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人一旦爬的高了就再也不愿意掉下来。

    如果这是世间普遍的规律的话,那么司马彩芸算是一个例外。

    她从来不认为所谓的权贵浮华能给自己什么,她心里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不过是个安定的家,一个顾家的丈夫,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相爱之人抵足而眠,这最幸福不过。

    有时候司马彩芸跟苏蛊真的很像,可是又不像,苏蛊的愿望是能与自己相爱的人并肩而站,无论自己在哪里,只要那人在身边他就感觉是家,是安定。

    而司马彩芸,她想远离尘世的喧嚣,与子良一起退隐。

    可是那多么不现实啊。

    前面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佳丽,终于轮到司马彩芸上场,台下突然一片欢呼。

    “哇,是司马少将军哎!”

    “是啊是啊,她这个内定的王后,君夫人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事实,看来他们没希望啦。”宫女甲说道。

    “是啊,司马少将军自从十五岁以来就一直跟在君上身边,这个位子,君上不为她留该为谁留?”宫女乙说道。

    “是啊,如此坚毅的女子,母仪天下,最适合不过。”宫女丙看着司马彩芸道。

    然而司马彩芸的举动却让所有人吃惊,因为她既没有展示自己的才艺,又没下跪,只是站在台子上与苏蛊对视。

    司马彩芸一双清明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高座上的人道“彩芸不才,彩芸想问君上一个问题。”

    苏蛊皱了皱眉道“芸儿请讲。”

    “君上还想不想娶彩芸?若不想的话,彩芸就回去了。”这才是司马彩芸的作风,永远都不卑不亢。

    苏蛊从高座上站起来,走下去,在司马彩芸身边站定。

    所有人都在感叹,他们两个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金童玉女。

    苏蛊拉起司马彩芸的手,只见那一双纤细素白的手早已不见当初时的细腻,手掌结了很厚的茧。

    苏蛊摸了摸司马彩芸的手掌,轻轻道“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做孤家的君夫人。”

    司马彩芸突然湿了眼眶“君上,西蔷也是彩芸的家,彩芸有责任护其周全。我不要你因为愧疚而选我,君上,你若不愿意娶我,还有人一直在等呢。”

    平时聪明的一塌糊涂的苏蛊竟然没有听出来司马彩芸的暗示。

    不知过了多久苏蛊的选妃大赛终于敲定,苏蛊一个都没看上,苏穆气的牙痒痒,直接自己选了一些塞进了苏蛊的后宫,其中有左司徒的女儿钱碧玉,右司马顾户的女儿顾媚娘等等等等。

    苏蛊回到寝宫的时候如同散了架一样,他喊来钱小多“钱小多,来给孤家捏捏肩膀。”

    “诺。”钱小多应声上前。

    苏蛊四肢大敞地趴在龙床上。

    钱小多上前慢慢揉捏着。

    苏蛊接着喊“林易天,边城战事如何?”

    林易天在门外闷声道“司马将军已经深入卫明,三天不到攻下了卫明一座城池,东离蓦玉貌似说要拨兵救援,可是许久都未曾见到援兵到来。”

    “东离蓦玉那只狐狸,他想坐收渔翁之利孤家还偏不让他得逞。钱小多左边一点,对对对就是那里,哎呀,舒服。”

    林易天嘴角抽了抽,君上,您看来一点都不着急么,老君上就让你今晚翻牌子了!

    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苏蛊大喊道“风鹰国可有什么消息?”

    其实呢他最想问的是,慕羽有没有什么消息。

    林易天道“没有。”

    “哦。”苏蛊突然耷拉下脑袋,眼里写满了落寞。

    自己救慕羽一命慕羽居然没什么表示,真是生气呀,你好歹也来个以身相许么。

    想到以身相许苏蛊就像被人踩到尾巴了一样一个颤抖。

    自己怎么就衣冠禽兽到那种地步,居然连师父也敢下手,师父可是比自己大十二多呢,他这个嫩牛还想嚼枯草,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外面林易天轻轻道“少师,君上已经休息了。”

    苏蛊大喊一声“对,孤家已经睡下了。”

    季如墨看了看这还尚未暗淡的天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

    其实呢,季如墨就是奔着林易天来的。

    林易天看着季如墨就不对劲,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听见季如墨说“林统领,可有兴趣去寒舍喝几杯。”

    林易天拱手“不了,臣不能离开君上。”

    季如墨笑了,笑的玩味“你说君上心底有块疤,信不信我将它给揭开?”

    林易天不可思议地抬头“你不要太过分了。”

    季如墨笑笑“没有我季如墨不敢的。”

    林易天额间有明显的青筋突起“好,咱们去寒舍聊。”

    季如墨笑笑,兀自向前走了。

    苏蛊总觉得这两人不对劲,但还是没管。

    至于林易天跟季如墨干嘛去了,没人知道。

    魏华无聊得很,本来想找林易天,转着转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只是在刚经过一个僻静的角落时听见了林易天的声音。

    林易天说“季如墨,你真的很贱!”

    然后传来一声妩媚动人的呻吟传来“对着你林统领,我季如墨不贱都不行,你使劲点......啊......”魏华一时好奇便爬上眼前的树桩,爬上眼前的矮墙。

    只是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么不堪入眼的场面。

    季如墨衣衫凌乱地躺在檐下厚厚的躺椅上,背对着林易天,而林易天......

    魏华吓得直接从矮墙上掉了下去,匆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易天听到响动也没在意,这少师院坐落的僻静,断不会有什么人误闯进来。

    风鹰王宫,慕羽未央宫内。

    边城告急,东离已经攻陷诺淄,诺淄国君不堪亡国耻辱自杀在了诺淄王宫内,诺淄自此土崩瓦解。

    慕羽听着容之欢的禀报脸上微现忧虑之色。

    东离蓦玉此次攻打诺淄意在风鹰,可千万不能让他得手。

    慕羽微微抬头,却看见容之欢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慕羽轻轻道“有事情就说。”

    “孤城王给您捎来口信。”

    慕羽微微一怔道“说。”

    “他说,他救了您一命,现在要您以身相许。”

    慕羽倏然抬头,眸子里幽光一闪“他,当真这么说?”

    容之欢点头,随即道“他还说,他纳的那些个妃子没有一个比得上君上的。”

    慕羽手一抖,但是随即敛了自己的失态。

    “他,纳妃了么。”喃喃自语。

    他终于还是纳妃了。

    慕羽挥了挥手让容之欢下去,容之欢临走时说“臣斗胆一言,君上,你大可不必这样折磨自己。”

    这句话慕羽想了好久。

    最终,他还是亲手把他推给了别人。

    第六十章 慕羽呀慕羽,苏蛊找你要人情来了。

    第六十章

    苏蛊听说东离继枯雪之后又攻陷了诺淄,正如自己所料想的,东离蓦玉果然就是为了风鹰这一板块,这不,大军压上风鹰边境,姬蓦玉居然亲自上阵指挥作战!

    苏蛊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在寝宫苦恼今晚到底该怎么才能躲过翻牌子这么让人尴尬的事情,自从上次选秀大赛之后老头都会派人过来监督自己去宠幸那些女人,好在自己是国君悄悄唬弄一下就过去了,哪知今晚老头要亲自过来监督,我的个娘哎,难道他苏蛊命中注定该有此劫么,苏蛊无语望苍天。

    林易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蛊拿着那些个女人的牌子在那里一阵纠结。

    苏蛊看见林易天进来像看见救星一样一把拽住林易天的袖子“林易天你救救孤家啊!”

    林易天看着苏蛊,诧异地问“你让我怎么救你君上?难不成让我替你去......”

    苏蛊邪魅眼眸里精光一闪“可以呀,在父王未来之前你随便去一个院子,就权当孤家了好不好?”

    林易天咬牙切齿道“不好!臣今天有紧急的事情要禀报!”

    “什么紧急的事情?”

    林易天整了整被苏蛊蹂躏过得衣袖道“东离蓦玉大军压在风鹰边境了,姬蓦玉亲自上阵指挥战斗,我想问君上,要不要去支援一下风鹰王。”

    苏蛊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就说姬蓦玉目的不单纯吧,诺淄国君自杀,诺淄土崩瓦解,卫明又在和我西蔷僵持,他这样一来,无非就是想将风鹰纳入自己国土,风鹰一败,我西蔷自会首当其冲!不行,必须得去支援慕羽,虽然他都不理孤家。可是孤家总不能见死不救,林易天,你派遣使者去浅阳和乐清,孤家给他姬蓦玉来个前后夹击。”

    “派遣使者去浅阳和乐清么?那长越呢?”

    “长越先放着,远交近攻,这就是孤家给他姬蓦玉的对策!乐清和浅阳关系还算好的,只要搞定乐清,浅阳自会好说话了。”

    “哦,可是君上,上次你让人捎给风鹰王的口信貌似变味了。”

    “怎么变味了?”

    “你说的话被人翻译成了不同的版本,然后最糟糕的版本就传入风鹰王耳朵了。”

    苏蛊嘴角抽了抽道“传入慕羽耳朵的是哪个版本?”

    “是这样的,本来你只是想表达一下你对风鹰王的救命之恩吧,你说,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呢,可是谁知,不知是谁传错话了,说,君上你想让慕羽以身相许。”

    “咳咳咳咳咳咳......林易天啊,谁这么无良连孤家的话都能传错?那慕羽的表示呢?”

    “风鹰王表示,君上你是,朽木不可雕也......”林易天将这句话说了个山路十八弯,阴阳怪气的,苏蛊一巴掌闪过去“孤家是你能说的么?”

    林易天委屈地摸摸头“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风鹰王说的。”

    苏蛊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慕羽呀慕羽,那我苏蛊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朽木不可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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