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算计笼络别人,可以轻易剁掉无辜少女的双手,她又何尝不是心狠手辣?

    曾经的她,又有什么权利来指责评价今日的帝君?

    “还有一事,我需要事先给姑娘交个底。”

    凤夙见三娘神情凝重,语气也沉了沉:“什么事?”

    “是有关于绿芜。”

    “她……怎么了?”现如今只怕被帝君给处死了吧?

    “姑娘,绿芜被帝君给车裂了,在白虎门。”三娘小心翼翼的看着凤夙的神情,果然见她脸色大变,似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步伐僵滞,口中呢喃道:“车裂?”

    被车裂的人不是她,为什么她感觉她也被车裂过一般?

    “车裂,死的很惨。”

    凤夙好半天没有再说话,眉眼中流露出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悲哀来。

    “尸体已经拼贴完整,除了她的眼睛。”

    凤夙垂眸,光线幽暗,三娘看不清楚凤夙的神情,试探轻唤道:“姑娘……”

    凤夙回过神来,又是好半天没说话,只是沉默走路,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眼睛在寒潭冰窖里,待此事落定,眼睛届时归还主人,那……”毕竟是我的身体。

    凤夙话语并未说完,但三娘却明白了凤夙的语意,沉沉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实属诡异,绿芜被车裂之后,我看到了绿芜的魂魄……”

    虽说幽冥厉鬼之事,凤夙见识多了,也没什么,但听三娘提起绿芜魂魄,凤夙还是皱了皱眉。

    “她去了哪里?”

    “我追了出去,但跟丢了,自此失了绿芜的踪迹。”

    凤夙沉默,看来她和绿芜的恩怨,并非生死就能化解的。

    三娘想来不放心,细心叮嘱道:“姑娘要多加小心,绿芜怨气冲天,再加上被车裂后,注定嗜杀成性,平时小心提防,以保万一。”

    夜色漆黑,宛如最深浓的墨汁,一点点的浸润着暗夜。

    “三娘,以前我和绿芜关系很好,我自以为很好,但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我自以为而已。”凤夙似是陷在过往回忆里,声音平静,极力维持着嘴角的笑意。

    三娘不知道该怎么劝凤夙,所以选择了沉默。

    凤夙神情平和:“我和她经历了那么多,二十多年的感情,到头来却成就了一场欺骗。我还以为她死了,一心一意想找出凶手为她报仇。真可笑,哪里有什么凶手,一切只是她自己策划的一场好戏。”凤夙说着,声音加快了许多,只能从这里窥探出她的情绪变迁,隐隐有些激动:“死了也好,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关。”

    说这话的女子,表情却极其失落,有些孤寂和落寞:“很想回到漠北,虽说沙漠凶险,不如帝都辽阔,但方寸之地,远离俗世尘嚣,日子无拘无束,倒也自在非凡。”

    三娘听了,不期然也想起沙漠,眼神有些恍惚。

    “三娘,你想家吗?”凤夙指的自然是漠北。

    三娘恍惚的笑了笑:“说来奇怪,当初我一心想要离开沙漠,如今终于来到了我向往的阡陌红尘,心里却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快乐。姑娘如今这么一说,确实有些想家了,那里的人可比这里的人干净多了。”

    凤夙看着三娘,眼神温润:“会有这么一天的,等尘世落定,我们便回家看看。”

    那句回家,让三娘瞬间就湿了眼眶。

    是啊!想来,她还是有家的,因为她有了凤夙和阿筠这样的亲人,又怎会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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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川被阉割了。

    不仅如此,凤夙栖身屋顶,目睹室内一景,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帝君施加给白玉川的酷刑,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除了阉割,手脚尽数砍掉,白玉川不堪痛苦,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俨然,白玉川被帝君做成了人彘。

    再看白芷,似乎绝望到了极点,整个人开始溢满了死气。

    “殿下……”

    是白芷的声音,她摸摸索索的站起身,脚步踉跄,竟直接跌跪在地。

    视线之内一片黑暗,她不甘心,继续起身摸索寻找。

    “砰——”的一声,白芷再次跌倒在地。

    显然,她还没有适应双眸看不到的事实。

    燕箫阴戾的双眸微微泛红,皱眉看着她,终是开口说道:“找我?”

    白芷闻言,忽然停住了步伐,嘴角竟然勾了勾:“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可否送我一程?”

    “……”燕箫沉默,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唇角几乎快抿成了一条线。

    “我不想变成人彘,那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白芷语声凄惶。

    燕箫声音有些沙哑:“……这是你要的?”

    “惟愿一死,只盼来生投胎寻常百姓家。”白芷竟双膝一软,直直的跌跪在地。

    燕箫迈步朝白芷走去,亲手扶她起来,甚至帮她把衣襟拉好,如此温柔之举,白芷有多久不曾感受到了。

    “好走。”伴随着燕箫的声音,已有利刃出其不意的狠狠插进白芷的心口。

    那么痛,却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血很湿热,白芷呼吸凝滞,她终于解脱了吗?

    伸手去摸燕箫的脸,燕箫站着未动,她的指尖终究还是碰到了他,但却毫无温度。

    “但愿来生不再相见。”白芷嘴角浮起一抹飘忽的笑容。

    “最好永不相见。”东宫太子的声音透着如许压抑和沉滞。

    白芷觉得心口上的血其实也是她的眼泪。

    意识游移飘忽间,指尖离开燕箫的脸,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这一次,东宫太子妃不会再醒过来,她将永远睡去,只因尘世太脏,惟愿下一世能够安稳经年。

    自杀,太子称帝

    更新时间:2013-11-5 20:05:38 本章字数:3553

    是夜,郊外白玉川大军和齐天佑率领的大军,正在进行一场厮杀,无数尸体层层叠叠,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处处可见鲜血弥漫,那么浓重的血腥味,足以将沿途河水染成血水。

    那是真正的地狱之景,看者莫不心思凄惶。

    皇宫内也有一场厮杀几欲狰狞欲出。

    燕清欢率军和燕子墨的军队在凤栖宫外对峙,双方虎视眈眈,僵滞不下。

    “老八,你和老六究竟想干什么?”燕清欢脸色阴沉。

    他就知道,老六那样的人怎会说死就死,如今看来,一切只是他们的障眼法,所以老六现如今是打算和老八联合起来逼宫吗?

    “白玉川作乱,守护父皇安危。”燕子墨看了一眼燕清欢身后的将士,冷冷一笑:“看样子,四哥也是来守护父皇安危的,只不过这里有我守护足矣,实在不敢有劳四哥大驾。”

    燕清欢语声沉窒:“你们把父皇怎么样了?疫”

    燕子墨嗤笑道:“四哥这话好没道理,发兵作乱的人是白玉川,你应该问白玉川把父皇怎么样了,关我和六哥什么事?”

    燕清欢眼神微眯,修长的手指握在剑柄之上,“老八,速速让开,要不然休怪四哥翻脸无情。”

    燕子墨手指不知何时也握住了剑柄,冷声道:“四哥若执意闯宫,子墨便会谨守父皇之命,以乱党谋逆之罪诛杀四哥,还望四哥及时收手,免得兄弟间起了冲突,届时坏了兄弟情分。”

    风声过耳,兄弟两人谁都不敢想让,紧紧盯着对方,燕清欢看了一眼被燕子墨大军重重包围的凤栖宫,狠下心,咬牙拔剑:“太子意欲逼宫篡位,众将士跟随本王杀进去,围剿叛军,势救帝君于苦难。”

    燕子墨立时拔剑,亦扬声喊道:“四王爷率军逼宫,众将士势必要死守凤栖宫,捍卫帝君永保无虞。”

    “杀——”

    “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石破天惊,声未落,厮杀声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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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栖宫内,父子两人良久无声,漠然相处,父子亲情经过多年疏离,早已荡然无存。

    “你想杀我?”帝君开口,不见恼怒,反而笑意欣慰。

    这样的笑容在燕箫看来,难免尽显诡异。

    “为君者,只能有一人,不是你就是我,我为帝,理应比你更合适。”燕箫声音清清冷冷的,没有丝毫情绪外泄。

    “所以死的那个人只能是我。”此话没有讥嘲,倒像是在陈述。

    燕箫没说话。

    帝君平静开口:“为何不杀我?”

    “……”

    帝君追问道:“不忍心,还是下不了手?”

    “……”

    “我知道,你在我服食的汤药里下了毒。”顿了顿,看着面色无波的燕箫,帝君笑了笑:“父皇其实内心很欣慰,你这么狠,把燕国交给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你……怎么不拆穿我?”燕箫皱眉,问出心头疑惑。

    帝君温温一笑,“不经历坎坷和痛苦,你不会成长为今天的燕箫。没有经历以前一系列的折磨和轻贱,你不会有如今这么心狠。为君者最忌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现如今的你,无疑比谁都狠。”

    “不及你狠。”

    帝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是你父皇,在你有能力登基之前,我必须帮你保住江山,懦弱昏庸也好,心狠手辣也罢,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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