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中, 那行的战友们亲眼看见那行抱一个女人被炸飞了起来。战友们认为, 那女人或许就是他的母亲陈茶珍!

    “完了, 车上的人都完了!”战友们都在心里这么说。

    “那队!”张文英大声呼喊着。

    战友们都以为那行和他母亲陈茶珍都被炸死了。 徐敏更是吓得惊魂落魄, 顿时昏倒。张文英甚至大哭起来。

    由于消防车就在现场, 爆炸发生后消防车及时进行了灭火。灭火后的现场一片混乱, 奔驰车的残渣碎片满地都是, 气味难闻。

    在钟有全指挥下,几乎所有警察和急救车上的医护人员都进入爆炸现场进行搜索和营救伤者。但他们找遍了现场所有地方, 包括靠车方向的悬崖峭壁。经捜查,警察们除了发现不少女人的衣物和用品外,均没发现一个死伤人员,甚至连一个人的残骸也沒发现。

    大家正感疑惑时, 停车场那边传来张文英的声音: “钟队, 那队在这儿那!”

    钟有全他们闻声过去一看, 见那行还紧紧地抱着周宝芝躺在草地,眼睛紧闭。怀里抱着的女人也人亊不省, 额头上血迹斑斑。徐敏仔细一看, 这女人不是那行的母亲陈茶珍而是赵前新的老婆周宝芝。

    急救医生立即对那行和周宝芝进行现场检查和抢救。经医生把脉和看瞳孔等全身检查发现,二人虽然还活着, 而且无生命危险。

    “大家放心吧!你们的队长命大, 不仅自已无大碍, 还救了这个女人。”急救医生站起来对大家说。

    接着, 担架就要把那行和周宝芝-起抬上急救车。可就在这时, 那行苏醒了, 他倏地坐起来, 看了一下周围后, 对钟有全说: “丛重和甘正林都没在车上, 他们设了个空城计跑了。”

    “你妈呢?”徐敏问。

    “也不在。”那行站起来说, “钟队,快向指挥中心首长报告, 我们上丛重的当了!”

    天渐惭亮了。爆炸现场周围和“永平碉”清晰地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在那行的布署下, 警察封锁了现场。接着,他召集红阳特警和阿垻警方来的负责人一起召开现场分柝会。

    会上,大家一致认为, 奔驰车上的犯罪嫌疑人在穷途末路的情况下, 狗急跳墙, 设制了一个空城计, 利用周宝芝为诱餌使警方上钩, 并企图在那行带领刑警上奔驰车抓捕罪犯和解救人质时引爆车内炸药, 再次制造一起惊天凶杀案, 而他却在暗中偷看, 用暴徒的心理来欣赏他的又一杰作。

    完后那行说: “如此看来, 凶手并没有走远, 甚至就潜藏在某个地方窥视我们的动靜。张文英同志, 周宝芝醒来了吗?”

    张文英说: “醒来了, 在急救车上哭呢!”

    那行说: “ 立即询问周宝芝!”

    那行和徐敏丶张文英三人来到急救车上, 见周宝芝还在哭泣, 女儿赵灵在她身边竭力安慰她。

    医生对周宝芝说: “你的命是这位刑警队长救的。要不是他, 你早已被炸成几大块了。现在你额头上的伤已经包杂好了, 也没有了生命危险。你有什么话就向他说吧!”

    周宝芝曾经被那行和徐敏丶張文英找过多次, 而每次她都没有完全对他们说实话。所以,如今一见, 她心感内疚, 十分惭愧。于是, 她除了哭泣外便低头不语。

    那行说: “我们己经知道你被丛重骗了。他用金钱腐蚀你, 用爱来勾引你, 但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张文英对周宝芝大声说: “你哭什么?有话就说呀!”

    周宝芝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那行面前, 说: “那队,我对不起你。过去没对你说实话, 全是上了丛重这个恶魔的圈套,他用金钱和假爱来诱惑我上了他的贼船,使我成了他杀人的帮凶。我真是瞎了狗眼,我不是人, 我有罪!这次,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就死定了, 也见不着我女儿了。谢谢警察, 谢谢那队, 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也救了我!”

    那行说: “打击罪犯, 保护群众是人民警察的天职。为了尽快抓获罪犯, 你把车上发生的情况如实告诉我们, 好吗?”

    “好, 我说, 我一定如实说 。”

    接着,周宝芝就把在车上发生的亊以及车驶到这里, 丛重和甘正林下车逃走的情况向那行讲了个详细。

    最后她说: “丛重说带我去美国过好日子,其实是骗我的。他的目的是让我把银行里的钱全部取出来交给他,然后把我绑在这车上,让那队你带着警察上车来抓捕时制造一起惊天大案。然后让警方也认为他也被炸死了。以此来逃脱法律对他的制裁。丛重这个恶魔,简直坏透到极致!”

    那行问: “车上究竟有几个人?”

    周宝芝说: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在中途上车时,车内没开灯,只知道是丛重开车,我坐副驾位,后排坐了几人我也没注意。但有一点我肯定,甘正林是坐在后面的,因为他在中途协助丛重用绳子把我绑在车位上,而且还把我的嘴也用胶带封住。我估计, 即使后面还有其他无辜的人, 也会像我一样被梱绑和封嘴控制住了。”

    “你确定你丈夫赵前新等人是丛重所杀?”那行问。

    “他开始并不承认是他杀的。我也就相信了。但后来我发现不对。”

    “什么不对?”那行问。

    “案发当晚, 他并没有和我在一起, 可他电话告诉我说,如果有人, 包括警方追问我丛重今天晚上的下落,你就说我和你一直在一起。所以, 你们后来向我问到他时, 我就照他说的给你们说了。”“这么说来, 你当初回答我们的话都是丛重出的主意?”徐敏问。

    “基本如此。”周宝芝说,“后来我又问过他几次,他还是不承认。直到今天在车上,他把我的钱箱骗到手后,他才说出了真话。赵前新和鲜素芳以及鲜的母亲都是他杀的。”

    “他说他为什么要杀赵前新他们吗?”徐敏问。

    “说了。”周宝芝说,“他说赵前新的父亲赵玉林, 就是我公公,让他三岁时就死了父母成了孤儿。他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先让鲜素芳来破坏赵前新和我的婚姻,他再从中接近我占有我,然后寻机杀掉赵前新和鲜素芳以及我和我女儿赵灵!以此来达到他报仇雪恨的目的。”

    周宝芝的叙述,完全印证了那行他们侦查所得出的结论,丛重是98号别墅杀人案的凶手无疑。但是,现在丛重他们在哪里?

    那行说:“你现在如实告诉我们, 丛重和甘正林下车后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周宝芝说,“我只记得我在他们绑我时我竭力挣扎呼喊, 他们就把我的囗用胶带封往了。这时只听丛重说,你喊呀,怎么不喊了?告诉你,我不会亲手杀死你,我要让警方来杀你!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至于他们下车后往什么方向去了, 我没看见, 也没法看见。”

    这时,一位特警在车门口对那行说: “那队,你下来看。”

    那行迅速下车一看,见两条警犬像发现什么似的望着山的方向“旺旺”的又奔又叫。那行看后思忖不到几秒,立即做出判断,说: “丛重等人并未走远就在附近。”

    “我也这样认为。”一特警说。

    于是,他对俩特警说: “你俩跟随警犬打头,其他警察跟后,发现目标立即分散,形成包围圈。但要保护好警犬,切忌让它单独冲上去,以免不测。上次在狐狸洞牺牲的那只警犬让我至今还在感到难过。”

    “是!”俩特警应着便拽着犬绳随警犬去了。两只警犬从停车场开始,嗅着地下的气味,对直冲上石梯路快速往上走。那速度和力量,俩特警几乎感到跟不上而力不从心,没跑多久便气喘吁吁了。

    谁也没有料到,两只警犬跑到离“永平碉” 不到十米的距离突然不跑坐下了,并抬头望着碉楼“旺旺”大叫。

    此刻,那行丶钟有全丶周兴宇丶徐敏、张文英等数十名警察也跟上来了。大家看警犬的表现,心里完全明白了,丛重等人就藏在这碉楼里。于是, 那行立即布阵, 包围“永平碉”。

    ……

    季-天驾驶着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出事点“永平碉”方向驶来。副驾上坐着省公安厅刑侦处副处长黄玉姝。他俩是在指挥中心视频上看见奔驰车爆炸后经指挥长周明亮同意立即赶赴现场的。

    在途中,季一天和黄玉姝又接到钟有全报告说,他们上了丛重的当,车上除了周宝芝外并无他人。奔驰车爆炸是车的后备箱装有定时爆炸物所致。那行队长在上车探视救周宝芝时,奔驰车爆炸。幸好,由于那行的机智勇敢和操作适当,他和周宝芝均无生命危险。

    黄玉姝听了钟有全的报告后, 风趣地对季一天说:“老同学,你的俩个得意门生真是各有千秋啊!一个是作案高手,其杀人手段如此阴险不露,让人匪夷所思;一个是侦查英雄,其侦破意志又是如此出生入死再所不辞,真让我佩服不己呀!”

    季一天也风趣地问:“老同学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讥讽我?”

    “你说呢?”黄玉姝问。

    “我看两者皆而有之!”季一天说,“不过,前者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会变成如此残忍的凶手,后者我倒是铁定的清楚。否则,我怎么会让他当刑警队长?”

    “唉,把那行给我吧?我们省厅刑侦处就缺他这样有勇有谋的人。”黄玉姝说。

    “不行!我还等着他接我的班呢!”季一天说。

    季一天和黄玉姝一下车,那行即上前向二位敬礼并大声说:“报告首长,由于我判断失误,上了犯罪嫌疑人的当,以至造成既拖延了抓捕时间,又差点把人质周宝芝炸死。错误是我造成的,我请求处分!”

    “嗯,是要给你处分。”季一天说,“你做为指挥抓捕犯罪嫌疑人的刑警队长,怎么能弃大局而不顾,只身冒险前往。而且在明知车上有爆炸物的情况下还这么决定,不处分你行吗?”

    “那队没有错。”钟有全说,“如果不是那队及时阻止我们大队人马冲上去,由他-人先去探视后再说的话, 恐怕……”

    “恐怕就让你们的局长来收你们的尸了!”黄玉姝肯定地说, “那行同志做得非常正确, 没有错!你们想,如果大家都以为嫌疑人和人质都在车上而不加思索地冲上去,奔驰车爆炸,死的人恐怕就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片。做为刑警队长,他要做到心中有数,亲自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探视,这是一个刑警队长的责任和果断行为。那行同志,你在车上救人质和避难就易的动作也十分规范。”

    那行说:“老师过奖了。其实我是按老师您的教导做的。”

    “呵, 我教导过你吗?”黄玉姝问。

    那行笑着说:“我记得你当年在公安大学给我们上课时,有一次讲到警察在救人时应该如何避免爆炸物伤人时,你还举了好几个例子, 并且以身示范教我们应该怎么做。今天我正是按照老师你教导的方法做的,顺爆炸时发生的气浪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奔。嗨,果然有效!”

    季一天笑着对那行说:“别吹了,你小子也算命大,命不该绝罢了!说一下吧,现在情况怎么样?”

    ……

    丛重和甘正林挟持着陈茶珍上了碉楼,让季一天和黄玉姝都感到十分震惊。

    谁都知道,少数民族的碉楼除了特殊情况和有组织的参观外,不是谁都可以上的。这里面的政策不仅十分严格, 而且在一般情况下,人要上碉楼是不允许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上碉楼没有专用的的梯子比登天还难。而这梯子是由专人保管, 没被批准谁也得不到。

    丛重即使是警察出身或根本就具有飞檐走壁巧夺天空的本事,在没有楼梯的情况下,要想挟持一个老妇上碉楼也是不可能的。除非……

    季一天想到这里,忽然感到情况十分严重。

    这时,碉楼附近的居民大约有数十人手持木棒和弯刀等怒目而视,愤然而来。

    原来, 他们在夜里听到汽车的爆炸声后就一直感到疑惑,总觉得附近发生了什么。等到天亮他们才发现,“永平碉”被警察包围了。

    于是,他们才聚集起来,拿着各式各样的所谓自卫武器向出事点涌来,而且粗暴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棒弯刀大吼大呌。

    季一天看这形势不妙,立即对那行说:“这里是少数民族居住区,碉楼是他们的像征,来不得半点疏忽和马虎。你去与阿坝警方派来的警察联系,希望他们出面与当地群众说明情况,取得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那行立即照办。他找到阿坝警方的警察负责人,把季一天局长的意见转达后,阿坝警察立即行动。阿垻警察用当地群众语言向他们讲解警方为什么包围“永平碉”。而且一再向他们保证,警方的目的是抓捕藏在碉楼里的犯罪嫌疑人和解救被罪犯挟持在碉楼里的人质,决不会对碉楼造成毁损。而且希望他们理解和支持。

    经过解释和宣传,人们的气愤才平息下来。有的很快离开了现场,但多数仍不想离开, 他们还想看个究竟, 而不愿走出了警戒线。

    一会儿,那行和阿坝警察带着一位当地的村主任来了。

    经了解村主任, 警方才知道,看守碉楼的人昨晚下半夜回家了。他没想到这么大冷的天,而且还是下半夜会有人去碉楼。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 明天又是大年初一, 来参观碉楼的远方游客一定不少。为了怕麻烦, 他就没有收上碉楼的梯子。这样一来, 丛重他们顺利地上碉楼就没有疑义了。

    季一天听后像一块石头落地似的对村主任说:“我们要抓的是两个凶残的杀人犯, 他们手里有武器。 我担心的是他们晚上杀了你们看守碉楼的人, 盗取了楼梯上的碉楼。现在看来,看守碉楼的人并没出事,这就好。下一步希望你们配合我们执行公务,并说服围观群众离开現场, 更不要跨赿我们的警戒线。”

    村主任说:“村民们最担心的是碉楼受到损坏。因为这碉楼不仅是历史遗产,而且还供旅游者参观给村民带来福利。”

    季一天说:“我们正是为了保护碉楼,所以才没有贸然进攻而找你来商量, 请求你们的协助。”

    村主任问: “你们能保证碉楼不会像那辆汽车一样被罪犯炸毁吗?”

    季一天说:“不能保证。但只要你们密切配合,协助我们,我想既抓获了罪犯又会使碉楼不受到半点损坏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你要我们怎么配合,怎么协助?”村主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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