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在意,我迟早会得到你,慕羽,只要你活着,我姬蓦玉就一定会将你变成我的人,我没你那么狠,对你我从来都下不了手,不过,调教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再看,最起码你现在在我手里。”

    “我还是很疑惑,你不是喝了雪儿给你的茶,为什么会没事?”

    “迷药么?真是对不住,我没喝,全灌袖子里了。”

    “……”

    姬蓦玉终于发现,慕羽不是自己想惹就能惹的,正因为如此他才迷恋他至今,以至于到最后死的时候都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

    姬蓦玉之所以如此死心塌地,是因为那一抹寒凉的身影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就像那高空的一抹清冷的月光,能看到,却永远抓不到。

    慕羽被姬蓦玉带了出去,出了姬蓦玉的军营,慕羽下了挑战书,三天后,函壑战场,决一死战。

    姬蓦玉冷笑着接受,并且保证,这次一定要让苏蛊有命来,没命回去。

    慕羽没说什么,直接几个纵身便消失在荒野。

    慕羽啊慕羽,这次你算错了。

    回到苏蛊身边的时候正是用早膳的时间,看到慕羽风尘仆仆地回来容之欢也松了一口气。

    季如墨的一颗心也算是回到了肚子里。

    只有苏蛊不知道,这个刚回来的男子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小羽!去哪里了?我醒来就没看到你。”

    慕羽轻笑“出去走了走,顺便战场的布局。”

    苏蛊起身走到慕羽身边将慕羽按在座位上,拿起自己刚剥好的红薯放到慕羽面前的碗里“那辛苦小羽了,赶紧吃饭。”

    “你呢?”

    “早用过膳了。”苏蛊笑的很宠溺。林易天皱眉。

    君上一口都没吃,现在粮草紧缺,几十万士兵耗在这里是个棘手的问题。俗话说,行军打仗必须粮草先行,已经去最近的城都征集了粮食,可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这两天,连君上都开始吃糟糠之物了。

    看着苏蛊诚恳的眼神,慕羽也不好拒绝,只得拿了一半“我胃口不好,吃一半就行了。”

    “小羽怎么胃口不好?”

    “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慕羽都感觉自己要抽筋了。

    将一半递到苏蛊手里,苏蛊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你一半,我一半,我们两加起来才是一个整体,小羽。”

    慕羽没有说话,季如墨瞥了一眼慕羽,转身走了。

    这场大战过后,你们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林易天也识相的出去了。

    看到没人了慕羽才道“苏蛊,给你三天时间,派人去庆州押运粮草。”

    苏蛊一愣,随即笑了“早派人去了。”

    “谁?”

    “阎罗。”

    慕羽轻笑“我想到的也是他。”

    趁慕羽不防备,苏蛊偷香一个,笑的好得意“我发现我和小羽越来越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慕羽脸一红,没说话。

    吃完饭给苏蛊说了一些关于战场的事情,苏蛊很认真的听慕羽说完,最让他振奋的事情是,慕羽亲口提出来说“苏蛊,我们成亲吧。”

    慕羽说的很轻,可是苏蛊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苏蛊问“为什么突然想和我成亲了?”

    慕羽笑道“因为,我想和你并肩而战,跟你在同一个高度,相互对望。”

    苏蛊二话不说,抱起慕羽直奔床帏。

    无奈被慕羽暗云针扎了穴位。

    前功尽弃。苏蛊只得抱着枕头蹲在床尾无辜地眨巴眼睛。

    苏蛊和慕羽的婚礼是秘密进行的,在场的人只有季如墨,容之欢和林易天,因为慕羽和季如墨进行了秘密的对话。

    慕羽说,如果苏蛊跟他成亲,他肯定会有出乎意料的成果,这次和东离交战肯定会赢得不少契机。

    季如墨没有说话,虽然不想让他胡来,可是慕羽说的也没错,季如墨越来越猜不透这个师侄了。

    秋寒的夜晚,冷意沁人脾骨。

    不久寒霜就要临门,星河慢慢旋转,人间幕帘将垂。

    快到十五的月亮月色正浓,银装素裹的尘世似乎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本来慕羽想着,两人的婚礼悄悄进行就可以了,谁知却被林易天坏了好事。

    林易天才不会说是苏蛊指使他干的呢。所以黑锅他也背了。

    用最快的速度在最近的城内买了婚衣红线和蜡烛,刚好阎罗押运的粮草也到了,刚好来办喜事了。

    整个军营上下都知道苏蛊和慕羽的关系,以前或许还会说说,现在大家都免疫了,他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

    阎罗板着一张脸,只知道灌酒,季如墨板着一张脸,只知道灌酒,只有不明所以的将士们情绪高涨,时不时地大喊“君上娶了国师,啊哈哈……西蔷大幸啊。”

    林易天笑的合不拢嘴,容之欢只是笑不说话,木青天和他的幕僚喝的也挺嗨。

    专门腾出了一个帐篷安置洞房。

    慕羽坐在床边,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苏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鉴于是在军营,礼仪只是草草地办了下,没有正规的仪式,可是拜天地是少不了的。

    还有民间的礼仪,季如墨担当了喜婆的角色,给苏蛊和慕羽梳头的时候齐齐地说了:既然结发就得白发齐眉,记着。

    二人齐齐点头。

    既然已经结发,那么彼此就是彼此的牵挂了。

    说实话,慕羽很紧张,且不说世人会如何说他们,就算是在这个军营中也有不服的人,恨他慕羽的,不止那么一两个人。

    烛影摇红,惨淡的颜色照耀着慕羽玉白的脸,阎罗在外面偷看了好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那个男子,终于有了归宿,那么他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深深叹息一声,再一次把抱着的酒坛送到嘴边,这时,才听见有人道“君上到!”

    阎罗下意识回头就看到那个一身喜服的男子进了帐内,他只能垂低了眉眼,将酒坛抛向空中大喊一声“全军警戒!不可松懈!”

    “诺!”排山倒海的呼声传来时阎罗眼睛里似乎有什么落进了泥土。

    这样,也挺好,因为,他视他若宝。

    没有华丽的排场,没有甜蜜的语言,没有优越的条件,只是在这乱世里寻到一处归宿,然后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这是他见过的最寒酸的婚礼,西蔷君主苏蛊的婚礼,没有相互承诺的誓言。只是对方一个表情就能懂对方的心意的两人,终于喜结连理。

    该高兴的。

    第一百七五章 为君身着绯红衣。

    第一百七五章

    我为君着绯红衣,愿君伴我华发丛生。

    不奢望跟着你能有多少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只希望如衣伴你红尘梦一场。

    当那男子踏进帐内的一刻,他就清醒过来,现在,他终于为他穿上了那一袭绯红婚衣。

    “君为我着绯红衣裳,我便守得君一生一世。”那男子走过来并没有做多么失礼的事情,而是跪在了他的面前,深深地一拜,如同膜拜心中的神灵一般。

    心中某个地方被这温暖注满,却也会有疼痛蔓延开来,刺激着身体的各个感官。

    十五岁相识,如今五年有余。

    五年,相爱了两年多,谁也不曾提过分开的事情,相反的,反倒走的越来越远,从未忘记他为自己受的苦受的累。

    他轻轻地伸出有点发白的手,停在他的眼前,那男子伸手握住,然后将冰冷的手越握越紧。

    随手扯过身旁衣架上的红色裘衣给那男子披在身上“我带你去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他安静地窝在那男子怀里,什么话都没说,苏蛊出了帐外一个纵身,向着函壑烽火台奔去。

    他只觉得冰冷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而那人怀里却如同暖炉般温暖。

    夜色苍茫中,远远能看见一个黑影在高空中向着函壑烽火台而去。

    季如墨站在军营外,抬头看着那轮明月对身边的人道“有他在身边,他必坚不可摧吧。”

    秋月如霜,几番凄凉。

    莫忘,隔花相望,那一瞬的惊鸿一瞥。

    其实苏蛊很想告诉慕羽,早在十五岁之前他就见过他了。

    那时,幼小的孩童只是七八岁的孩子,而他们正式认识是在十五岁那年俗穆带他去风鹰修的十年之好的时候。

    函壑烽火台时常有士兵在那里观察动向,今夜君上大婚,他们也只能尽情喝一下并不敢多喝。

    突然几个人周围一阵冷风袭过,他们警觉地握紧了手里的兵器,可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那能让月色都惨淡的面孔,还有那男子邪魅的双眼。

    “参见君上。”几人齐齐下跪。

    苏蛊眉头一挑笑道“你们先去休息,两个时辰以后再来。”

    “诺!”

    几个人转身下烽火台的时候突然回头齐声道“祝君上和公子白头偕老!”

    苏蛊眉开眼笑“回头孤家赏你们!”

    “谢君上!”几个人又返回来跪拜了苏蛊以后终于走了。

    慕羽只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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