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靖西的缘故,几人都没有了跳舞的兴致,所以互相打了招呼之后,便各自走了。

    唯有洛君鸾,在碎茶客栈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

    如今就连自己都不知该去何处,只怕回去之后,又要让洛夫人揪着说纳亲的事。

    自己如今多少事未做,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像什么婚事什么的。所以,自己也才敢和姬千洛接近,并且也是做到以心交付,她放心他,他不会逼她。

    可是现在……

    “洛小姐怎么还在?”苏祈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随后,他坐到洛君鸾对面,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水。

    洛君鸾望着他苍白却也不失俊逸的脸,一笑:“怎么?苏公子是要赶我走吗?”

    “怎么敢?那样若若可是不会放过在下的。”苏祈佑笑着抿了口茶,提到路若若时神色有些宠溺。

    洛君鸾顿了顿,想起另外一个女子。良久,她开口毫不避讳地道:“苏公子曾说过,那红衣丫鬟是你未来的妻子。可如今,怎么变成了若若?莫不是苏公子也是同其他男人一样喜新厌旧吧?”

    苏祈佑听罢,收敛起笑意,有些严肃的:“如果你知道,你最爱的人是要杀了你,是在利用你时,你应该能体会我的痛苦以及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无奈。”

    洛君鸾听得一愣,这话,是在说自己还是说他?

    红衣上辈子背叛苏祈佑,给苏祈佑投毒的事人尽皆知。自己,也是如此。最爱的人,最后变成最恨的人,自己被伤得彻底,到现在自己却要变成自己最不想变成的无奈模样。

    苏祈佑能看得透彻,她懂了。

    “苏公子所言极是,我知道了。那丫头呢?”

    苏祈佑恢复笑意,眼里依旧是柔和地光,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死了。”

    全无伤心之意。洛君鸾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可怕。他似乎有更大的秘密,为人所不知道的。

    “洛小姐还不回去,将军他们不着急吗?”苏祈佑突然问。

    “他们……允了我多玩些时辰。”

    “这样啊……”苏祈佑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又道:“如果洛小姐不嫌麻烦,那就将这手绢送还给若若可否?她方才被吓着了,走的急便给忘了。在下又与她刚订上婚约,此番贸然去她府上恐怕不妥。”

    说着,苏祈佑又从怀中拿出被折叠得整齐的手绢,绣着青底白莲,落款是“若”。

    “嗯,我现在就去,那后会有期。”洛君鸾也不推辞,拿起那手绢就走。

    “洛小姐!”苏祈佑叫住她。

    洛君鸾回头,不明。“苏公子还有什么事?”

    “你……那个人不是你爱得起的,尽早收心吧。再见。”

    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洛君鸾一愣一愣地,再想问什么,又见苏祈佑一脸不愿再多说的模样,她便放弃。

    那个人,是姬千洛吗?

    洛君鸾心中闪过疑问,如果是,那么苏祈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怀着疑问从碎茶客栈走出,郑嬷嬷几人见了,脸色有些焦急地:“小姐,夫人说今儿个是二小姐被抬去端王府的日子,如今时辰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

    洛君鸾面纱下的嘴角一抿,眉头不觉一皱,她道:“嬷嬷你去回话,便说今日我在路府习舞,不方便抽身,恐怕不能出场了。对了,回去的路上买些东西,也算是对洛雪蓉的赔罪。呵。”

    “可是小姐……”郑嬷嬷不由得有些焦急,洛君鸾从前可是从没有不听过洛夫人的话的,可如今因为姬千洛,二者恐怕是要生疏了。

    然而只有洛君鸾知道,这是自己作为一个乖乖女,唯一的任性。与其看着那对狗男女红衣进,红衣出,还不如看看路若若,和路若若说说话呢。

    今儿这个抬人的仪式,自己是万不会去的。

    “嬷嬷去办吧,书曲陪着嬷嬷,帮衬这些。书棋,咱们走吧。”洛君鸾眸色微凝,此刻毫无波澜。随后,见郑嬷嬷依旧是紧张地,她又道:“嬷嬷放心,我不是同母亲赌气,不会有事的。”

    郑嬷嬷这才有些顿顿地点点头,可还是有话说的模样。

    洛君鸾微叹,对书曲道:“好好照顾嬷嬷。”

    书曲点点头,望着洛君鸾扬车而去。

    “小姐,咱们不去真的没问题吗?”书棋有些担心地问,其实她更担心的事洛君鸾和洛夫人以及洛将军的关系,怕就此疏淡。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洛君鸾安慰她。

    由于天还未亮就被弄醒,洛君鸾此刻有些混混沌沌地,于是便微靠在书棋肩上闭目歇息。

    书棋脊背一僵,低头看了看洛君鸾,后者秀眉轻皱,在自个儿肩上睡得不安稳,似是无奈。

    “小姐……”她轻叫一声。

    自己一直怕,此刻也都全部显露。

    洛君鸾带着淡淡鼻音,“嗯?”

    “小姐是真喜欢……那个人吗?”

    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此刻却突然地在一起。原本以为洛君鸾会对洛夫人否认,却不想最后却是大方地承认了。

    自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洛君鸾没有睁眼,“是。”

    书棋红着眼眶,低泣道:“可是小姐那么好,那么干净纯洁的人,怎么会……怎么会和那个臭名昭著地大奸人……”

    “书棋。”洛君鸾打断她,直起身子,双眼定定地望着书棋,面纱下也随之勾起半是嘲讽半是豁愉地笑,她道:“世界上并没有那个人,是真正干净的。人从一出身,就带着罪恶。而我,干净纯洁不适合我,若你哪天看见不一样的我,另一个洛君鸾,恐怕你都会害怕,甚至想要逃离。那时候,你便不会这么想了。”

    末了,洛君鸾嫣然一笑,“你还是太过单纯。”

    书棋怔住了,对于洛君鸾的话也是懵懵懂懂的。

    洛君鸾见此,也不在意,说:“你如今还不懂,也好。好了,我有些困了,到了路府叫我。”

    说罢,洛君鸾又靠回书棋肩头。

    书棋张张嘴,最后艰涩地吐出几个字:可奴婢还是不敢相信,那阉人他……”

    洛君鸾不语。

    就在她们离开碎茶客栈的那一刻,一辆通体漆黑,气势霸道且凌着霸王之气的马车在碎茶客栈停下。

    姬千洛噙着邪魅且阴柔地笑,从马车走下。黑紫色衣袍越发衬得他深沉邪隧,束腰挺拔修长,滚金烫边精致覆盖。

    刀削般的脸孔,仿佛是上天完美的杰作。邪魅狭长的丹凤眼此刻蕴满霸道冷气,处处逼人。鼻梁坚挺,浅白色占了大半的薄唇轻勾,噙着淡漠。此刻他全身裹着凛冽霸气,不怒而威,像是尊贵的暗夜帝王,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到精致的,却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苏祈佑似乎是料到了姬千洛要来,却不想这般地快,有些意料不及。

    “怎么,许久不见,就沦落到要在门口喝西北风的地步了?”姬千洛斜靠马车上,像一只慵懒到邪魅地危险的豹子。

    似乎随时御剑带发,攻击看中的猎物。

    苏祈佑温和地笑笑,苍白地脸色此刻因为激动而红晕不少:“阙开玩笑是越发的大了,如果不想一起喝西北风,那便进来小店一坐。”

    姬千洛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涌动,依旧是邪魅地笑着。

    不一会儿,二人到了三楼,舞子小坊的隔间。

    靖西公主摔东西的声音,骂声,以及丫鬟的抽泣声不时传过来,姬千洛剑眉微扬。

    “呵呵,让阙见笑了。”苏祈佑歉然,然而眼里却没有一丝道歉的意味。

    姬千洛轻抚着杯身,骨节分明地白皙长指与青色杯身成为一副美丽地画卷,他轻呵一声,“这样人的客人在店里,你不怕影响生意?”

    苏祈佑无奈一笑,“这不是人大身份大,请不动吗?”

    得,目的出来了。

    “原来如此,那便耗着吧。”姬千洛邪隧笑道,脸上多是玩味。

    能利用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苏祈佑似乎是料到了姬千洛会如此,也没有多大反应。他端起杯子,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放下,“那件事,如何了?”

    姬千洛一顿,随后轻笑一声,四周空气微低:“你一直不在意那事,怎么如今又问了?”

    “几年前我不赞同的。”

    “那现在。”姬千洛并不在意他的答案,却也抬起冰冷的眸。

    “现在,我决定和你在同一个阵线,做和你一样的事。”苏祈佑坚定地道。

    “为了一个女人?”

    “嗯。”

    “你要知道……”姬千洛扣着桌子,嗒,嗒,嗒,嗒……

    姬千洛抬起深邃黑眸:“她活不了多久,你也是。”

    “所以才如此,至少能为她做一些事,这我很知足。”说着,苏祈佑眸子里闪过满足以及不难言喻的柔色。

    姬千洛静默,不再言语。

    苏祈佑见此,也是明白姬千洛所想的。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自己看着他从一步步白衣倾城的温润公子变成如今的嗜血魔王,从舞文弄墨变成如今的银鞭冷王,自己对他的了解,不比别人少。

    所以他走的那条路,自己不去阻止,却也没有参与。却不想,多年后的自己会走上和他同样的道路,共谋同一个野心血路。

    “你能对洛君鸾如此,我也能,我也有喜欢的她。”

    苏祈佑说罢,一杯茶已经喝尽。

    姬千洛勾唇,薄唇妖娆弯起,“因为要没命了,所以才想做些什么,对吧?”

    “是。”苏祈佑似乎又娇弱了几分,面色故意苍白。

    姬千洛依旧噙着笑,“本督允许你做些什么,那事你掺进来或否,随意。但是你和她的病,必须得治。白酒了解过你们的毒,不过区区白菌而已。”

    苏祈佑心中吐血,江湖排行第八的毒药他都能这般狂玩的对待,服。

    随后姬千洛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外焦里嫩。

    “本督再不济,也不会像你。上次的穿箖,也不过小娃娃的本事。”

    苏祈佑想晕过去了。

    穿箖,江湖毒药排行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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