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崔安凤镇守边疆,极少回京,这些世家子弟,都不大认得他,但人人听闻过他名声。

    屠城斩敌,挖坑埋人,手段残忍,这人骨子里薄情决断,酷似当年的太宗,据说太宗生前,十分喜爱崔安凤这个最小的儿子,甚至一次射猎宴上,亲赐“不臣”别名。

    不臣,不甘人臣。

    但崔安凤出身有污点,生母不详,有传是爬龙床的低贱宫女,有传是太宗的亲生妹妹,那个最后被活生生逼疯的清河公主。

    这事儿越传越广,逐渐成了崔安凤的污点。

    世家素来清高,一直把崔安凤当成个匹夫,不信他能翻出什么浪花,王郎君踹开脚边碍着路的宫女,笑着上前迎接,“大司马好大的威风,叫我们大伙儿都等着你!”

    崔安凤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瞧着王郎君小孩子一样的做派,并不恼怒,却不经意间,目光掠过那挨打的宫女低头捂住胸口喘气,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疼得厉害。

    崔安凤忽然抬眼,看了王郎君一眼。

    他这一眼凉凉的,带着警告意味,王郎君被看得浑身发冷,还没多想,就见崔安凤脸上笑开来,仿佛刚才那一眼是错觉,他笑着过来赔礼,“是我来迟,耽搁了大家酒兴,这就自罚叁杯。”

    王郎君看他这么快怂了,挑挑眉头,“怎么只有叁杯,来人摆上坛子酒,今天与大司马喝个痛快。”

    案上摆出四个巨大的酒坛,真要一口气喝下去,怕是要吃死人,刁难之意显而易见。

    崔安凤要是直接拒绝,就会被人笑话怂包,但要是应下,他醉酒的毛病犯起来,身边侍卫都在殿外候着,到时候他被刀架上脖子,稀里糊涂见了阎罗王都不知道。

    金池宴上人物云集,为了不出乱子,不许佩剑进来,不许携带武器侍卫,这正合四大家族的心意。崔安凤单枪匹马进来,正是除掉他的好时机,主帅一死,外面禁军人心涣散,也不战而败。

    王郎君就是这枚故意激怒他喝酒的棋子,见崔安凤迟疑,讥笑道:“莫非大司马怕了?”

    果然崔安凤听不得“怕”这个字眼,大刀金马坐下,面色冷冷道:“看来诸君今日是要将安凤灌醉,安凤岂敢不从,倒酒。”

    一群世家子弟暗地里发笑。

    鱼儿果真上钩了。

    匹夫就是匹夫,一点儿禁不住挑拨。

    宫女取酒而来,崔安凤却伸指推开,目光直指案下一宫女,“你过来。”

    一时间,被指住的宫女成为众人的焦点,她瑟缩着身子,不敢上前,王郎君认出是刚才被踹倒的宫女,这样不识趣,踢她屁股,“大司马叫你倒酒,没听见?”

    芙珠刚被踢了一脚,现在又被踢屁股,咬紧牙,丢脸至极,她着急说不出话,一个劲低头,就是不敢接这差事。

    上回崔安凤那句“别再撞上我”,声音低沉,至今仍回荡在她耳边,带着莫名的杀意,哪敢让他认出自己。

    “贱奴才!”王郎君差使不动她,落了面子怒从中来,还要踢她一脚,芙珠瑟缩着躲开,眼看一条腿飞来,这时崔安凤挡在她面前,“一个奴才而已,不至于动手,”说着声音一沉,眼风扫向她,“还不快过来。”

    芙珠感觉到男人阴沉沉的目光,这回没法推辞,硬着头皮上去倒酒,崔安凤突然捏住她手腕,就着她递来的酒杯饮尽,大笑道:“好酒!”

    男人口中喷出浓浓的酒气,全洒在她脸上,芙珠鼻子发痒,悄然后退。

    她才刚刚动了下脚尖,崔安凤泛红的眼梢一动,像看猎物一样盯住她,拽着腰肢过来。

    芙珠视线天旋地转,瞬间落入他怀里,美人如怀,崔安凤大手紧裹着她屁股,“再来。”

    他笑着,胸膛像石头震动,震得芙珠耳朵发疼,被铁钳似的大手捏住腰,被迫给他倒酒,要是她有一点点迟了,屁股被大手狠狠捏揉,几乎泛起淤青,她身子在发抖,珍珠坠子点在耳上,来回晃动,照得男人眼中光芒极亮,欲望也凶猛上来了。

    芙珠刚倒满酒,双手捧上去,还没碰到男人唇边,就见他突然仰起唇角,像那天在假山洞口露出的笑容,对她笑了一下,转瞬即逝,谁也没有看见这个乖张的笑容,芙珠却看见了。

    他认出她了。

    准确的说,从他进殿开始,就注意上了她。

    他的好侄女。

    芙珠捧着酒杯的手在发抖,害怕得几乎跳起来,却被崔安凤用力按住,一只大手摸到她的细腰,指腹揉着后腰上的肌肤,漫不经心挑逗着。

    谁也看不见,案底下,崔安凤撩起少女垂落在脚边的裙摆,一层挑开一层,粗粝的手指揉在干涩的阴户上,骨节粗大的手指,来回揉着两瓣紧闭的花唇。

    身子被陌生的男人侵犯,少女似乎慌极了,下意识合拢腿心,但男人的手像石头一样坚硬,牢牢攫取主导权,甚至加快抽送速度。

    少女紧咬着唇,小腹紧缩,花唇吸着男人粗大的手指,一缩一缩的,淫水涌出大股,顺着腿根,流到裙摆上,染湿了裙面上色泽艳丽的芙蕖。

    周围这么多人,全是窥探的眼睛,少女夹紧屁股,也紧紧夹住男人抽送揉穴的大手,生怕被他们发现,手哆哆嗦嗦,酒盏已经拿不稳,泼出大半,弄脏了他胸口。

    九皇叔。放了我。

    芙珠嘴唇翕动,无声哀求着他,她是他亲侄女。

    不能这样对她。

    崔安凤目光微红,喝着她手里的酒,嘴唇嫣红,手指骤然插进紧闭的唇肉,戳中穴肉,粗糙的茧子狠狠擦过阴蒂,彻底让她沦为手里的小鸟儿,无法挣脱。

    众人看崔安凤目光亮得逼人,哪里是要醉的样子,分明还可以再来一局,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等不及了,悄悄发信号,让殿外潜伏的刺客冲进来,但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外面动静。

    就在此时,崔安凤喝完了最后一杯酒,深红色的酒从唇角泼落,像极了鲜血,一把将怀里的芙珠推开,站起身道:“诸君戏耍够了,现在该轮到我。”

    说罢抚掌叁下,大批崔军涌进来,将四大家族的人团团围住,逼交出虎符。

    世家子弟们没有武器携身,不能抵御,这才回过神来,难怪金池宴不让带武器,不是他们要崔安凤死,而是崔安凤伪装成匹夫,要他们放下戒心,耍了他们一通后再弄死。

    有骨气的子弟,指着崔安凤鼻尖怒骂逆臣贼子,全被拉出去当众斩首,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剩下那些人,全是软骨头,深知留得青山在的道理,用虎符换一命。

    崔安凤却卸磨杀驴,现在得了虎符,直接下屠杀令。

    殿中弥漫着一股极浓的血腥味,到处是乱冲冲的哭声。

    崔安凤踏着鲜血里,目光猩红而冰冷,扫过殿中每处角落,忽然目光一顿,挑了下眉,吩咐属下取来弓箭。

    他对准龙椅后一团深深的阴影,用力拉开弓,狠狠射出。

    噗嗤一声,是箭刺入肉体的声响,从龙椅后的阴影里,一个蜷缩的人影栽倒下来。

    王郎君脸色惨白,倒在地上抽搐,被崔安凤一脚踩住,“什么东西,你也敢碰我的东西!”

    他为人霸道至极,凡是自己看中的,就一定要夺过来,就算玩腻扔了,也轮不到旁人动一根手指。

    崔安凤扬起长鞭,啪的一声又一声,打成一团血骨模糊的肉虫。

    部下清点结束,殿中的鞭打声还在响,从未见过大司马狰狞猩红的面孔,显然犯了醉酒症,谁也不敢惹,默默退下。

    崔安凤的确有传闻中的醉酒症,但并非一杯就倒,反倒越喝越精神,也越想杀人。

    早年他曾错杀无辜百姓,痛定思痛,割发谢罪戒了酒瘾,没想到这回犯了,犯得还很厉害。

    过了很久,殿上安静得让人诡异,似乎一个人也没了,慢慢的,从珠帘后面的阴影处,爬出来一个浑身发抖的影子。

    她乌发微乱,散着衣襟,这样狼狈了,仍不掩面容的娇美。

    刚才殿上厮杀时,芙珠本想跑出去,外面早已经被围住,逃不出去,就躲到龙椅后头,料想这里是最尊贵之处,没人敢轻易犯上。

    芙珠却万万没想到,她躲在这,眼睁睁看着王郎君被打成一团肉虫,被活生生打死。

    长鞭软软垂在地上,鞭尖不断滴着鲜红的血,崔安凤扔了鞭子,扭头就走。

    龙椅后的芙珠却瑟瑟发抖,确定崔安凤确定不会再回来,才放心爬出来。

    爬了没几步,一团高大如小山的阴影压迫下来,芙珠心儿无边沉落下去,颤巍巍仰头,就跌入一双赤红的眼睛。

    倒转的视线里,崔安凤垂头盯住她,目光从她颤抖的双乳,下巴,直到一双清透含泪的眼儿。

    这双眼睛,撞破他与妃子偷奸,撞破他对先帝不敬,撞破他的野心,而现在——

    他忽然挑唇一笑,咧开一口白森森的牙,“小四儿,你想逃哪里去?”

    崔安凤压根没走,一直待在殿上,也早发现她了,他射出那一箭,是冲王郎君,也是冲着她。

    现在王郎君死了,他下一个目标,就是她了。

    芙珠迎着他森冷泛红的目光,彻底瘫坐在地,突然浑身一震,她不甘心掉进男人的陷阱里,她要活,拼死了也要活,芙珠立马拔腿往殿外跑,跑了没几步,后背被狠狠踹上一脚,扑倒在王郎君的尸体上,正睁大着眼瞪她。

    芙珠骇得“啊”的一声,嘶哑叫出来。

    崔安凤挠了挠耳朵,嫌芙珠吵闹,凶恶地喝道:“住嘴!”

    话音落地,殿外响起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臣奉太后之命,求见大司马。”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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