,这样,您以后帮我养桑蚕,我给你的钱会很多的。”

    夫人觉得此女子不凡,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精明能干。

    “行吗?"

    “能有这般好的桑蚕,肯定和天山的环境有关系,你和村民商量一下,过后立即动工,若是着急用钱,我会派一名管事长期驻留此处,按天结算工钱,你看可好?”

    妇人眼中冒着泪水,很是感激。

    刚要点头答应,门口的男人突然闯进,破口大骂,“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如此珍贵的东西怎能说拿走就拿走,老子怎么也要个天价。”

    男人甩掉酒罐子,揪起妇人的头发,硬生生的往墙上撞。

    夏倾歌的武功学的不好,如此情境之下,只能拿着酒罐的碎片,冲男人头部砸去。

    他喝的叮咛大醉,被砸了一下,感受不到痛。

    “我贫苦半生,好不容易来了个送钱的,你却轻易答应给她卖力。”

    嘶喊声频频传来,夏倾歌情急之下,转头看见了门后的棍子,她拿起,给男人当头一棒,瞬间昏厥而去。

    妇人整理好胸前衣襟,连连哭诉,停不下来,“我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他日日如此,酗酒度日,赌博为生,唯一赚的钱都给了他,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一胸腔的怒火都在此刻发泄而出,夏倾歌其实在从前那个时代,也见过很多这种情况。

    即使原生家庭能给孩子最好的幸福,可有时候,原生家庭也会给孩子带来最大的毁灭。

    她无父无母,但总好过有这样一个父亲拖累着。

    孩子像是受到了惊吓,躲在门边,卷缩着身体,眼眸冒出血色,恨意积埋已久,在孩子心中形成了阴霾,挥之不去,化散不开。

    “来人!”

    夏倾歌吩咐刚刚来这里的暗卫,“扔出去!”

    妇人摇摇头,“那是孩子的爹啊!”

    “他有资格当你的丈夫,当孩子的爹吗?”

    妇人不说话,暗卫把男人拖出去,烛光之下,妇人的脸上有两道泪痕,眼眶发肿,回想刚才的情景,时不时还会流泪。

    “他如此张狂,暴戾恣睢,那就让他自甘堕落,自生自灭吧,你何必管他?”

    妇人细细斟酌之下,还是把这村里的秘密告诉了夏倾歌,“自我出记事之起,母亲就经常遭受打骂,我起初也不懂,可后来不甘在别人之下,及荆待嫁之时,就选择逃离此地,可他们有把我捉了回来,强行嫁给了那个混蛋。”

    “历代以来,村里谣言颇多,说先祖立下规矩,女人的地位下作,不该骄纵放任,若是违背,就犯了天规。”

    “从前村中有一对夫妻过着幸福生活,但次日,大雨滂沱,一道雷劈死了夫妇二人,后来很多夫妇都死了,是同样的死法。所以祖上规定,男子和女子婚后蜜里调油,琴瑟交好,必定受到天谴。”

    这是什么道理,夏倾歌觉得愈发好笑,但此事肯定有根据,“那些夫妇可有共同的地方?”

    妇人想起小时候血淋淋的一面,不禁再次落泪,“我们村里若是定了情,男人叫工匠用铁做一块样式,来作为定情之物。”

    夏倾歌想起从前用剑引雷,让父亲的亲戚因遭雷劈,受了伤。

    她莞尔一笑,“死的时候,手中都拿着定情之物对不对?”

    “对啊,您有所不知,穷人没钱买金银白玉,只能用铁来代替。”

    “到了明日,你自会知晓。”

    次日凌晨破晓,夏倾歌就召集了众人,给他们普及了铁引雷的原理。

    虽然他们出身乡野,不懂这些,可耐心听下去,却觉得有理,难道夫妻交好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吗?

    这是什么鬼道理!

    所以村里的人灭了这条规矩,昨天那个叮咛大醉的男人再次上门,“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夏倾歌觉得,父母对孩子成长很重要,所以她刚想开门,让两人重归于好,孩子直接拦住,“让我爹走,姐姐说的对,他没资格当我的爹。”

    看着孩子坚定的眼神,胖乎乎的小手又满是伤疤,夏倾歌见状,心酸不已,“好!”

    她打开隔花窗棂,吩咐暗卫,“不许那男人入内。”

    既然孩子心中是这样的想法,夏倾歌觉得,男人今后还会再来,不如搬去别处,远离丈夫。

    安顿了这对母子,夏倾歌返程,用了好的蚕蛹和赭石,这次的卖卖必会大火。

    长安路途遥远,经过金州,来到了宜州。

    道路两旁哀声连连,怨声载道,夏倾歌掀起帘子,抬眸一看,那些百姓都在摇尾乞怜,祈求施舍。

    夏倾歌问了问一旁的暗卫,“这是怎么了?”

    “这里环靠山脉,常年阴冷,百姓体质发寒,没有力气干活,只能上街乞讨。”

    夏倾歌觉得,不如现在就做一些发热毯子,提前预售,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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