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麟士兵作势要打断我的腿,洛水泫阻止了那人。他说:“在所有皇族中,最有骨气的就是你,小爷今天心情好,不杀。”

    他当真是好人,却也不过是承他那表妹言铃颜的话。若有没言铃颜,我还是得死。

    “从今之后,你就是我言铃大小姐的奴婢的,我就叫你……玉奴吧。”年幼的言铃颜说,叉着腰很有大小姐的架子。

    “颜颜,这丫头很是生猛,还未驯化,担心伤了你。”

    洛水泫把言铃颜抱起来,一副宠爱模样,虽说是表兄妹,可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眉目之中都有些英气。

    我求言铃颜,“能不能救救我的弟弟,他叫玉玄机,是第十八皇子,是我唯一的亲人。”

    言铃颜笑了笑,仿佛一个商人一般:“我救人不是白救的。”

    “我愿意为奴为仆,伺候你一辈子,任你驱逐,任你处置。”

    “我同意了。”言铃颜想了想,很爽快地答应了。

    玄机成了言铃白的小侍卫,我成了言铃颜的丫鬟。

    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人奴仆的滋味。

    可我答应过言铃颜,我不可以走的。

    后来,言铃颜因为佟湘贵妃的事得罪了皇族,她替太子路子彦顶罪,她的母亲替她顶罪,最后死于非命。言铃颜失去记忆,也只是她母亲替她安排的一部分。

    因为她喜欢路子彦,成痴,成狂,我却对此嗤之以鼻。

    三月,天汜的前太子,如今的天汜小王爷来到天汜,言铃颜要去一睹那小王爷的风采,毕竟上一次攻打秀云国的时候,她没有看到那人的风采。

    皇黎渊已经改名萧黎渊,人比还是太子的时候消瘦修长许多。

    他望上茶楼,望向我们的位置。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真绝色。他冷淡的眉,紫蓝的眸,从此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从那之后,我心心念念是他,梦里见的是他,就连发呆时候冒出来的也是他。

    我想陪在他身边,哪怕没有身份,只要陪着他就好。可是我如今的身份,不允许我这样做。

    我想到了——逃。

    趁着言铃颜跟路子彦纠缠,我偷偷跑出宰相府,说着马队的路,我要去往天汜,寻找我的心上人。

    那时的玉清水并没有真正看清萧黎渊的身份,可茶楼那惊鸿一瞥,从水麟到天汜,她知道自己今生再也逃不脱这个男人的魔咒。

    她投靠了天汜,靠着打拼,慢慢结识萧黎渊,又因为萧黎渊的夙愿,她成了云城的城主。既然是他打下的江河,那她就做他江河里的一部分,替他守着他的江河。

    “渊,从此清水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真好。”玉清水躲在校练场外的树下悄悄说,眼里的痴恋令人心疼。

    这时候,她才懂言铃颜对路子彦的心思。她收起嗤之以鼻,或许她们是同一类人。

    她不知道言铃颜得知她逃跑后,言铃颜是怎样的无助。宰相府里她可以说上话的,又少了一个。

    日子过了很久,萧黎渊被派去攻打狼族。

    他受了伤,玉清水感知到了,却不想见到萧黎渊跟言铃颜约定的婚礼。

    她觉得世界,崩塌了。

    “主子,是不是做恶梦了?”糯儿叫醒玉清水。

    玉清水起身,“什么时辰了?”

    “午时还差三刻,主子昨夜受了凉,晕倒在摄政王府,是太妃娘娘把主子带进来的。”

    糯儿高兴的说,替玉清水端来洗漱用具。

    玉清水这才想起昨夜自己来摄政王府门口,却被告知府里没有一个人,她的希望落了空,却不甘心白来一趟,却在外头晕倒了。

    方才洗漱过后,她就赶忙说:“昨夜让太妃娘娘麻烦了,快随我去道谢。”

    “是,主子。不过奴婢听说那个叫言铃颜的女人也在呢。”糯儿道。

    玉清水脚步停了停,又继续走着:“她是王府的客人,在这儿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奴婢可听说她被王爷安排住在西厢房,那可是主母的房间,会不会王爷……奴婢该死,请主子责罚!”

    糯儿说到一半,才看到玉清水那悲伤的脸色,她有些于心不忍。

    玉清水脚下不由晃了两步,“当真是西厢房?”

    “……是。”糯儿小心翼翼地回说,但看脸色,似乎还有隐瞒的。

    玉清水了解自己的奴婢,便道:“还有什么,一次性说了吧。”

    “太妃娘娘还让人把二人的八字合了。”

    “是、是吗?”玉清水险些泪目,脚下步子虚晃着。

    糯儿扶住踉跄的玉清水,说:“主子,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不了,既然都到了,还是要进去见一见才是。”玉清水强撑着笑。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路子彦已经属于你了,为什么要来抢我的渊?言铃颜,我欠你的,这就是报应吗?

    到了福寿堂,就见萧兰妃坐在那儿喝茶。见到玉清水,她喜道:“清水,你醒了,身子可还好?”

    “劳烦太妃娘娘挂心,清水已经好多了。”她说着,坐到萧兰妃旁边。

    萧兰妃放下心,说:“昨夜可是把我吓死了,大冷天的你还晕倒在门口,那些小厮也是,也不把你请进来。”

    见萧兰妃佯有些怒气,玉清水忙道:“娘娘别怪他们,是清水执意要在门口等你和王爷的。”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清水明白。”玉清水心里微暖,可还是有些伤痛。

    萧兰妃看出什么,问:“怎么眉头都是郁结之色,是不是还不舒服?”

    “不,不是。清水听说水麟太子妃在府上做客,却不见,疑惑罢了。”

    她可以提醒对方的身份,希望看到萧兰妃的态度。

    萧兰妃让人看了茶,眉目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气,“昨夜渊儿新得了布匹,说给颜儿做衣裳合适,如今应该在李妈那里。”

    昨夜回来似乎言铃颜接受了萧黎渊,萧黎渊把言铃颜抱下了马车,看着言铃颜红通的脸蛋,她就知道好事已成。

    “是吗?她真是好福气。”玉清水落寞地道。

    说到这儿,萧兰妃也开始担心起玉清水:“清水你也是,这么长时间我已将你看作我的干女儿,我也希望你能快点找一个夫婿。”

    她知道玉清水的心思,可萧黎渊既然喜欢言铃颜,那她也做不得数了。

    玉清水面色讪讪:“娘娘说的是。”

    正这时,管家来禀报说:“娘娘,王爷回来了。”

    玉清水一听,面上喜气不少,一直看着门口。

    萧兰妃见此,也只是叹了口气。这一辈子终负你,只怪缘尽分无,月老忘了给你们那么一根红线。

    “儿臣见过母妃。”

    “民女见过太妃娘娘。”

    萧兰妃望着面前一对璧人,“快请起,事情办得如何?”

    “一切顺利,已经量了颜的身子,不出几日便可以赶出来了。”萧黎渊回说。

    却不想言铃颜却红着脸,一时间竟扭捏起来。

    若知道量尺寸萧黎渊也在看的话,她就不要新衣服了。虽说穿了件薄杉,可在言铃颜看来却超出了承受范围。

    而且最让她伤心的是,这句身体的波波,没有她以前的大……

    在她看来,这个程度的波也就是贫乳,跟没有又啥子两样?

    萧兰妃看着言铃颜那“娇羞”神色,不由暗自高兴,看来自己儿子也是得到他爹的遗传了。她大可以放心了。

    “颜儿,新衣服如何?”她问。

    “很好,穿着也舒服,花色也是最新的。多谢太妃娘娘肯割爱。”言铃颜回说。

    萧兰妃将话推给萧黎渊:“这个不是我的,是渊儿从宫里拿的。宫人一拿出料子,他就问做衣裳合不合适,我也就应了。”

    “那就……多谢王爷了。”言铃颜似乎有些口不应心。

    “你喜欢就好。”萧黎渊淡淡地道,可眼底却也掩藏这笑意。

    玉清水眼巴巴地看着二人,看在心里犹如刺扎的一般。

    萧兰妃不想玉清水这样尴尬,就道:“清水,你这一次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玉清水望了望萧黎渊,说:“臣是来道谢的,多谢王爷于云城之上搭救,救了云城的百姓。”

    “云城乃天汜的边防之地,玉城主不必客气。”他道,似乎只是平常。

    玉清水咬咬唇,扯出一抹苦笑。

    言铃颜望着这一幕,总觉得愧疚。是她抢了玉清水的东西吧,如果不是她,玉清水也不必如此。

    过了半晌,萧黎渊起身道:“母妃,儿臣还有事务要处理,便先告退了。”

    玉清水对他的感情他清楚,他也明确拒绝过,今生唯之一人,便不可能是她。

    随后,几人便散了。

    言铃颜一边愧疚,一边想要去看看曾悦雪的情况,走到半路,被玉清水身边的丫鬟拦住去路。

    糯儿拿出鞭子,道:“好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了丈夫却还要勾引别人的男人。你伤了我家主子的心,今日我要替我家主子讨个说法!”

    言铃颜便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无奈道:“这萧黎渊也没说他是谁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是我抢了他?”

    “还装!瞧瞧你那狐媚样子,竟敢直呼王爷名讳,那是你叫得起的吗?”糯儿似乎比别人侮辱了自己还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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