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苓把鲜于楹放在远处敌人触及不到的地方,道:“师叔,你就待在这里,我们很快就解决了。”

    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显得不再懒散。

    鲜于楹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怎么说咱们也是同龄人,我可以帮忙的。”

    “如果被捉住的话,你可以跳起来踢对方的膝盖。”左苓笑着嘱咐。

    “……好了你走吧。”

    鲜于楹本来满心的感动,如今烟消云散,这个师侄一熟络起来,根本不把自己当人。

    但是她也是感到久违的心安,毕竟在自己走过的那么多岁月,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是她一个劲的往前冲,从没有人主动把她带到安全区过。

    “不要乱跑。”左苓仍是不放心的嘱咐,毕竟自家师叔怎么看都是小孩子啊。

    鲜于楹无力的摆摆手,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身高。

    待安排好鲜于楹,左苓才回到前头,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埋伏好,苏祁佑是被吵闹声惊醒的,一出帐篷就看到自己老婆非常帅气的抱着一脸崇拜的小师叔鲜于楹往后头跑。

    叫是叫不出口,苏祁佑只得回屋里拿武器。

    “苏祁佑,在你这里躲一下。”左苓跑过来时就正好看到苏祁佑,一把把苏祁佑拉到隐蔽处躲了起来。

    苏祁佑乐于左苓拉着自己,一点儿也不生疏和运作,“是你发现的?”

    他指的是敌军突袭。

    左苓无奈,叹气道:“没办法,出门吹个风都能遇上这种事。你倒是睡得酣畅。”

    苏祁佑嘿嘿一笑,“没办法,梦里都是你嘛。谁舍得醒过来?”

    “哎呦,那你继续睡去呀。”左苓翻了个白眼,心里却甜滋滋的。她有些想知道梦境的内容了。

    她好像,从没梦到过苏祁佑呢,一次都没有。

    苏祁佑拉紧了她的手,“你都在这儿了我还睡什么?”

    “少来。”

    明明是那么严肃的气氛,可左苓却没有感到多少紧张,除了胜券在握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苏祁佑。

    “对,少来。本王还在这里呢。”旁边忽然想起南禹民不悦地声音,里头都是冰渣子。“本王还从没见过,如此热情的苏阁主呢。”

    原本还甜腻的二人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就看见一脸寒霜的南禹民和无奈望天的洛坤。

    苏祁佑嘿嘿一笑,“这不是遇见挚爱了嘛?”

    “……嘘……别说话,有人过来了。”左苓掩饰住唇,耳边传来一支军队朝这边跑过来的声音,左苓压低了声音问苏祁佑:“你这里有弓弩什么的吗?”

    这时候,一箭射杀敌军头目会如何呢?

    “给你。”

    苏祁佑从手边的弓弩递给左苓,幸亏左苓的帐篷离他的不远,但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里头的东西被烧得七七八八,这弓弩倒是被左苓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上头的宝石,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耀眼夺目。

    的确是一把好弓弩。

    只是他不怎么喜欢送的人的性别。

    左苓一看,是罗君斐为自己制作的那一对,顿时欣喜,方才她还可惜再也见不到这两个宝贝了呢。

    而孟辕和宇文庆来到南荣营地时,除了地上几个没能幸免于难的可怜虫以外,其他的一个不见,根本没有白日里的壮观。

    宇文庆皱着眉道:“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提前得了消息,跑走了?”

    莫非是军队里有了奸细?

    “孟家的,你的军队里的人……都可靠吗?”宇文庆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孟辕,满心的怀疑。

    孟辕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喜不怒,“孟家军全是陛下亲信,若宇文将军有什么疑惑可向我们君主讨理。”

    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南禹民虽说已经中了痴蛊,可不代表能在短短一年内磨灭他的心智。而对方身边的那个苏祁佑……看起来也就只是一个只会摆谱的花花公子罢了。

    还是说,那只是苏祁佑的伪装?

    “你……”宇文庆被噎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那真是奇了怪了,这好好的人都跑去哪儿了?除非军中出了内鬼,不然他们绝不可能逃脱!”

    他自然是没有理由去质问那个左韫的,毕竟对方谈笑间就能将你碎尸万段,他也不是个不怕死的,不会去触那霉头。

    孟辕身边的空一也跟着冷笑一声,说:“内鬼在哪边谁又知道呢?一开始可是宇文将军你那边提出的夜袭,只怕是自家窝里出了问题吧?”

    “你小子瞎说什么?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按军律当八十大棍伺候!”宇文庆一看对方怀疑自己,恨不得跳上去给空一下,但碍于孟辕在场,他也只能乖乖作罢,不满地道:“我军将士各个忠于北临,怎么会做出那种缺德事儿?”

    一开始,宇文庆也只是看不起孟辕罢了。对方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打战的料,可自家王上苏祈辛居然要自己多听孟辕的话。

    这怎么可能?

    若真要听那种小白脸的话,他可得被将士们笑死。

    “好了,不要吵了。”孟辕不悦地皱了皱眉,四周纵使燃烧着火焰,可依旧抵不住冷风侵体,喉咙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恐怕有渣,我们走。”

    事情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地上的人可能是好准备走动的,误打误撞被他们射中,由此可知这里的人根本没得到消息,没有提前离开的可能。

    可是短短的时间,其他人又去哪儿了?

    那么多的人,不可能离开也一点踪迹都不留。

    这不正常。

    可那宇文庆一听要走,马上就不乐意了,嚷嚷道:“走?这地方都被咱们占了还走什么?南荣那些胆小鬼都被吓得逃走了,你还担心什么?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不走了,要走你走。”

    说着,他便开始吩咐北临的将士开始收拾可用的东西出来,顺便摸排一遍。

    孟辕看着对方根本不理自己,也便懒得再说话,默默看着。

    空一道:“少将军,现在怎么办?”

    “你让将士们先离开,今夜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是。”

    而另一边,一个将士搜寻途中看到一个破帐篷底下有一个人影,还不时传来微弱的少女泣音。

    “将军,这里有个女人。”

    “女人?”

    宇文庆和孟辕疑惑地走过来,众人将那躲起来的女人团团围住。

    “你是谁?快给本将军滚出来!否则本将军一刀砍了你!”宇文庆说着,一边抽出自己的佩刀指着女子。

    而后,那女子慢慢的从帐篷底下爬出来,那手脏得不行,里头一件睡裙,外头一件临时加上的披风,看起来是在睡梦中被惊扰的。

    “不要杀我,求求你们,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求求你们……”左苓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凄弱可怜。

    她一手捉住披风,努力想掩盖里头的身形。

    宇文庆一听是个女子,顿时来了兴趣,一把将左苓拉起来走到火光旁边,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不是多绝色,清秀却耐看,特别是流泪时莫名的让人愉悦。

    几日没碰过女人的宇文庆顿时起了邪火,道:“我记得你,你是那个什么槿织阁的阁主对不对?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跑来这儿做什么?这里那么多男人,出危险该怎么办?”

    说着,他想要去触碰对方的脸,却被对方躲开。

    旁边的孟辕觉得这女人出现得蹊跷得很,而且面容也是有些熟悉,可是他就是说不起来哪里奇怪。

    左苓带着泣音道:“太后说我是个福重之人,跟来军里肯定能给军队带来好运,所以……可是,我一醒来……王爷他们就不见了……一个人都没有……”

    那宇文庆听罢,顿时大笑出声:“那些个短命鬼看来是承不住你的福气啊。不如从了本将军,本将军命硬得很,是个专门吸人福气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摩擦着左苓养得白嫩滑溜的小手。

    左苓忍着厌恶,佯装无力,似是惊吓过度地“跌进”宇文庆怀里,宇文庆顺手抱了个满怀,左苓抬起娇羞得眸,“若将军不弃……”

    “宇文将军,她可是南荣军队里的人。”空一忍不住提醒。

    他实在气得不行,怎么对方见个女人就要收啊?这一路上宇文庆也不数数自己睡了几个女人了。

    宇文庆得意地说:“你是在羡慕本将军艳福不浅吧?是不是,小可人儿?”

    说着,他挑起左苓的下巴。

    左苓一手慢慢抚上他的头顶,本来蕴满柔情的眼睛一下子锐利而冰冷,宇文庆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满满的血色,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原是左苓,趁着宇文庆不注意,用宇文庆的佩刀割下了宇文庆的头,而身子被左苓一把踩在脚下。空一一惊,刚要掏剑就被一支短箭射穿了手心。

    “别乱动,不然下一秒射穿的就是你的脑袋。”

    左苓扬了扬手中的头颅,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弓弩,孟辕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一直藏着一只手了。

    这时,后头传来军队的声音,宇文庆的军队就这样被包围住。

    孟辕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的军队先走了。

    不料,他对上左苓含笑的眼,“你以为他们走得了吗?你难道没发现……少了点什么吗?”

    少了点……什么?

    这会儿,孟辕才忽然醒过神,那支焰云军!

    “你们本来就胜券在握,没必要杀了宇文庆来伤两国的和气吧?”孟辕换上一张笑脸,笑意却未达到眼底。

    左苓将手中的头颅往身后一丢,燃烧的帐篷里炸了一声。她笑笑,“没办法,这就是个人乐趣。”

    一旦没了主心骨,那要制服一支野蛮又忠心耿耿的军队,就简单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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