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非遗好回到太子宫时,已经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原本是想拉着萧黎渊喝酒的,没想到一接近萧黎渊自己就动弹不得,所以他只能和萧黎渊隔得远远的喝。

    呜呜呜,这样的话根本不好问颜颜的情况嘛。皇非遗一边吐槽一边喝酒,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然后,皇非遗就喝醉了。

    也就是自己一个人喝醉而已。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斜靠在自己的房门门口,身形纤细听罢,看得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样子

    皇非遗看不清那人的脸,以为是侍从的宫女,便道:“那…那谁,来扶本宫一把,本宫走不动了。”

    “啧。”安子奕不耐烦地啧了一口,白日笑靥已经不在。“自己过来。”

    皇非遗不满地嘟起嘴,脑海里已经将这个世界和自己以前的世界所混淆:“你哪个科的?刺杀科还是资料科,喂喂喂,你要做什么……”

    皇非遗话还没说完就身体失衡,下一秒被人扛了起来。

    安子奕噙着笑,说:“几年没见,看来你过得很是滋润啊。”

    胆子肥了不少。

    “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太子。如果我不高兴了,你们就都得给我哭!”

    安子奕低笑了声,重重把皇非遗丢到床上:“该哭的人是你吧?以前你见了我,哪一次没有哭?”

    说话间,他已经开始动手解皇非遗的衣裳。

    “我哪有…等…等等…你是谁……?”皇非遗警惕弓起身,可因为喝了酒,他身子变得软绵无力,抵不过安子奕的大力气。

    慢慢望清安子奕的脸庞,自己一直在躲避的嘴脸。

    啊,恶魔的笑。

    他心中一凉,“不,求你不要碰我……”

    安子奕一愣,随后又继续解皇非遗的衣裳:“我知道。”

    “别脱我的衣服,求你了……”皇非遗紧攥着衣裳的一角,眼眶忽然红了。

    最讨厌了,真的最讨厌这样了。

    为什么……

    安子奕一撇嘴,拿开他的手:“我知道。”

    随后,他就不再说话,脱去除了亵衣亵裤以外的衣裳,便不再动皇非遗。细心地给皇非遗盖上被子,就那样坐在床边。

    皇非遗原本是高度的紧张,可在那人没有进一步动作之后,全身心放松下来。

    不一会儿,他就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安子奕看了一会儿,不悦地皱起眉:“不要露出那种毫无防备地表情,阿非。”

    随后,他去开了窗,就那样坐在窗子边。

    记忆回到几年前,那时候,皇非遗十岁,他十一岁。

    皇非遗说:“你就是橙国送来的皇子吗?长得白白净净的,真好看。”

    安子奕在心底轻嘲,傻子,男孩子不能用好看来形容。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他是橙国送来的机关家学徒。

    他跟随师傅来这里,为了给天汜修筑机关防备。原本,毫不起眼的三王子安子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可是,他的母妃是机关家长女,他自然有这个机会。

    那时候,他不喜欢那种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可又因为那枷锁,他才能活下去。

    可是,世界总喜欢为天真展示自己的残忍,好以摧残。

    他沉默寡言,原本不可能和皇非遗有任何交集。

    可是,他再一次闯了进来。

    太子都喜欢踩在别人头上,好自威风。

    特别是对外来的人。

    他相信,一开始皇非遗说自己好看的话,绝不是夸赞。

    他知道,那不是。

    皇非遗眼里的玩味,他是躲不开的。皇非遗要他臣服,好呈自己的厉害。这样,他可以有炫耀的资本。

    他不想撕碎自己的伪装。

    所以安子奕拒绝说:“我只是橙国的王子,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我。”

    那时候,皇非遗被他的反应激怒了。

    皇非遗羞辱他,伤害他,把他从假山推下去。

    他都没有怨言。

    他不喜争斗。

    特别是皇族的争斗,这种无聊的小孩子的游戏,跟他橙国太子一个样子。

    他们高高在上。

    可是,那一天,皇非遗杀死了从出生就跟着他的野猫。

    是野猫,因为它从没有受到过束缚。

    真好。

    可是,它就死在了他的房里,身子已经被掏空,如平常一样蜷缩在他的枕头边。

    如果不是因为屋子里腥臭的血腥味,或许,他可以不知道的。

    他找到皇非遗,当时,他还在向其他公主小姐炫耀自己在学堂上赢了将军府的小公子。

    安子奕把皇非遗拉扯到自己的房间,眼睛血红:“为什么要逼我?”

    我只有它了。安子奕在心里说。

    是啊,作为一国王子,能拥有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只野猫而已。

    皇非遗挣扎得很厉害,他骂安子奕说:“畜生。”

    安子奕冷血地笑了,“是啊,我就是畜生。所以,我要做畜生还做的事情了,太子殿下。”

    他剥开皇非遗的衣服时,皇非遗吓白了了脸。

    他咬住皇非遗的脖子时,皇非遗害怕的晕了过去

    可安子奕终究下不了手。

    他狠狠踹了皇非遗的屁股几脚,随后离开。

    他从没后悔这么做过,因为那个人再也没来找过他的麻烦。

    皇非遗是怕了。

    所以到安子奕离开时,皇非遗都没有主动找过他。所以颠倒过来,换他找皇非遗的麻烦了。

    可是,皇非遗杀了他的自由,他永远记在了心里。

    天亮了。

    皇非遗感觉自己脸上扫过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随后就感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胸口上。

    他睁开眼,一个放大的黑猫猫脸呈现在他面前。

    “啊!”皇非遗尖叫一声,把黑猫抓了起来。

    手上传来骨骼的冷硬,根本没有动物体的温热触感。

    细看之下,皇非遗发现黑猫根本没有呼吸。

    “这是……机关兽?”皇非遗半信半疑地道。

    天,在这个地方能遇到机关家族的人不说,居然还能见到失传的机关术。

    太厉害了!

    皇非遗有点爱上这个奇怪的世界。

    安子奕说:“没错。”

    “你怎么在这里?”皇非遗被坐在窗边的安子奕吓了一跳。

    安子奕跳下窗台,“昨晚上不知是哪个太子要我扶他的?”

    皇非遗喝断片,只能硬着头皮说:“到底是哪个太子,这么无耻?总之,你快走!”

    安子奕道:“把猫还我。”

    “你的?”皇非遗有些不舍。

    安子奕点点头。

    “你,你有什么办法证明是你的?”皇非遗抱进黑猫,说实话,他还是想研究一下这种东西的。

    安子奕眉峰一挑,对黑猫说:“阿斐,过来。”

    黑猫“喵”了一声,声音有些僵硬和机械。

    皇非遗:“……”

    这家伙是在开玩笑吗?

    这只机关兽叫阿斐?

    安子奕见皇非遗有些失神,便上前从皇非遗眼里夺过黑猫,“把它还给我。”

    “啊,不好意思。”皇非遗有些歉疚的说。“它真可爱。”

    “是么?”安子奕不明意味地一笑。

    皇非遗被这笑容弄得很不舒服,总之,一想到安子奕他就没舒服过。

    “那个,谢谢你昨晚上照顾我。待会儿纳兰溪她们就要来了,你可以先走了。晚些时候我会让人送谢礼去你的住处的。”

    对于这不似乎从前的说话方式,让安子奕有些错愕。

    安子奕挑起笑,略有抱怨地说:“这就让我走了?昨天你躲我可躲得紧,害我根本没时间跟你联络感情。”

    “什…我怎么可能躲你呢?我们又没什么过节,不是?”皇非遗向后挪了挪。

    “是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安子奕敲了敲怀里猫的脑袋,发出了木头的咚咚声。

    皇非遗有些心疼:“别这样啊,就算它只是机关兽,可看着还是好疼。”

    那么可爱的东西,他怎么下得去手?

    安子奕显然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可是曾经杀过它的人啊。

    “什么我说什么?你别敲它的脑袋啊,看着好疼。你不要的话,给我算了。”皇非遗说着,就将那猫抢了过来。“就算它是机关兽,没有痛觉,你也要爱护它啊。”

    怀里的猫儿似乎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它根本就没听懂过。只是歪着脑袋,眼睛里印着两人各异的神色。

    “什么…你这家伙,根本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安子奕面色一变,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度,将皇非遗手里的机关猫抢了过来。

    外头的纳兰溪听到动静,道:“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事。”皇非遗道,他把安子奕拉到窗边,“你快走,快点,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安子奕说:“被发现有什么不好吗?”

    “不好啊,被人误会的话,你就讨不到王妃了。我还好,我还有一个侧妃。”皇非遗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情似得说。

    纳兰溪:“殿下你在和谁说话?属下要进来给殿下更衣了。”

    “没,没人说话!不要进来。”皇非遗推着不动如山的安子奕,“求你了,快走吧!”

    纳兰溪听到里头的不对劲,“殿下,属下要进来了。”

    说着,她已经开始动手推门。

    “遭了!”皇非遗心中道了一声。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安子奕往旁边的柜子里一推,随后关上柜门。

    他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纳兰溪和青椤也进来了。

    纳兰溪疑惑地道:“殿下你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没,就是刚刚做完运动,有点热。”皇非遗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说。

    “是么?”

    纳兰溪显然不相信,走到皇非遗身后的窗子外看了眼,什么都没有。

    皇非遗故作不悦,“怎么?你居然不信本宫?”

    青椤说:“不是她不信,而是殿下你总会把莫名其妙的虫子养在身边,而且每次都藏得很好,最后遭殃的也就只是太子您。”

    每次皇非遗都会把莫名其妙地虫子养在身边,最后又痛苦的被虫子咬得嗷嗷叫。

    哪一次不是纳兰溪救的他?

    皇非遗挠挠头,“也没那么糟糕,它们不咬人的话还是很可爱的。”

    对于蛊师来说,能用作蛊虫的虫子都很可爱。

    只是每一次,他的蛊都会被纳兰溪一刀劈掉。

    心痛的感觉,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

    纳兰溪托着下巴分析:“上一次是把虫子藏在镜子后面,上上一次是养在床底,上上上一次是养在枕头里,上上上上一次是养在外头的鸟巢里,上上上上上一次是藏在鞋里,上上上上上上……”

    “这次本宫真的没有藏奇怪的虫子,真的!”皇非遗打断纳兰溪地推理。

    青椤说:“这次应该在一个平常我们不注意又经常用到的地方!”

    跟藏私房钱一个道理!

    话音刚落,纳兰溪和青椤对视一眼,随后默契地翻找起来,把所有能藏私房钱,哦不,是藏虫子的地方找了个遍。

    只是,都没有。

    皇非遗道:“本宫就说都没有吧?”

    纳兰溪疑惑,莫非真没有?

    “还有一个地方!”青椤说。

    说罢,她指了指皇非遗身后的衣柜。

    纳兰溪明了,“殿下,让属下看看你的衣柜。”

    皇非遗心道不妙,要是被人看见里面的安子奕就糟糕了。

    他拦在衣柜面前,“不,不行。那里面有本宫一个月没洗的内裤……和袜子。”

    “属下拿出去帮你洗,殿下请让开。”纳兰溪信誓旦旦地说,随后又问青椤:“内裤是什么?”

    青椤:“……装大虫的!”

    “殿下,请让开!”纳兰溪笑得无害。

    “这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什么都没……”

    话还没说完,皇非遗就被纳兰溪一把拉开。

    她拉开衣柜,面色铁青:“怎么没有?有袜子,梳子,上个月的袜子,十六皇子的木马,一只死掉的蜘蛛,还有一堆没有洗的衣服,还有…………呦,三王子,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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