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逸含着一缕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胡搅蛮缠的小女人。

    他的目光温润又柔情,似乎不管白芷怎么胡闹,哪怕是把天给捅破了,他也能由着她闹腾。

    “别这么含情脉脉的瞅着我!”白芷声如细蚊的哼唧,“留着去看你游戏里的小娇妻好了。”

    萧风逸很想叫她“小傻丫头”,这妞儿难道就没察觉出来,她游戏里的那个伴侣……

    广播里传来旅客登机的提示音,怒气未消的白芷,脚步匆匆的往前走,一点也没有等待萧风逸的意思。

    上了飞机找到自己座位,白芷立马坐下,并且盯着机舱外发呆。

    有人坐到她旁边,白芷以为是萧风逸,她撩了撩头发,烦躁的说:“你离我远点不行吗?”

    一道粗犷的男人声音传进她耳朵里:“离你远点,我坐哪去?坐飞机翅膀上去啊?对乘客这么嚣张,这飞机是你家的?”

    他说话太有挑衅意味,白芷不禁回头,只见她旁边坐着个身材肥硕理着寸头,手臂上满是纹身的男人。

    他脖子上带着老粗的金链子,衣服也穿的花里胡哨,气质更是流里流气,标准的混混模样。

    白芷头皮发麻,她平时最怕遇上这种獐头鼠目的混混型男人。因为他们都混账不堪,说话满嘴喷粪。动不动就挥舞拳脚,反正他们都是烂命一条,不怕蹲监狱,更不怕挨枪子。

    如今倒霉的遇上混混,他态度还十分嚣张,白芷心里顿时焦虑,思索该如何摆脱他。

    萧风逸也上了飞机,有空姐亲自接待他:“您好,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萧风逸在机舱里扫了一眼,立马看见白芷,也看见她身边坐的那位混混。

    他把机票递给空姐,彬彬有礼的恳求:“我近视寻找座位不方便,你带我过去可以吗?”

    空姐兴然应允:“好的。”她引导着萧风逸来到白芷所在的那排座位,对混混微笑着说:“先生,您的座位是这位先生的,麻烦你让给他。”

    “我就要坐这儿!”混混狂妄的说:“叫他去我的座位。”

    “先生,”空姐依旧笑容可掬,“坐飞机要经当事人的允许才可以更换座位,为避免引起冲突,请你坐回你原来的位置。”

    “嘿!”混混顿时来气:“我换个位置坐,这飞机就飞不起来了是吗?得得,你赶紧去忙你的事,一个在飞机上端茶送水的服务员,还真把自己当仙女了。”

    他如此傲慢无礼,空姐也没有发怒,因为她们的职业有规定,不论遇到多嚣张狂妄的顾客,都要给他微笑服务。

    “先生。”空姐还想说服混混,站在过道上的萧风逸,突然伸手抢过混混手中的机票,口齿清晰念出他的名字:“贾玉金。”

    听到他的名字,白芷条件反射的觉得耳熟,但这名字具体在哪里听过,她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贾玉金翘着二郎腿,语调放肆:“念叨你大爷我的名字干嘛?难不曾你要记住我,日后来给我上供。”

    萧风逸眼眸里迸发出冷静锐利的光芒,从镜片后面锁定贾玉金:“根据相关规定,在飞机上霸座,会受到180天的禁飞处罚。”

    面对萧风逸的告诫,贾玉金无所谓的摊开双手,摇头晃脑的说:“我怕啥呀我,我一年到头也坐不了几次飞机,禁飞就禁飞。”

    接着,他又扭了扭手腕:“小白脸,一边呆着去,谨防大爷我脾气上来,给你两拳头。”

    “你什么人呐你?”白芷火冒三丈的想臭骂贾玉金几句,萧风逸飞快的冲她使眼色,而后对贾玉金语速飞快的说出几个字。

    贾玉金仿佛受了刺激似的怪叫一声,他捏紧拳头对着萧风逸挥舞过去。

    萧风逸灵巧的躲闪过他的袭击,与此同时,空姐高声叫喊:“空乘!”

    几名身材高大,穿着制服的空乘疾步走来:“出什么事了?”

    空姐指着贾玉金,不疾不徐的说:“这位乘客不仅霸座还打人,赶紧把他带下飞机。”

    几个空乘钳制住贾玉金的双臂,押着他往外走。到这个地步,贾玉金不知死活的嚷嚷:“你们凭什么抓我?当心我投诉你们,让你们一个二个吃不了兜着走!”

    转眼之间,贾玉金就被押下飞机,萧风逸也坐到白芷身边,关怀的问:“受惊了,刚才他没对你怎样吧?”

    “他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白芷忍不住好奇的问:“又是霸座又是打人,估计就不是禁飞那样简单了。”

    萧风逸了然于心的说:“大概会拘留十天半个月,在飞机上闹事,处罚就是这么严重。”

    白芷又想起萧风逸对贾玉金飞快说出的那几个字,她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能把贾玉金激怒到打人,那肯定是非常侮辱人的话。

    “你对他说了什么呀?”白芷眼珠转来转去,“好像是黑话或者方言之类。”

    “准确来说是黑话,”萧风逸推了推眼镜,表情有点阴险:“一看到他我就觉得,他身上有股囹圄气,绝对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于是,我就用了监狱里的最侮辱人的黑话来骂他。”

    白芷头皮一阵阵发麻,萧风逸的报复心也太强,贾玉金只不过飞扬跋扈的叫嚷几句,就被他设计进了拘留所。

    她并不同情贾玉金,那种混混就该一辈子身陷囹圄,免得出来危害社会。

    她是对萧风逸心生恐惧,这男人都不用转脑子,立马就能想出个坑害人的招数。那他有朝一日,发现她在和他玩感情游戏,又会怎么报复折腾她?

    “你,你报复心很重啊。”白芷小声说出一句话,并且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尽量拉开她和萧风逸的距离。

    萧风逸先是沉默,报复心很重,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在残酷阴暗的环境里长大,天天亲眼见证尔虞我诈,他当然不可能是个善良之辈。

    他目视着前方,不紧不慢的说:“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心不狠,就站不稳。”

    白芷还没来得及答话,手里拿着毛毯的空姐走过来,萧风逸接过一条毛毯,盖在白芷身上:“时间太晚,你睡觉吧,飞机降落,我会叫醒你。”

    现在都是凌晨了,白芷还真觉得有些困倦,她背靠着座位,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奔波了一天,累死我了!”

    飞机在跑道上平缓的滑行,速度越来越快,终于是腾空而起,飞上茫茫夜空。

    广播里播放出曲调宁静的歌曲,是李玉刚的《水墨丹青》,温润淡然的通俗唱法和旖旎清透的戏曲腔兼职,把水墨画的灵动飘逸完美展现。

    本来已经快要睡着的白芷,听见歌声不由睁眼,发自内心的赞叹:“真好听。”

    身旁的萧风逸侧头看向她:“你喜欢这种风格的歌曲?”

    白芷轻轻点头,她想起萧风逸在舞台上唱过的那首《天池》,眼神有些飘渺。

    那一次演唱,给她的感觉实在是惊艳十足,以至于她现在想起来,内心还充满神往。

    “你比他唱得更好,”白芷盯着机舱顶上的小灯,“我有时都在想,你明明可以靠颜值歌喉吃饭,为嘛要在诗词节目上大出风头。要知道,这种小众的文艺节目你即便拿了冠军,红火程度也远远比不过那些娱乐性的综艺节目。”

    萧风逸无视她后面的话,笑容温朗而清浅的问她:“你喜欢听我唱歌?”

    白芷实话实说的承认:“喜欢。”

    她再度阖上眼眸,这次没过几分钟,她就沉沉入睡了。

    本来,她是靠在椅背上睡着的,可睡着睡着,她就自然而然的靠向萧风逸。

    为让她睡得舒适一点,萧风逸单手搂住她的上半身,让她安稳的靠在他怀抱里。

    有乘客前往洗手间,经过萧风逸身边时,眼熟的认出了他。

    “你是……诗词男神风萧萧?”因情绪激动的关系,那乘客声音的分贝挺大。

    怕他吵醒白芷,萧风逸把手指竖在嘴唇中间示意他噤声,继而否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不是什么诗词男神,你认错人了。”

    乘客盯着萧风逸的脸细看,后者坦然的回视他:“跟你说你认错人了。”

    他说这话时神态冷漠而阴森,和舞台上斯文儒雅的他大相径庭,让那乘客觉得,他是真的认错人了。

    乘客又看见萧风逸搂在怀中的白芷,他八卦心特强的问:“你怀里搂着的是谁呀?”

    他问话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个没完没了,让萧风逸心生烦躁:“当然是我老婆,难不成还是你老婆?”

    他的话语里夹杂了火气,乘客明显感觉到,他讪笑着离开,萧风逸耳边总算是清静下来。

    黎明时分,飞机降落在楚州市机场。

    白芷还陷在深沉的睡意里,看她睡得那样香梦沉酣,萧风逸实在不忍心吵醒她。

    可飞机已经落地,怎能不下飞机。萧风逸轻轻摇晃几下白芷,轻声喊她:“白芷,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嗯。”白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睡眠的时间太短,她现在还不胜疲倦,眼睛像抹了胶水似的,睁也睁不开。

    萧风逸给她解开安全带,又拿下她的行李箱:“没睡够是吧,上出租车之后你可以继续睡。”

    “困死了!”白芷打着哈欠,昏头涨脑的往外走。

    出了机场上了出租车,白芷又开始睡觉,直接睡到医院的大门前。

    这次萧风逸没有叫醒她,想让她睡个够。

    可白芷却自己惊醒过来,是在睡梦中感觉到身子一抖的缘故。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车窗外的住院大楼,天色尚还昏暗,大楼上稀疏亮着几个窗口,苏筱柔住的病房当然包括在内。

    白芷拉着行李箱下车,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觉得不胜寒意。

    萧风逸依旧坐在车内,眼眸隔着车窗盯着她。

    和他相处了十几个小时,如今要乍然分别,白芷心里涌起依依不舍的情绪:“你要跟我一起上楼吗?”

    萧风逸摇头:“我就不去了,你给她熬好药后,抓紧时间回酒店休息。”

    萧风逸何尝不想和白芷时刻相处,但要他面对苏筱柔,他无论如何是不愿意。

    苏筱柔,也像镜子似的,能清晰的照耀出过去那个卑劣不堪的他,他实在无法面对那个过去的自己,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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