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路上胆战心惊的把车开到目标地,这里已经是乡下,四野空旷寂静,只能听见冷风的呼啸声。

    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远处有几栋民房的窗口,散发着昏暗的灯光。除此之外,再看不见任何光亮。

    外部的环境,更让司机心里发毛,他打开车门,战战兢兢地说:“先生,地方到了。”

    行凶男子打开车门下车,司机赶紧把车门关死,并准备发动车子离开。

    引擎还没启动,那行凶男子突然隔着车窗,表情阴险地说:“听着,要有人问你把我载到哪去了,你千万不能说。你要敢出卖我,我就杀了你全家!”

    他这番威胁,吓得司机噤若寒蝉,他点点头,语无伦次地说:“不说,我对谁也不说,把你送到这来了。”

    与此同时,打不通白芷电话,通过手机定位到她位置的萧风逸,坐着裴子靖的跑车,来到白芷遇害的地方。

    看见躺在血泊之中,脸色极端苍白,生死不明的白芷,萧风逸惊惧的魂飞魄散。

    “纤纤!”他从轮椅上弯下腰,把白芷抱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她:“纤纤!”

    裴子靖用手指试探白芷的鼻息,虽然呼吸微弱,好歹还一息尚存。

    他对情绪失控的萧风逸吩咐:“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抢救,兴许能救活!”

    裴子靖这句话,萧风逸似乎没听见,他紧搂着白芷,嘴里反复地呼唤她:“纤纤!”

    那失魂落魄的表情,根本就是生无可恋。似乎只要白芷呼吸停止,他立马会自行了断随她而去。

    至此,裴子靖终于明白,为何苏筱柔会说:萧风逸对白芷是真爱。

    把白芷送到医院后,医生立即把她推进手术室抢救,萧风逸坐着轮椅守候在室外,仰头看着“手术中”那几个红字一动不动。

    手术室这种地方,他已然记不清他进过多少次。

    对这里,他没有常人的陌生或恐惧感,只觉得这是个平常之地。

    然而现在,对手术室,萧风逸非常害怕,他万分担心,等会白芷从里面推出来,从头到脚都蒙着白布,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负责照料萧风逸的护士,来到他身旁,劝解他说:“萧先生,你的腿才做了手术没多少天,不适宜长期久坐。我推你回病房,现在,也该是你的输液时间了。”

    萧风逸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术中”那几个红字,神情茫然的问护士:“你说,她会被安然无恙的推出来吗?”

    “会的,”护士安慰他,“我们这里,是全楚州最好的一家医院,给她动手术的医生,也是医院里技术最精湛的医生。我敢保证,最多不过两三小时,她就会从里面推出来了。”

    “两三个小时,”萧风逸点亮手机屏幕看时间,此刻,是晚上二十二点。

    他眼眸微微发亮,神情如同孩童一般天真单纯,“就是说,最晚不过零点,她就能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是呀,”护士顺着他的话说:“这下你放心了吧?可以回病房躺好,并且安心接受输液了吗?”

    “不,”萧风逸摇头,态度坚决地说:“我要在这等她,亲眼看到她出来,确定她平安无恙,我才能够安心。”

    “萧先生,你别这样固执。”护士还想劝他,才说出一句话,萧风逸随即打断她:“你不要劝我,没用的。”

    他说话时语气温和,眼神也是平日里的清透温润,神情里却透着“柔能克刚”的坚定感。让护士觉得,无论她怎样说怎样做,萧风逸都不会离开此地。哪怕是此刻发生地动山摇的大地震,他也会矢志不渝的坚守在原地。

    护士眼圈微微发红,她发自内心的感叹:“好男人!”

    医院是最能见证人情冷暖的地方,护士在这工作几年,形形色色的“家属”见多了。

    对病人伤者最牵肠挂肚的人,莫过于他们的生身父母。其次,就是一些挺有孝心的儿女,对自己父母牵心挂念。

    最最无情的,大约就是夫妻,特别是男人对自己的妻子。

    别说老婆做手术时,他们能在门外耐心守候。就连老婆给他们生孩子,他们都没耐心在外面等下去。

    要么是埋头打游戏,要么是抱怨老婆矫情多事。更有甚者,和父母讨论说,生下来的孩子若是个女孩,立马就和老婆离婚,或者把女孩遗弃送人。

    手术室的门突然推开,一个全副武装的护士走出来,萧风逸赶紧问她:“情况怎样,我老婆脱离危险没有?”

    护士急匆匆地说:“她需要输血,但目前医院血库里血液告急,我们已经联系血站,叫他们马上送血过来。”

    萧风逸心急如焚,等血站把血送过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挽起衣袖,把手腕伸到护士面前:“不用等血站送血,抽我的血吧。”

    “你?”护士仔细看看他,迟疑地说:“你这么瘦,好像本身就贫血,根本不适合献血。”

    “我身体很好,不怕抽血,以前有人从我身上抽走1500毫升的血,我也一点事都没有。”萧风逸说着就催促护士,“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早一分钟给她输血,她就早一分钟脱离生命危险。”

    他态度如此坚决,护士答应了他的献血要求:“行,我们可以从你身上抽血。不过你得签署一份同意书,表明你是自愿献血,并愿意自行承担后果。”

    萧风逸毫不犹豫地答应:“没问题。”

    护士推着他前往采血处,在路上随意问他:“你是o型血呢,还是和你老婆血型相同?”

    萧风逸说出他的血型:“rhnull型,以前有医生告诉我,这是万能通用血,可以输给任何人,甚至是极其罕见的稀有血型。”

    护士在医院里工作,对萧风逸的血型自然了解,她深吸一口气,惊讶地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万能黄金血吗?比熊猫血更为罕见稀少,全世界也就几十个人是这种血型。”

    她迟疑片刻,又追问萧风逸:“你真确定要给你老婆献血吗?稀有血型的人献血,都是让医院他给保存起来,方便自己遇到意外需要输血时,能够自体血液回输。”

    “确定!”萧风逸语气坚定非常,“我做了决定的事,从不会改变。”

    采血站的医护人员,让萧风逸签署了献血同意书后,随后就从他身上采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细长的管道,源源不断的流进血袋里,把原本干瘪的血袋充盈丰满。

    因是超稀有血型,萧风逸从小到大,经常被人抽血。那些人或是把他的血在黑市上贩卖,或者是用来做研究。所以从前每次被采血时,萧风逸内心都充满抗拒怨念。

    只有这一次,他是满怀喜悦,他的血,将要拯救白芷濒临死亡的生命,还会和她本身的血液密不可分的融合在一起,永远在她身体里循环流淌。

    即便有朝一日,他和她被迫分离天各一方,他俩的血液,也是相互融合在一起的,谁也不能将它们分离开来。

    从萧风逸身上抽取了六百毫升血液后,护士拿着血袋走进手术室,萧风逸依旧坐在门口等候。

    零点时分,手术室大门打开,躺在手术车上,脸上带着氧气面罩,还处于麻醉状态未醒的白芷,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主刀医生告知萧风逸:“她现在已脱离生命危险,在ici里观察几天后,就可以转进病房。”

    听医生亲口说出“白芷已脱离生命危险”,萧风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翌日,楚州警局的警员,致电萧风逸,告诉他:“我们通过天网监控,锁定了行凶男子。你看看,你认不认识他。”

    警员把凶手的监控截图发给萧风逸,截图显示,那男人肤色黝黑,下巴上全是胡茬,五号其貌不扬,神情猥琐不堪,就差没把“獐头鼠目”四个字写在脸上。

    萧风逸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所以他一眼认出这人是谁。

    曾经在酒店电梯里亵渎白芷的猥琐男和毅飞!

    当时,出于报复他的心理,白芷把和毅飞亵渎她的监控画面,曝光在网络平台上,恰巧被和毅飞玩弄过的某个女人看见。

    那女人在白芷这要走了和毅飞老家的家庭住址,至于她到和毅飞老家怎么闹腾了一番,她没告诉白芷,白芷自然没法知晓。

    如今看来,那女人肯定是在和毅飞老家大肆闹腾一番,弄得他身败名裂,在老家颜面尽失,所以他来找白芷报仇了。

    理清白芷遇袭的来龙去脉后,萧风逸内心深处的担忧平复。他原来还以为,白芷突然遇袭,是pua成员搞的鬼。如今确定杀人凶手是和毅飞,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想到和毅飞现在还逍遥法外,极有可能二次行凶,萧风逸心里又忐忑起来,他询问警员:“你们有把握尽快抓到凶手吗?”

    警员公式化的回答:“我们会全力以赴侦破案件,抓到凶手把他绳之以法,给伤者一个交代。”

    萧风逸忽略这句话,他紧追不舍地问:“天网监控的最后画面显示,他去了哪里?”

    警员如实告知:“他坐了一辆出租车出城,城外没有监控,不知他去向何方。我们找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询问他时,他什么都不肯说。”

    “为何不说?”萧风逸压抑着怒火问:“他要包庇凶手吗?”

    “我觉得,”警员分析着说,“他是怕惹麻烦,担心被凶手打击报复。唉,这样的人我们遇到过不少。明明知晓犯罪分子的情况,怕沾惹麻烦,一点情况都不提供。需要我们反复做思想工作,才会吐露实情。”

    说完之后,他又向萧风逸保证:“你放心,我们做思想工作拿手,能够说服教育他的。”

    萧风逸相信他说的是实话,然而他没有耐心等待。

    并非他性子急,而是时间耽误得越久,和毅飞逃出法网的几率就越大。

    现代社会,行凶杀人后的在逃犯数不胜数,即便全国都贴满他们的通缉令,即便他们的身份证被列入黑名单,他们也能东躲西躲的生存下去。

    为尽快让出租车司机吐露实情,萧风逸主动请缨:“能不能让我来问问那司机?我敢百分百的保证,我能问出实话。”

    警员反问他:“请问你拿什么保证?还有,你确定你能让他拒绝回答,或者装聋作哑之时,克制住你想打他的冲动?”

    萧风逸挺自信地说:“在我面前,他没法装聋作哑,因为我要用的方法是……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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