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声音大没卵用啊,身子还是没力气。我往前蹭了两下,那大手一拽我的胳膊就又把我按到了炕上。

    “你!你想干什么!”我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态,“你别,别过来!”

    老头子嘿嘿乐着,“你们年轻后生啊,装比一个比一个装得都圆滑,等一到正事儿上,吓得比龟孙子还龟孙子。来,躺下去,我给你把把脉。”

    老头子看似在商量,其实人家是在命令,根本容不得我质疑,他那大手一推,我就又乖乖地躺回到了炕上。我只好用眼神祈求着他。

    老汉一手吧嗒着烟袋锅子,一手按住我的脉门,摸了约吧那么两三秒钟,“嗯,还是年轻好啊。身体并无大碍了,等会儿我再给你俩熬上那么两副汤药,喝下肚儿里,这寒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我看这老者说话办事儿并不是那么太出格调的人,心里也就放松了一些,看这老头儿慈眉顺眼并不是那种奸佞之相貌,便大着胆子问,“老大爷,实不相瞒,我有可能错怪你了,刚刚我看见你……”

    老头儿就笑笑,“我摸你同伴来着,是吧?”

    “嗯嗯~”我点点头,“我跟你说啊,我林峰可不是那种人,本人男,爱好女,除了抽点儿烟外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老头儿咯咯一乐,站起身子又走回皮包儿那里,一脸的傲娇。弯下腰往桶里摸了两把,我躺着动不了,谁知道摸了个什么,然后把手从桶里捞出来,非常傲娇地从皮包儿脖子开始,一直摸到胸膛,然后还要继续往下摸,一边摸着还一边拿那傲娇的小眼神儿看着我,“我就摸!就摸!就摸!”

    啊——我他妈!我想死的心都有,这是杀鸡给猴看啊,杀人诛心啊!

    “呸!还让人看,恶心!”我躺在炕上大骂着。

    那老头儿年少时可能是个出了名的刺儿头,偏不让他干什么越要干什么,把皮包儿前半拉身子摸完,老头儿又把皮包儿翻了个身,光溜溜的后背露了出来,老头儿烟袋锅子也放在一边了,两只手都往那桶里摸了摸,然后开始摸索皮包儿的背部,绝对有特么在洗澡堂子打过手板儿的天分。

    “看什么看,刚刚我也是这样对你的。”老头儿一边婆娑着皮包儿,一边回过头来,冲我挑挑小眉毛。

    我他妈!这罪过都够先枪毙后活埋的。我气急败坏,干脆头扭向里边儿不理他。

    老头儿见我不理他,可能是觉得太无聊,就央求我,“诶诶诶,那啥,跟我说说话,说说话,多少年没这山上没来个人了。你跟我说说话儿。”

    于是,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还在山上。“我说你个老杂毛怎么这等龌龊,原来是久居深山的怪物啊!”

    老头子对我的冷嘲热讽也不恼,反而一脸俏皮的吓唬我道,“把脸扭过来,你以为山下的人就好到哪里去啊。平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实则是道貌岸然、内心极度肮脏龌龊的阴险小人!你把脸转过来!”

    “我不!”我说。

    “你要是再不转过来,我可过去摸索你了啊!”老头子说完这句话,我就听见脚踩地板发出的“嘎吱~嘎吱吱~”的声音。

    “我转!我转!您要早这样说,我不就早转过来了嘛!”我忙一脸陪着笑把头扭了过来。

    老头子举着两只通红的手笑着,“诶~这不就对了嘛!”

    “你俩,你俩在干什么~”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皮包儿。

    “包儿!你醒了!”我一惊,心中大喜,这回我可特么有倚仗了。

    “呦~这位小哥也醒了?”听到有气无力的声音,老头儿又笑滋滋地转回身子去,两只通红的大手仍在半空中举着。

    “包儿,皮包儿!快跑!这个老鬼他摸你半天了!”我越发着急就喊了出来。

    可我也是傻,忘了我身上没劲儿,皮包儿他身上也没劲啊。皮包儿听我这么一说,“咕噔~”一下子也跌在了地上。

    “喂~老东西!要摸要看,你冲着我来!你欺负一个病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我非常仗义地冲老头儿吼着。

    “峰,林峰~”皮包儿摔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你别拦我。”我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眼看着老汉弯下腰,看样子是要搀扶地上的皮包儿,我自然不让,谁知道这老东西会不会趁机揩油,于是我就又喊了,“老杂毛,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峰!”躺在地上的皮包儿又喊了一嗓子,这次语气重了许多。

    “你说。”我把头转向皮包儿,“他刚刚玩儿你了,我亲眼所见,你就说吧,你就说咱俩怎么收拾他吧!”

    皮包儿显得很气愤,“林峰!不要胡闹!还不下炕跪下给这位老人家行礼!”

    皮包儿这么一说可把我彻底给整懵逼了,“我?他?跪下!什么个因为所以,科学道理的,包儿,你不会是冻傻了吧!”

    皮包儿根本不愿搭理我,跪爬着去摸老汉那双手,老汉弯着腰,两只通红的手正好在皮包儿能够得着的位置。

    “嘿嘿嘿~”老汉笑笑,“总算是碰见个明白人。”

    那老汉把锅炉上的大铜壶拎下来,一人给我们沏了碗红糖水。皮包儿又重新坐到炕沿儿上,跟我絮叨了半天我才听明白这里边儿的原委。

    原来这冻僵冻硬的人得救后不能立马带到热烘烘的屋子里,更不能用热毛巾热马粪捂,需要把衣服扒光,用冰雪慢慢摩挲身体直至欺负恢复正常温度这才算保得一条活命,碰见不懂眼的,往热气腾腾的屋子里那么一送,不消几个时辰,皮肤全部溃烂化脓,就是还有口气儿的人这样整都得嗝屁着凉了。

    我喝完红糖水,身子从里到外这才算彻底缓解过来。再加上听皮包儿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我理解有误差,看起来色色的对我们图谋不轨的老汉原来是这个心思啊,我赶紧下炕跪倒在地,“谢谢老爷爷,谢谢爷爷您的大恩大德。”

    老者听了笑笑,“现在不把我当什么另类口味儿的人了吧?”

    我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哪里!哪里!从来就没有!我打开始就知道您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您……”

    老汉乐呵呵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这个嘴啊,我算是领教了。不过也别要谢我,要谢你们就谢狐仙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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