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阿钰,咱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看宁钰的架势是来真的,祝习宸心下不禁有些着急。

    虽然洛流苏仅是一个小小的神医,无权无势。可是却在古清镇里深受人们的拥护和敬重!从他手里救治出来的人,上至高官大户,下至贩夫走卒,如若宁钰找他麻烦,宁钰自身怕是会的遭到更大的麻烦!

    可祝习宸真的想不通,这好好的,为何宁钰突然如此气冲冲找上洛流苏!

    “你若不想被牵连就自己走!不用跟着我!”宁钰根本不松手,张口又来:“愣着干什么!撞啊!”

    此刻,祝习宸焦得真的快要疯了!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也会跟着受累!

    命令已下两遍,仆从不敢再迟疑,面面相觑之后,只好踹门!

    一下......

    两下......

    三下......

    这每撞一下,祝习宸心脏就咯噔一下,不忍直视。

    不知是宁钰两个跟从没敢使劲,还是说这洛流苏的门板太硬,这两人合力连着都踹了七八下,铺门连着木板都没松动。

    两个仆从有些紧张,下意识往后看了眼宁钰。

    果然,宁钰见状,怒气大涨,上前撇开俩跟从,吼道:“两个没用的废物!”

    话落,使劲了足力,自个抬腿欲踹铺门。

    然谁能料到,恰在这时,洛流苏竟自己开了门。

    宁钰硬生生踹了个空,整个人磕碜了一下,差点扑到地上,好在俩跟从一把扶住了他。

    “阿钰,你没事吧!”祝习宸也吓了一跳。

    洛流苏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外头站着的几人,问:“几位这是何意?”

    坐在里屋的他其实早已听到门外的躁动,开始洛流苏并不打算理会,后听得实在心烦,只能出来开门。

    “就是你吧,就是你害的小媒婆被传谣言,害得小媒婆当众被欺负吧!”见到洛流苏,宁钰直接指着冲道。

    此话一出,是人都听得出来,原来这宁钰来此大闹,是为了萧九。

    洛流苏看着满面狠色的宁钰,再瞧了眼他身旁为他干着急的跟从和祝习宸,道:“这里是医铺,只留病人,几位如若无病症,烦请离开。”

    和萧九一样,当有人为此事来找茬,第一反应都是不想多费口舌。

    “小爷知道你在镇上深受别人敬重,但关小爷屁事!你既然害了小媒婆受委屈,那小爷就要让你不好过!”看来,宁钰铁了心今天要找洛流苏麻烦。

    似乎萧九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非比寻常了。

    一口一个小媒婆,语气听起来着为亲切,洛流苏微微敛眉,眼神带着探究,却只问了句:“请问小公子想要如何闹我医铺?”

    “如何?呵!今天不砸了就对不起小媒婆为你受的委屈了!”

    “阿钰!”听说要砸,祝习宸再次忍不了了,上前按住宁钰的肩膀,“阿钰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啊!此事和洛神医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外界爱嚼舌根之人传出的,你若一意孤行闹下去,不妥啊!”

    “小爷不管!小媒婆受了委屈,小爷就是要替她出气!”宁钰像是入了魔怔,冲动得半点好话也听不进去,许是以往随着性子惯了,如今即便是已及束发,照样唯我独尊,纨绔不羁。

    “如若我不想小公子砸呢?”可是,他的医铺,岂容他人想砸就能砸的?

    “这可由不得你!”

    话落,宁钰先一步上前,欲强入铺内。

    却在下一秒,被洛流苏挥袖打回了门外!

    “你想和小爷动手吗?!”洛流苏会武功,这是古清镇人尽皆知的事情,宁钰当也了解,可他并不怕!

    见这情况越发恶劣,趁着还没打起来,祝习宸先一步转身,赶忙回宁府找人拦下宁钰。

    “我劝小公子勿要意气用事,今日若闹了,小公子会惹麻烦。”洛流苏始终语气平淡,莫说畏惧宁钰,就连半分紧张都没有。

    “我不管!”

    接着,宁钰先发制人冲了上去与洛流苏交手!

    洛流苏侧身一躲,宁钰不依不饶再次攻击!

    就这样,宁钰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攻击,但洛流苏始终只是躲闪并未还手。

    二人你攻我退足足一刻钟,终于,来人了。

    祝习宸害怕事情闹大,去往宁府找上了宁谭,宁谭急忙跑来拦架。

    “钰儿住手!”宁谭几步上前一掌挡下宁钰的放肆。

    见自己的大哥来了,宁钰不服气,“大哥!你来掺和什么!”

    “胡闹!”宁谭教唆道,“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宁钰可以乱来的!”

    “不就是一个破医铺嘛!大哥,你知不知道为你说媒的萧九娘就是因为这个人才被传出那么难听的谣言!大哥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也不知是有气没处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明白人都能知道此事不是洛流苏的错,可宁钰非抓着洛流苏不放。

    “宁钰,你跑到洛神医的医铺里闹就是犯错!趁父亲还没知道,你赶紧跟我回去!”外头被动静引来的路人越来越多,宁谭并不想让此事严重,如若父亲知道,这宁钰怕是要受重罚。

    宁钰咬牙切齿,显然没闹成功不甘心,但宁谭已经来了,他知道自己也不能再怎么样。瞪了眼洛流苏,“哼”得一声转身离开。

    后,宁谭忙鞠躬对洛流苏道歉:“对不起神医,是我没有看管好这小子让他来给您惹麻烦了!希望神医莫要怪罪!”

    要知道,一年前宁老爷得过一场大病,是洛流苏救治好的,至此宁老爷都还犹记在心。

    惹谁也惹不得洛流苏啊!

    “无妨。”洛流苏神情淡漠,似乎这场闹剧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不多留,宁谭也离开了。

    看着自己因打斗而整乱的医铺,洛流苏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口气。

    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人。

    *

    宁府。

    “这个孽障!你给老夫跪下!”

    心想着怎么也要瞒下去,却还是被宁老爷知晓了。

    宁老爷二话不说就让人绑了宁钰,亲自拿着鞭子站在他面前。

    从小到大本来就没被少打,宁钰根本不在乎这点小痛,依旧犟嘴:“我不跪!我觉得我没有做错!”

    “你......”宁老爷气的不得了,抬手就是一鞭狠狠打在宁钰的身上,指着他骂道:“还敢说自己没有错!你好好地跑去闹神医医铺,你倒是告诉我,这哪里不是错了!”

    “我就是没错。”

    宁夫人一旁看着干着急,“钰儿,你认错啊!别这样倔着!”

    宁谭知道宁钰这般倔着只会更受皮肉之苦,干脆上前一脚将他踢跪下,“快跟父亲认错!”

    即便跪下了,宁钰撇过头,“哼”了一声,“今天就是打死了,我也不会认错!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我还会再去找那个洛流苏麻烦的!”

    “啪!”重重鞭子落下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心头一紧,不忍直视。

    可宁钰,却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宁老爷指着他:“行,不认错,那老夫便打死你这个无法无天的不孝子!”

    话落,一鞭接着一鞭,力度不断加大,质地精良的衣服被撕扯开一条条裂缝,一道道血痕缓缓渗出。

    宁夫人受不得这等场面,被下人先扶着离开。

    而宁谭,紧皱眉心,心中不停地叹息。

    当皮开肉绽之后,宁钰嘴角也渗出鲜血,还强撑着。

    再也忍不了,宁谭跪到了宁老爷面前,开始求情:“父亲,钰儿莽撞闹事,我这做兄长的也有错,是我没有看管好弟弟,父亲就将剩下的惩罚打在谭身上吧!”

    “大哥,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替我求情。”宁钰被打得说话都开始喘气,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倔强,“继续打啊,打不死我,我还是会闹。”

    宁老爷被气得有些颤抖,“好,好,听说你是为了那萧九娘找了人家洛神医麻烦,区区一个媒婆你都能如此上心,我这做父亲的,你就和我反着来,怎么的,你这不孝子是看上那媒婆了吗!”

    话出,宁钰身子一怔,似乎刺激到了他的某些神经,半天答不出一句话。

    宁谭见情,为他解释:“父亲误会了,钰儿从小重义气,毕竟是萧九娘成就儿子的姻缘,钰儿便将她视为恩人,不知情况以为恩人备受欺负,所以才糊涂找上洛神医,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父亲!”

    “呵,误会。”宁老爷冷笑一声,“都已经是束发之年,还如此儿戏,你给老夫闭门思过一个月,敢逃出去惹事,老夫就送你去莲心寺!”

    莲心寺是古清镇四大寺庙之首,和其他寺庙不同的是,莲心寺会教化纨绔子弟,大多贵府上的纨绔公子去了那都会改过自新收敛脾性。

    但出来的也说,那儿的教化太压抑人了,很多都忍受不了,只能乖乖听得教育。

    宁谭不想宁钰去受苦,忙道:“父亲放心,钰儿会思过的!”

    *

    第二日,萧九前去宁府找宁谭。

    无意间看到下人讨论,隐约听见了“小公子”“洛神医”等字眼。

    好奇之下,她走上前问了个下人,“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好像听到了洛神医?洛神医怎么啦?”

    下人们看到是萧九,一个个都有些紧张,“没什么,没什么。”根本不要多嘴,忙散开各做各的事。

    萧九有些疑惑,恰这时宁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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