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谢桥佩本来说要和自己做朋友的,现在他肯定连朋友都不想和自己做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谢桥佩说出最决绝的话,等待着谢桥佩的离开。
    但久久,身后的人都没有动静。
    然而即便如此,邹瑜洲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庆幸,相反,拖延的时间越长,他的心跳越快,他的绝望愈加地吞噬自己。
    身后的呼吸很平稳,随即,邹瑜洲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谢桥佩竟然直接将他环住。
    谢桥佩的双手从他的身后慢慢圈住他,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那狭小的包围圈中,而后,他感觉,有什么粗糙的东西覆盖在了他的背部、臀部。
    臀部上的触感,有点软软的,但同样的,与其他地方相比,微微高耸起来的一些。
    察觉到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谢桥佩猛地红了脸,耳尖也因为莫名的害臊滚烫起来。他的手指依旧覆盖着自己脆弱的地方,这个样子的他显得特别的脆弱无助,难堪可怜,好像只要身后的那人说出一个鄙视的字,都会让他啜泣。
    “邹瑜洲,转过身来。”那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这种低哑的声音无疑令邹瑜洲兴奋,令他一时间无法把持,瞬间失控地呻/吟了一声。
    手中黏糊糊的,而他的心却是无疑落入了深渊。
    身体那灼热感已经全然消失,取之而来的便是那种无法抑制的空虚恐慌。他忍不住地思考:他完蛋了!他这般的丑态已经被谢桥佩发现了!他在他的面前露出了最为恶心的姿态!他再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谢桥佩的身边了!
    他完了!完了!完了!
    恐惧蔓延至他的全身,温水已经停下,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小小的空间里,两个大男人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即便是呼吸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谢桥佩的唇角几乎可以碰触到邹瑜洲的脸颊,潮湿着的发鬓摩擦着谢桥佩的耳廓,令邹瑜洲感觉全身都开始发痒。
    明明心底在绝望着,但由于谢桥佩的亲近,他无法控制地兴奋。
    他悲伤地睁着眼眸,发红的眼眶几乎要流淌出热泪来,但他最终没有让眼泪落下。他的父亲告诉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记得,只要当他没有成功完成父亲的要求时,他的父亲便会用家法教训他,小时候是打手心,长大后是棍打。
    小时候的他还没有如今这般坚强,因为手心太疼,总是哇哇大哭,而每当这个时候,他所受到的苦难总会比平常更多。然后,父亲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从那之后,无论自己到底是被父亲打成怎么样,他都不曾反抗过,同样的,也不曾哭泣过。因为,早在父亲一次又一次的体罚中,他的眼泪已经流尽了、枯竭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同样不会落泪。因为,男人是不该哭泣的。
    就像他父亲所教导的那样,他不会落泪,这样的邹瑜洲,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实际上,他失去了宣泄痛苦的渠道,内心依旧如同小时候那般脆弱无助,即便是只有一块浮木,他都会死命地抓住。
    这就是他喜欢上谢桥佩的理由,一个几乎构不成理由的理由——谢桥佩对他好。
    也许谢桥佩不曾记得,但谢桥佩帮过他,不止一次。
    而他只能深深地将这种感谢埋藏在心底,把它藏在无人发觉的窄巷,慢慢地给它浇水施肥,让这种感谢生根发芽,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种感情已经不单单只是感谢,而是一种疯狂的迷恋。
    这样的邹瑜洲可怜吗?可怜。那这样的邹瑜洲有错吗?没错。
    没有人可以擅自评断一个人做法的对错。无论是谁。
    谁又能高高在上,谁又能没有过错?
    如果有,那应该是神,更别说,就连神也同样会犯错。
    谢桥佩看着在他怀中不断颤栗着的邹瑜洲,真的好像能够感受到他无端的恐惧以及无助。他的手渐渐地改变了方向,不再撑着墙壁,而是将手搭在了他纤瘦却充满了劲道的腰肢上。换来的,自然是邹瑜洲更加亢奋的颤栗。
    “别害怕。”谢桥佩看着这样的邹瑜洲心头一软,连自己的声调温柔了好几个分贝都没有感觉出来。
    但邹瑜洲自然是感觉出来了,他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地,好像来到了人间天堂,周围都是软绵绵如同棉花一般的云朵,踩在脚下的亦然。
    一时之间,他无法分清现实与幻境,就连头脑都开始迷糊起来。
    “转过来。”谢桥佩再次催促了他一身,就连膝盖也顶住了邹瑜洲发软的膝盖窝。
    不知怎么的,邹瑜洲便顺从地转过身来,他低垂着脑袋,眼角有点微红,细长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怜,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的邹瑜洲,在谢桥佩的眼中,特别勾人。
    他喜欢哭泣着的邹瑜洲,很喜欢,这样的邹瑜洲可以促进他的兴奋感。因为这个原因,他还曾经觉得自己哪里有毛病,但现如今再想想,大概,他就是骨子里就是这种特性。
    属于他的东西,只能由他污染,只能由他弄脏,只能由他欺负。
    骨子里,他就是一个性格恶劣的人。只是,直到今日,他才完全明白自己的这种天性,这大概就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毛病,喜欢恶趣味,喜欢欺负人,喜欢控制人。
    他自己,还真是个令人作呕的变态啊。
    但那又如何,眼前的这个家伙,也同样是个变态啊。
    他勾唇微微笑了笑,然后在邹瑜洲腰肢上使劲揉捏的双手终于撤下了一只,然后挑起了邹瑜洲的下巴。
    他笑着看着邹瑜洲困惑恐慌的双眸,道:“邹瑜洲,记住此刻,永远不要忘。”
    邹瑜洲还没有细细思考对方所说的含义,自己的双唇便已经被对方堵住。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就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用双手推拒着对方,几乎忘了自己目前的状态,甚至连身子都开始瑟瑟发抖。他不明白,为什么谢桥佩会吻他,同样的,他不明白,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双手不断地推搡着,甚至连换气都已经想不起来。谢桥佩慢慢向后退了一些,深邃的目光直击他的心底。
    邹瑜洲猛地惊醒,捂住自己的嘴唇向后倒退了一大步,他的膝盖本来就因为那个吻有点软化,此刻少了谢桥佩的支撑,自然是一个踉跄,就要滑倒向后倒去。
    好在谢桥佩一直在意着对方的举动,所以很快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反手就把全身光溜溜的邹瑜洲给拉近了自己的怀中。
    邹瑜洲呆在谢桥佩的怀中直喘气,显然是还没有从刚刚的突发状况之中回过神来。此刻的他,双目失神,到底是在想写什么,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么?连接吻都不会?”谢桥佩戏谑的声音传递进入他的耳廓之中,由于是在狭小的空间内,室内气氛此刻又如此的暧昧,两人的身体又靠的这般的近,所以几乎在立刻,邹瑜洲便猛地烧红了脸。
    “我……在梦里?”或许是一切都太出乎现实的正常发展,所以邹瑜洲唯一能够思考到的理由就是目前他是在做梦,毕竟,他曾不止一次的做过相似的梦。无论是幸福的、暧昧的、悲伤的、绝望的,无论哪种,他都做过。
    因为,不知道在何时起,他的生命中已经镌刻进了谢桥佩的身影,即便如何抹杀他存在,也依旧会留有他的遗迹。真是可悲啊,但他心甘情愿。
    没有谢桥佩,就没有现在的邹瑜洲。对于邹瑜洲来说,谢桥佩就是他生命中的光亮,他生命中唯一闪亮的存在,他需要谢桥佩呼吸,需要谢桥佩支撑,需要谢桥佩这个人的存在。
    很可怕的执着,但,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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