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柔没和这个职员打过交道,因此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她拿出手机,想偷拍下他的照片,快门还没按下,突然听见郁风的声音:“夫人,你这是要偷拍谁的照片?”

    苏筱柔对着那个职员一指:“就他,大庭广众之下败坏我名声,我寻思着,不收拾他的话,只怕人人都会效仿他。”

    此时,那家伙正在肆无忌惮的叫嚷:“我张久文和你们打赌,将来苏筱柔生下的孩子,绝对和她前任长得一模一样。敢和我赌的就掏钞票吧,愿赌服输哦!”

    “这人真踏马混账!”郁风挽起袖子,骂骂咧咧的说:“别人长嘴是吃饭说话,他长嘴巴,纯粹是为了满嘴喷粪!”

    郁风说着就要冲过去,苏筱柔拉住他:“哎,别和他动手动脚,他要还手把你打伤,多不划算。对付这种混账,最好是智取。”

    郁风身手了得,头脑也挺活泛,他稍微一寻思,便想出好招数,“夫人,你等着看好戏。”

    郁风像散步似的走到离张九文不远的地方,坐到一张空餐桌旁。

    几只苍蝇在餐桌上爬来爬去,郁风选中一只正要下手,突然听见一阵“嗡嗡嗡”的响声。

    郁风定睛一看,是一只灰绿色的臭屁虫。

    这种虫子,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异臭,让人闻着就想作呕。

    呵,这虫子可不错,适合与那个满嘴喷粪的张久文为伍。

    郁风带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对着在半空中飞舞的臭屁虫弹了下手指。顿时,那只臭屁虫滑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的飞进张久文的汤碗里。

    张久文正在唾沫四溅的大放厥词,说着苏筱柔的坏话。因此他并没有看见,自己碗里飞进了异物。

    叽里呱啦的叫嚷一阵后,张九文许是口渴,他端起汤碗,“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汤,又张合嘴唇,咀嚼汤里的残渣。

    下一秒,张久文随即脸色大变,他对着面前的餐桌就开始大吐特吐,先是把刚吃下去的饭菜吐出来,而后又吐出胃里半消化的残渣。

    呕吐物散发的刺鼻腐臭,熏得他同桌的几个同事四下逃散,还有人火冒三丈的骂他:“张久文,在餐桌上吐成这样,你要死了啊!”

    张久文顾不上解释,依旧吐个不停,那呕心沥血的样子,似乎是要把五腑六脏都给吐出来。

    苏筱柔站的地方,距离张久文挺远,所以她并不知道,张久文是因为何种原因突然呕吐。

    郁风走到苏筱柔身边,告诉她事件原委:“刚才正好有只臭屁虫在我面前飞,我就把它弹进了张久文的汤碗里,他吃下那玩意儿,不吐才怪呢!”

    “噗!哈哈哈!”苏筱柔没心没肺的放声大笑,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郁风真不愧为裴子靖的身边人,把他的腹黑阴险学了个十足十。

    再说裴子靖,他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苏筱柔给他盛饭回来。

    苏筱柔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裴子靖一路找寻而来,正好看到苏筱柔和郁风在交谈。

    裴子靖几步走过来,对苏筱柔问:“遇到什么事了?”

    苏筱柔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给裴子靖盛饭的,她赶紧跑进后厨,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然后才把张久文说的那些话告诉裴子靖。

    裴子靖再没了吃饭的心思,他看着食堂里的人群,很多人嘴巴都在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我聋了,他们才敢肆无忌惮的说你坏话。”裴子靖黝黑清润的眼眸里浮起几丝愤然,而后嘴角又浮现出阴森的冷笑:“是时候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了!”

    “别,”苏筱柔劝他:“这种时刻,大量解雇员工,再招新人可不容易。”

    “我不会开除谁,”裴子靖深思熟虑着说:“把他们解雇,让他们一走了之,这惩罚太轻,倒不如……”

    后面的话,裴子靖故意不说,苏筱柔也也没有问。她知道,自己受了委屈,裴子靖肯定会为她出头。

    “郁风,”裴子靖对郁风吩咐:“你好好查查,公司里都有谁在说夫人的坏话,又有谁在袒护夫人。”

    裴子靖猜也猜得到,说苏筱柔好话的人肯定很少,不过有那么三两个就够了。

    下午时分,苏筱柔在休息室里午睡,郁风走进总裁办公室,向裴子靖汇报调查而知的情况:“我费了挺大劲儿,也没查出流言的制造者是谁,大家都说自己是道听途说。”

    裴子靖微微点头,没查出始作俑者,问题不大。他这次阴谋没得逞,肯定会有下一次。

    俗话说,事不过三,裴子靖就不相信,到下一次,那人还能把自己隐藏的密不透风。

    接着,郁风又向裴子靖汇报:“那些对夫人嚼舌头的,全是些基层职员。今天中午,在食堂侮辱夫人的张久文,是个打杂的。至于相信夫人清白的人,几乎没有。”

    竟然没有人为苏筱柔说好话!裴子靖微微有些失望,不过瞬间又觉得挺正常。

    苏筱柔的身份地位,原本再平凡不过,突然之间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别人肯定是心存嫉妒,巴不得她跌下来。

    裴子靖打开word文档,修长灵活的十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很快打好一份公告。

    他把这份公告通过打印机打印出来,然后递给郁风:“把它贴到公司的公告栏上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看见!”

    这份公告上,详尽列出了那些对苏筱柔造谣中伤之人的名字,并特别说明,他们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除。

    至于扣除奖金的原因,裴子靖没有明写,只含糊其辞的写了一句:违反公司相关规定!

    郁风把公告贴出去后没多久,公司的工作群里就炸开了,那些被扣奖金的人,此起彼伏的问:“为什么扣我奖金?我工作上也没出差错啊。”

    裴子靖先是对他们不予理会,等到众说纷纭吵成一团的时候,裴子靖才发言说:“公司的制度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最近有没有犯错你们心里明白,与其在这里喊冤装无辜,倒不如好好反思自己。”

    裴子靖此言一出,工作群里立马安静,那些吵吵闹闹的人立马懂得,为何自己的奖金会被扣除。

    傍晚,又到了下班时间。

    苏筱柔坐在办公桌前纹丝不动,现在是其他人的下班时间,而自己和裴子靖的下班时间,则要到深更半夜才行。

    “筱筱,下班了。”裴子靖关闭苏筱柔面前的电脑,摘下她带着的耳机,再把那些打开的文件夹合上。

    苏筱柔满脸疑惑的盯着他:“今晚不加班吗?”

    裴子靖含糊其辞的回答她:“不加班,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裴子靖不会告诉苏筱柔,因为他要给苏筱柔一个惊喜。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在电梯里,他们和下班的职员不期而遇。

    那些人见了苏筱柔,无一不是诚惶诚恐的打招呼,姿态语气毕恭毕敬,像是生怕说错了话。

    苏筱柔心里生出不安,当面怕自己的人背后一定恨自己,这些人今天被裴子靖收拾了,心里恐怕会产生二心,以后工作也不会尽心。

    上车后,苏筱柔把自己的忧虑告诉裴子靖,后者毫不在意的说:“你以为他们和我们一条心吗?他们上班就是为了领工资,端我的碗就得受我的管,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让他们心里有个分寸。”

    “在员工面前这么严厉真的好吗?”苏筱柔深思着说:“你看那个互联网巨头,经常都说,把自己的员工们当兄弟姐妹。”

    裴子靖哑然失笑:“这话你也信?要把员工们当家人,模糊了彼此的界限。他们能蹬鼻子上脸,骑在你头上耀武扬威你信不信?”

    这话,苏筱柔倒是相信,因为和她打过交道的某些人就是这样,一旦关系稍微亲近点,就肆无忌惮的得寸进尺,根本忘了自己是个外人。

    车子经过十字路口时,裴子靖没有选择回家的路,而是驶上另一条道。

    苏筱柔以为裴子靖要带自己去见客户,也没追问他要去向何方。

    当车子开出市区,驶上郊区公路时,苏筱柔才觉得不对劲。

    她摇了摇裴子靖的手臂:“唉,你要带我去哪儿?”

    裴子靖故作神秘的说:“先别问,到了你就知道。距离还有点远,你先躺在车里睡一觉。”

    苏筱柔才不敢睡觉,裴子靖耳朵听不见,她得随时注意着,后面有没有人按车喇叭。

    白昼的最后一线余光,被苍茫的夜色完全吞噬。暮色笼罩大地,宣告着又一天的结束。

    郊区不比市区灯火辉煌,道路两旁甚至路灯都没有,更显得夜色幽暗。也正是因为没有街灯照耀,才显出夜晚应有的静谧安宁。

    苏筱柔把车座调低,舒适惬意的躺在上面,双手枕在脑后,悠哉悠哉的说:“好久没享受过这么安静的夜晚了。”

    苏筱柔只是随口一说,裴子靖听着却心里沉重,苏筱柔如果不是跟着他,自己独自生活着,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为工作殚精竭虑,精疲力尽。

    “筱筱!”裴子靖才喊出两个字,苏筱柔突然坐直身子,因为她看见对面开过去的一辆车里,驾驶室里坐着陆承景。而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许欢颜!

    这两人居然还在你来我往!

    苏筱柔想叫裴子靖停车,可两辆车的距离已经拉远,陆承景的那辆车,转眼间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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