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潇湘自然是被吓到了,眼里立刻噙满了泪水,“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如寻常女子柔柔弱弱,遇事则柔,的确看不出什么问题。

    见到对方的眼泪,洛坤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欺负良家妇女的狗财主了,有一瞬间的愧疚和心虚,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沐小姐,是王爷派我们来接你的。”

    一边说,洛坤一边环顾四周,就怕来其他人地人马。要是发现沐潇湘不见了,那有嫌疑的人肯定不少。

    说到南禹民,沐潇湘有瞬间退缩,“不,我不能再接受王爷的好意,天下好女子多得是,这事儿传出去对王爷名誉有损。你还是回去转告……”

    “沐小姐,你现在回去可是杀头的大罪!”洛坤急了,不想沐潇湘现在还在纠结什么名誉问题。

    南禹安就因为沐潇湘的事和南禹民产生了嫌隙隔阂,如今沐潇湘再提这件事确实让洛坤有些上火。“如今只能长话短说,你父亲犯了大罪,陛下已经把沐府的人都给关押起来了。王爷不想你受苦,特地让属下来寻你。沐小姐快跟我们走吧,待会儿捉你的人就要来了!”

    “那父亲他没事吧?”沐潇湘明显得慌了。

    她感觉到,捉住她手腕的那个人的手紧了紧,攥得她生疼。

    她奇怪地看了眼那个全身被遮住脸的人,疑惑。说到沐中成他怎么奇怪,看来这个人不是简单的外禁军这个简单。

    那人对上沐潇湘探究的眼神,眼神有轻微躲闪,却很快反应过来,“他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沐小姐放心。咱们还是快走吧。”

    虽然声音刻意的压低压细,可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沐潇湘低下头,让人看不见眼中的笑意,声音低微,“我知道了。”

    时间紧迫,众人即刻动身。

    沐潇湘被套上了洛坤的黑色斗篷,巨大帽子将她的头给整个盖住,再带上和其他人一样的黑色面巾,只要身前衣裳不露出,就不会有人发现她。洛坤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推车,将沐潇湘弄成一个手上的人,其余人的斗篷都盖在她身上,周边洒了些兽血。

    做完这一切,洛坤再次点了人数,却忽然发现队伍少了个人。

    莫不是记错了?他有些迟疑,毕竟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还不走吗?”沐潇湘从斗篷后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让人心神一荡。

    有人不见的事她自然也是发现了,可由于对方特殊,她选择装作不知。

    洛坤皱着眉,喃道:“好像……出了点差错。”

    “没有吧?洛小将指挥得这么好。”她偏带着些崇敬说。

    洛坤一下就红了耳朵,受到女子夸奖还是头一次。以往其他女子眼里都只有他上头的南禹民,可现在有人能看到自己,心底升起奇妙的感受。

    “没…没有吧,这是属下的职责。”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欣喜也只是一会儿的事,他迅速将这些多余的情绪收敛起来,肃然将沐潇湘遮盖好,道:“咱们要动身了,无论出了什么事属下都会保护沐小姐,沐小姐请放心信任属下。”

    闻言,沐潇湘湿润的眼里有了些异样的神色,“嗯,我信你。”

    男人是个好男人,如果自己做太子时能好好学学,那肯定会更受欢迎。想到这儿,沐潇湘觉得自己就是个渣。

    一路屏息,严肃的气氛让沐潇湘昏昏欲睡。

    随后路渐平稳,沐潇湘打起了精神,因为她听到了颜悦幸灾乐祸的声音。

    “太好了,我就说沐潇湘是个倒霉星,一看她一回来沐家就连出两件事,可不是说对了?”

    颜夙感到头痛不已,眼角瞥见妹妹口中那个倒霉星的师傅含笑的看向这边,他一个激灵。“好了别说了,你这个性子迟早要吃亏。”

    “哼!我偏要说!倒霉星倒霉星,谁叫她抢我男人!”

    “悦儿,做梦也得有个度。对罗公子还是要点到为止,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当心父亲将你嫁给那个胖员外。”

    颜悦自信地很,“爹爹才不会呢。只要我再闹一闹,爹爹一定会同意的。”

    “悦儿!”

    倒霉倒霉,第一个听到的居然是颜悦的声音,看来日后自己得烧些香,驱驱身上的霉气,沐潇湘暗念了几句。

    不过幸亏颜悦的声音越来越远,慢慢的就变小了。

    沐潇湘翻了个白眼,罗君浮才看不上你。

    罗君斐也不会!

    他们又不是瞎子,酒楼那天颜悦还泼了她一身菠菜汤,她毕生难忘。相信罗君浮他们也忘不了,毕竟当时场面震撼。

    不过沐潇湘又有些可惜,她本以为君长戚以前的未婚妻会是那种温温弱弱,德行上佳,品行优良的弱女子,起码他老爹不会找个小公主德行的祸害自己师傅,谁能想那老家伙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相比之下,她倒是觉得竹云更好一些。她性子活泼,却也进退自如,曾经君长戚和竹云是真心相爱,但因为颜悦的缘故,君长戚只能给竹云一个侧妃之妃,可现在君长戚却能给她更好的。

    只是都过了这么久,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已经变了呢?

    毕竟谁都不再是原本的自己了。

    正想着,推车忽然就停下了。

    “见过九千岁。”洛坤行礼。

    君长戚带着东厂锦衣卫站在他的车队前,目光落在了那张车上。

    “看来收获不错。”

    君长戚意味深长地说,含笑的眼让洛坤心头一跳。

    洛坤恭谨不减,异常未露,“南边没什么猎物,倒是有一只熊瞎子。”

    “熊瞎子?”君长戚看了眼推车上的人一眼,语调微漾,“受伤了?”

    鼻尖还萦绕着血腥味,也不知是兽血还是人血。

    君长戚走到推车身边,洛坤阻止不及,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看来那畜生受了很重的伤呢,洛少将晚点可以去寻寻尸体什么的,想必会有大收获。”

    空气中只有浓重的畜生腥气,足以掩盖人类的血味。

    “多谢九千岁提醒。王爷还在等属下交差,九千岁若是没什么吩咐……”

    “本督可以看看这个可怜虫的尸体吗?”君长戚抢了话语权。

    洛坤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手心里已经被汗水浸湿。

    可是他知道,君长戚要看的东西,可没有看不了的。

    如今之计,只能赌一把了。

    “请便。”

    话音方落,君长戚便掀开了盖在沐潇湘身上的斗篷。

    原本还在吐舌装死的沐潇湘看到只有君长戚一个人,登时笑眼弯弯,根本没个死人样。

    君长戚啧了一声,“也太丑了。”

    “……”来自师傅的嫌弃,她好伤心。

    她瞪了君长戚一眼,继续吐舌装死。

    君长戚眼里闪过几分笑意,几分宠溺,这泼猴也就在自己面前这般了。

    他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当初没拒绝苏祁佑的请求将她收为徒弟。那时候,她也就只是一个任人拿捏,被所谓亲情遮住眼睛的可怜虫而已。

    她那样小,眼里还湿漉漉的,他有些不忍拒绝。

    洛坤站得远,只能看到君长戚一直盯着尸体看,心头跳得越发厉害,几步上前盖住沐潇湘,解释道:“她身上涂了草汁,容易融于草丛不被发现,恐怕会脏了九千岁的眼睛。”

    “嗯。本督知道了,既然还有事,本督也不好再拦着,走吧。”

    君长戚神色正常的放了人,一边拿出手帕擦了擦指尖沾染的血液。

    闻言,洛坤方才松了口气,“多谢九千岁。”便赶忙让人推着推车走了。

    幸好,化成那样能认出来才有鬼。

    这件事,随后他就告诉了南禹民。

    南禹民一手执黑棋一手执白棋,神色冷峻,目光不离棋盘。“你觉得,君长戚发现了吗?”

    他这样一问,洛坤便不知该如何回答,“属下不知。”

    “阉狗最会掩饰,就怕他到时候反咬一口。”南禹民语气微动,看来是吃过亏的。

    洛坤也见识过君长戚那阉人的厉害,暗中感叹自己大意,“那咱们该怎么办?沐小姐也不能一直留着。”

    “连夜送回王府,别让人发现了。”

    怕就怕,君长戚早已埋伏了人。

    洛坤却有顾虑,“那侧妃娘娘那边……”

    “本王的命令,还要看她一个棋子的颜色?”

    只要一提到沐雨韵,南禹民便满满的厌恶,嫌弃之情可谓是一眼明了。

    “可是侧妃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南禹民的第一个孩子,洛坤可比南禹民看得重。若换做以前,他真的当心自家王爷喜欢的不是女人。

    南禹民手上动作一顿,随后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似的眼神忽然坚定起来,“不用管她死活。”

    闻言,洛坤当即心中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跟着的男人。

    他说……不用管她死活?

    这是那个爱民如子,外表冷淡内心温柔的南禹民会说的话吗?若不是他平常和南禹民形影不离,他肯定会怀疑南禹民被换了人。

    可是问题是,南禹民还是南禹民,可是却变了。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洛坤的第一关注点是那个叫鲜于濉的隐族圣女,打从自家王爷见过鲜于濉之后,就变得很奇怪。总是会为了那个尸体出一些奇怪的事,眼里偶尔流露出的异样痴狂让洛坤害怕得很。

    他甚至才想,莫不是那尸体上有什么隐族秘蛊,自家王爷种了蛊了。

    可是他不敢说,也无从求证。

    南禹民讨伐隐族,占星阁有阻止过,可南禹民不听。占星阁不会帮他,隐族就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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