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说:“渠瑶呢?”
    林河说:“瑶瑶一直没闲着,一部戏接着一部拍。最近运道好,拦都拦不住。”
    唐峰说:“你也得加油啊,别让媳妇给比下去了。”
    林河笑道:“那是当然。”
    两人吃完饭,林河继续拍戏。这场戏说的是男女主角周末去郊外散心,林河骑着自行车带着女主角从河堤边经过,两人停在河边看日落。
    女主角感慨道:“夕阳真美,要是能把这一刻变成香水的味道就好了。”
    林河说:“夕阳是什么味道的?”
    女主角想了想说:“温暖的,有点旧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就像小时候放学回到家的感觉。”
    林河笑道:“那就是柴米油盐的味道了。”
    女主角说:“那也很不错啊。前调是河堤清新自由的风,用佛手柑、薄荷和鼠尾草来刺激嗅觉。中调是温暖而让人怀念的旧时光,用薰衣草、茉莉、栀子、蜜瓜和柠檬草来勾勒。尾调用龙涎香和檀香定基调。就像妈妈的旧脂粉盒,一不小心打翻了,涌出了好多记忆。你觉得怎么样?”
    林河道:“是个好想法,明天去实验室试一试。”
    风吹过来,把女主角的头发吹乱了。林河随手为她整理头发,拉着她的手走在夕阳里,感觉很温馨。
    林河给人的感觉很温柔治愈,他适合演这种小清新的片子,让人打从心里舒服。
    唐峰看了一会儿。导演拍完了下午的戏份,晚上还有夜戏。唐峰跟林河道了别,当天回了公司宿舍。
    七月份,唐峰的妹妹不负众望,考上了浙江大学,选了数学专业。八月唐峰回了老家一趟,在家待了几天,开学送妹妹去报道。
    唐峰身后背着个书包,左手提着一兜水果,右手拖着个行李箱,嘴里叼着报道信。妹妹说:“我自己拿。”
    唐峰不让,妹妹说:“哎呀别人都看着呢,我又不是不能动,书包给我。”
    她从唐峰嘴里抽出报道信,又去抢他背后的书包。唐峰死活不给她,原地绕来绕去。他个头高,妹妹伸手扯他的书包背带,跟小猫扑毛线球似的。
    有人从旁边经过,笑道:“德国骨科,哎真让人羡慕。”
    另一人道:“别瞎说,单纯妹控吧?”
    广场上挨着好多蘑菇似的凉亭,各个院系的师哥师姐在广场上接待新生,帮他们办入学手续。唐峰没上过大学,跟着妹妹来体验生活,还觉得挺幸福。
    数学系的凉亭前头排着长队。唐峰和妹妹站到末尾,唐峰说:“怎么这么多人?”
    妹妹说:“浙大的数学系含金量很高的!陈建功和苏步青在这里工作过,还建立了陈苏学派!对学生来说这里就是数学的殿堂,梦不梦幻!”
    唐峰对她的话没什么概念,漠然道:“陈键锋我知道,苏步青是谁?”
    妹妹:“……”
    唐峰东张西望,见有家境好的学生,父母开着车来送,下车提的行李箱都是名牌的。唐峰说:“我给你买个LV包吧?”
    妹妹说:“你不是刚给我买了手机吗?又买什么LV,烧的!”
    唐峰好心被妹妹鄙视了,没气馁,说:“你热吗,你在这等着,我给你买汽水去。”
    妹妹拖着行李等在队伍里,唐峰去小卖部买汽水。小卖部里挤满了人,唐峰买了两瓶冰镇的可乐和冰激凌。付钱的时候老板看着他。他莫名其妙,顺着老板的视线回头。他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张海报,是他跟林河代言过的一款运动饮料。
    女老板道:“你是……唐峰吧?”
    一群人登时回过头来看着他。唐峰背后冷汗都下来了,说:“你认错了。”
    他说着往外走。有人喊道:“就是他!啊啊啊别让他走了!”
    唐峰回头一望,一群人追了上来,他拔腿就跑。妹妹办完了入学手续,回头就看见唐峰从广场上跑过去,后头带着一群人,跟放风筝似的。
    旁边的学生道:“那边干什么的?刷副本呢?”
    唐峰被人围在墙角,给他们签了名,这才脱了身。妹妹在旁边看了他们半个小时,笑呵呵地说:“我自己去找宿舍吧,你再跟去还要被围。”
    冰激凌都化成水了,唐峰把盒子扔了,拧开可乐递给她。妹妹喝了两口,拉起行李箱跟他挥了挥手,说:“拜拜。”
    唐峰不甘心地说:“放下行李就出来,哥带你吃饭去。”
    妹妹说:“不啦。我跟同学一起吃,你回去吧。”
    唐峰目送着她走了,有点怅然若失,叹了口气走了。
    唐峰回上海待了一个多月,没事就刷朋友圈,见妹妹军训晒成了个小黑人,生活和学习都挺顺利,他就放了心。傅江波不让他闲着,天天约着他去栾平那儿健身。
    唐峰练了一段时间,自我感觉已经小有成就了,便向傅江波发起了挑战。两人在拳台上过招,傅江波出拳又快又狠,唐峰反应敏捷,躲闪灵活,抽空还了他两拳,一拳打在了傅江波的下巴上。
    傅江波扬起眉毛,意思是臭小子有两下子。唐峰咧嘴一笑,躲过他一记扫踢,一拳打过去,被傅江波截下来了。栾平在一边看着,偶尔喝几声彩,声音炸雷似的响。
    两人打了一阵子,算是不分胜负。唐峰脸上被揍出几块淤青,傅江波的鼻子有点出血。
    栾平笑呵呵地说:“两个人都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以后还得常来。”
    唐峰心想:“栾平武功那么高,看谁打架都跟菜鸡互啄似的。想要让他竖个大拇指,那可难于上青天了。”
    傅江波也有同感,在边上歇了一会儿,开车送唐峰回去了。
    九月底,林河这边的电视剧拍完了,李双月让他把宣传跟上,暗示他跟女主角走的近点,有必要的时候不妨炒点绯闻。
    唐峰前阵子的风波刚过去,林河看他焦头烂额的样子都觉得受不了。他直截了当地说:“李总,我做不到。我有女朋友,我不能让她不开心。”
    李双月说:“你是艺人,这是正当宣传,是工作。你别老想着你女朋友高不高兴。你想想,这剧要是扑街了,你拿什么来养活她?”
    林河在感情方面是有点固执的,认准了不变心,也不愿意作秀骗人。李双月见他不肯合作,有点生气了,敲着桌子说:“你就这么陶醉着吧,好像天底下就你一个好人似的。你知道你这样给别人带来多大麻烦吗?公司不是慈善机构,是要赚钱的。人人都要谋生存,你不上位,谁养活你?”
    林河被她骂的狗血喷头,觉得十分受伤。
    李双月看他憋屈的样子就生气,说:“行了你回去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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