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但沈莫离说不出口,他怕他有一天还是会被心魔控制,他怕他成为那三成的变数,他怕看到慕青池被他杀时那种绝望与心痛的表情。
    慕青池把他拥在怀里抱了抱,而后道:“不用急着回答,今天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很开心。日头西下时,我在后山等你。”
    慕青池失落而略显孤独的背影,让沈莫离有点难受。他走出房间,已经接近正午,焚音说慕青池去了长恨堂,可能是有何事要商议。
    沈莫离做了午饭,草草吃了几口。想起谭暝的事,沈莫离想,一定是谭暝对他进行了某种干预。否则一直压制着的心魔怎么忽然就爆发,而他跟谭暝接触时,一直非常谨慎,没有用过他给的水和食物,也没有跟他身体接触过,到底是何时被他趁虚而入的。
    沈莫离想起他守护灵草晕倒后,阮凄夜给他喂过药,莫非问题就出在这药上。想到谭暝可以推演,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沈莫离心境的转变?真是个可怕的人。沈莫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问问阮凄夜。
    放下筷子,他御剑去找阮凄夜。在探月峰好几处寻找,听弟子说他在谭暝房里,于是又等了几个时辰,直到阮凄夜出来。
    “等我很久了?”阮凄夜笑道:“想不到你会来找我,我还以为是师弟编排来戏弄我的。”
    “大师伯在房中?”沈莫离道。
    “是的,他训了我半天,让我不要骚扰你。想不到你却来骚扰我了,嘿嘿,你说我告诉师父,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最好别说。”沈莫离严肃道。
    “好好好,大美人儿,听你的。有什么事啊,是不是要对我表露心迹?”
    沈莫离也不理他,“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探月峰下的一处幽静竹林里,沈莫离也没设结界,他没什么可隐瞒的。
    开门见山道:“上次我晕倒,是你亲自给我喂的药吧?”
    阮凄夜啧了一声,“那当然了,若不是我,你恐怕现在就是一道亡魂了。你若是感恩的人,就该以身相许报答我。”
    “药是大师伯给你的吗?”
    “是啊,我看你危在旦夕,连忙跟师父要的,他本还不想给呢。你可别忘了你当时拒绝拜他为师,也错失了成为我师兄的机会,唉,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你怎知我危在旦夕?”沈莫离观察他的表情,而后确定道:“是大师伯告诉你的吧,然后给了你药,于是你便借花献佛。”
    阮凄夜被口水呛到,连咳几声,“喂,怎么说我也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恩就罢了,还说我借花献佛,那么好的药我若是藏了不给你,你还不是一命归西了。”
    见他神色无他,沈莫离确认他应是不知谭暝动了什么手脚,便道了一声谢,欲离去。
    “等等,你叫我出来问这件事,难道不是为了谢我?”阮凄夜道。
    “我已谢过,难不成还要我再谢一遍?”
    “不考虑以身相许么?喂喂喂,别走,我问你件事情!”
    “何事?”
    “你是不是喜欢慕青池?”阮凄夜道。
    “是。”
    阮凄夜气的眼角抽搐,“你你你上次说不喜欢,怎的又喜欢了?你这不是耍我吗?”
    “慢慢地就喜欢了。我倒是如何耍你了?”沈莫离道。
    “我为你拒绝了别人的表白,现在你又说你喜欢他,慕青池有什么好啊,他比我小三岁,懂什么喜欢啊?”
    慕青池在后山等了会,心里着急就偷偷回星辰峰,想看沈莫离出发了没,询问焚音得知他晌午就出门了,于是一路寻来。
    听到沈莫离说喜欢他,慢慢地就喜欢了,慕青池心里万分欢喜。原来莫离只是害羞,对啊,他向来不善于表达。上午真是空难过了一场。
    他御剑飞到沈莫离的身边,捧着他的脸,就是一个绵长又深情的吻,吻罢,又是一个摄人心魄的微笑,而后转头。
    “我是比你小,但我想,我比你更懂什么是喜欢吧。记得你暗中有两个双修的道侣,都是男的,长相俊美,性格却是各不相同。需要我说出他们的名字吗?”
    “在我看来,喜欢是非他不可,是眼里只看到他,心里只想着他,他的一言一语牵动着我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我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他犯了错我不会怪他,他受了伤我比他更疼。你对他会如此吗,还是说,你只喜欢他的脸?或是你喜欢得不到的,喜欢征服?”
    沈莫离的眼睛开始发亮,原来这就是喜欢,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喜欢了!他便是如此喜欢慕青池的。
    “你……”阮凄夜气的脸通红,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你们欺人太甚。”说罢恨恨地离开了林子。
    “我们欺负他了?”沈莫离不明所以。
    “莫离,我们去后山吧。”慕青池拉起他的手,柔声道。
    夜幕降临,两人处在黑夜里的后山,星子与月亮似乎也藏了起来,只能感到瑟瑟凉风,以及树叶草丛被风刮的声音。
    沈莫离正要问在这里干什么时,他看到了小露珠,它成了荧光色,欢快地啾啾了几声,而后出现一群带着荧光色的露珠。
    “都是沾襟湖的精灵。”沈莫离道。
    “是的。”慕青池笑着搂住沈莫离的腰。
    忽然那些成千上万,颜色各异的精灵组成了一幅画,是早晨慕青池画的那副夫夫田园图的放大发光版。然后变成了一副卷轴,黄底黑字,从右到左,从上到下。
    莫离,我喜欢你。你可愿与我相依相伴,永世相随?
    “莫离,你愿意吗?”
    沈莫离看着慕青池,以前,他从未觉得慕青池如此好看,他知道他错过了很多,但此刻他不想错过,他也不想再沉默。
    “愿意。”沈莫离郑重道。
    慕青池抱着他,激烈地拥吻。俩人此刻只想拥吻对方,脑海中的一切都被清空,狭小到只剩下彼此。沈莫离心中被掩埋很深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
    他是慕青池,是在梦里常出现的人,是让沈莫离魂牵梦绕的人。他们吻到浑身发烫,吻到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慕青池放过他的唇,顺着耳侧,吻到他的脖颈,柔软的热度和弧度,接纳着他有如雨点般的吻。
    沈莫离的感觉系统异常敏锐,如此湿热的吻,让他浑身战栗不已,激动非常。他抱着慕青池的脑袋,闭上眼低声哼着,内心有个声音不断地敲打着他的薄弱意志。
    腰间的结,顺着衣带轻轻一拉,便迫不及待滑落至身侧,慕青池贴着沈莫离的耳朵,轻声道:“你的身子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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