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五皇子在城外找到了三个意外死亡的人,一个是死的时间太长,心脏不能用了,一个是仔细检查后不匹配,不能用,还有一个是五脏六腑都有毛病,更加不能用。

    “璃雪,想什么呢?到你下棋了!”东方珩轻轻说着,声音磁性,动听。

    “好!”沈璃雪瞬间回神,拿起一颗黑色棋子,望了望棋局,快速落到棋盘上,悄悄看向东方珩。

    东方珩认真的下着棋,墨曜石般的眼眸清清澈澈,不悲不喜。

    半月时间,只剩下三分之二,林岩他们再次将巡逻范围扩大,圣王府更是派出诸多侍卫,暗卫明查暗访,依旧没有找到适合东方珩的心。

    这些事情她都知道,东方珩肯定更加清楚,他没有着急,没有难过,也没有心急如焚,而是云淡风轻的坐在这里与她下棋,这份沉着冷静,看开一切的心性与定力,真真让人佩服。

    “璃雪,你输了!”东方珩突然抬眸,深邃的眸底闪烁着淡淡的笑意。

    沈璃雪低头看向棋盘,她的黑色棋子不知何时全部被白色棋子包围,死局已定,回天乏术了:“咱们的棋才下了一刻钟!”

    在现代时,沈璃雪对棋艺也是很有研究的,虽然她刚才小小的走了走神,但东方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败她,棋艺之精湛,可见一斑。

    “你棋艺不够精!”东方珩嘴角扬着浅浅的笑,将黑白棋子分别捡进两只棋盅。

    “那你教我下棋!”沈璃雪站起身,紧挨着东方珩坐下,不服输的低头看向黑白格的棋盘,墨色的眼瞳凝了凝,怎么才能赢他?

    “好!”东方珩不知她心中所想,笑着指指棋盅里的黑白棋子:“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黑子。”沈璃雪轻声回答着。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郡主,战王府王管家请您有空回府处理一些事情!”

    沈璃雪目光一凝:“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她忙着照顾东方珩,将战王府的事情全权交给王管家处理,他派人请她回去,难道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侍卫摇摇头:“王管家没说具体事情,只说都是小事,郡主有空回去一趟便可!”

    沈璃雪蹙了蹙眉,什么小事必须要她回府处理?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微皱的眉头,优雅的站了起来:“我陪你回战王府腹黑郡王妃!”

    “你有伤在身,不能过多走动,在府里好好休息。”沈璃雪抓着东方珩的肩膀,将他按回到椅子上:“王管家说了,都是些小事,我能应付的,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来看你!”

    “路上小心!”沈璃雪性子固执,东方珩没再强求,紧紧握了握她的小手,柔声叮嘱。

    “知道!”沈璃雪蜻蜓点水般,在东方珩薄唇上吻了吻,慎重的叮嘱道:“记得按时吃药,休息!”

    “好!”东方珩微笑着点点头。

    沈璃雪转过身,快步走出了凉亭,衣袂翩飞间,她窈窕的身影走出二门,融入阳光中,消失不见。

    东方珩放下手中的黑白棋子,起身走到栏杆旁,迎风而立,墨丝随风飞扬,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俊颜冷酷,目光深邃,。

    “安郡王,该喝药了!”伴随着娇俏的女声,白灵儿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袅袅婷婷走进凉亭,青色浮光锦罗裙上绣着大片海棠花,精致的堕马髻上戴着一只海棠花的白玉发簪,小巧的耳垂上也是海棠花的耳环,高贵美丽中透着清新自然。

    “先放着!”东方珩站着没动,也未回头,锐利的目光依旧看向清澈的水面。

    “好!”白灵儿轻轻放下药碗,微笑的目光看到了棋盘上随意散放的两颗黑白棋子:“郡王和郡主在下棋?”

    “嗯!”东方珩冷冷答应了一声。

    白灵儿继续看向棋盘,点评道:“璃雪郡主的棋艺似乎不够精湛!”

    “璃雪……没空研究这些!”沈璃雪是在乡间长大,母亲体弱多病,母女两又没什么积蓄,每天吃饭都险些成问题,哪会有空闲学习棋艺。

    白灵儿看一眼东方珩修长挺拔的身影,看望棋盘:“身为青焰郡主,身份尊贵,琴棋书画都要样样精通才是,璃雪郡主的棋艺,实在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东方珩猛然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两道利剑,猛的射向白灵儿。

    白灵儿只觉轰的一声,纤细的身体轻轻颤了颤,看着他千年寒冰般的眼眸,她感觉一阵冷气自后背快速钻入身体,瞬间到达四肢百胲,全身冷的彻骨。

    “我……我是说……璃雪郡主不懂棋……我可以教她……”东方珩身上似乎散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短短几个字,白灵儿磕磕巴巴的说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冷汗自额头渗出,瞬间被冻结。

    “璃雪的棋艺,本王会教!”东方珩冷酷的声音在凉亭里响起,震慑人心。

    “是!”白灵儿低沉了眼睑,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看他的眼睛。

    “二弟!”东方洵走进凉亭,衣袂飘飘,云淡风轻。

    “大哥!”东方珩看一眼东方洵,迫人的气息快速收敛。

    无形的压力瞬间散去,白灵儿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她全身都冒了一层虚汗,青焰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出什么事了?”东方洵不解的询问着,他能察觉到东方珩,白灵儿之间的气息很微妙。

    “没事!”东方珩深邃的目光看向黑白棋盘。

    “药已送到,安郡王记得喝,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白灵儿唯恐东方珩再找她麻烦,话落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凉亭。

    东方洵望望桌上黑乎乎的汤药:“药熬好了,你怎么不喝?”

    “太烫,凉凉再喝也不迟!”东方珩瞟一眼汤药,看向东方洵:“大哥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东方洵笑笑,走到栏杆旁,与东方珩并肩而立,阵阵清风吹过,带来阵阵清凉的水气,就像小时候的两人,站在这里一起看景色。

    “你怎么不问问我心脏的消息?”东方洵静静站着,东方珩比他还安静,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他暗暗叹了口气,率先开口。

    “如果有消息,大哥会告诉我,如果没消息,我问了也是白问,何必多此一举!”聪明如东方珩,只是看别人的言谈举止,眼神表情,就能猜出事情进展,根本不必再询问。

    东方洵怔了怔,随即微笑,是啊,他的弟弟是聪明人,就算他们隐瞒的再好,他也会知道事情的进展:“你都不担心自己会没命?”

    “生死有命,强求不来!”东方珩抬头看着天空,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生于王府,饱读诗书,精通武功,沙场征战,许多别人没经历的事情,他都经历了,人生也落圆满,就算现在死亡,也没什么好报怨的,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无法照顾沈璃雪……

    东方洵看着东方珩,人之将死,对世间会有依恋,如果东方珩伤心,绝望,他会安慰,会拼尽一切努力帮忙,可是他的弟弟却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看开一切,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这样的弟弟,让他更难过,更心疼。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颗合适的心给你!”拍了拍东方珩的肩膀,东方洵清亮的眼眸中,似乎带了某种深沉与坚定。

    东方珩微笑:“尽力就好,不要太为难自己!”

    “世子!”王府管家来到凉亭外,看着亭子里的出色的兄弟两人,欲言又止。

    “可是有心脏的消息?”东方珩面对自己的重病,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东方洵也不再避讳,当着他的面,直接询问。

    “是!”管家担忧的望了东方珩一眼,他们隐瞒东方珩消息,都是为了他好,试想,一颗颗心送到圣王府,却都不适合他,他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却一次次的失望,应有多伤心。

    “去看看!”东方洵说着,快速走出了凉亭。

    管家担忧的看了东方珩一眼,急步跟了上去。

    东方珩目送两人走远,缓步走到桌前,看着黑乎乎的汤药,紧紧皱了皱眉,端起药碗,甩手扔进了水池里,溅起无数水花。

    王管家请沈璃雪回府,处理的的确是一些小事,诸如发月俸,做新衣,修景致等,王管家将所有事情都归了类,只需要沈璃雪过目,确认。

    处理完事情时,已经过了正午,简单用了午膳,沈璃雪坐了马车赶去圣王府。

    豪华的马车缓缓走在道路上,沈璃雪挑开车帘看着道路两旁稀稀落落的行人,以及天空高悬的炎热太阳,这个时间,东方珩应该在休息,她何不去驿馆找找秦若烟,打听打听白灵儿的事情:“车夫,去驿馆!”

    “是!”车夫答应一声,长鞭一甩,马车改变方向,驶向驿馆。

    驿馆里,秦若烟在午休,听闻沈璃雪来访,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薄被滑下,露出她黑黑的肌肤,看着走进内室的沈璃雪,不满的嘀咕:“沈璃雪,你怎么想到来驿馆看我?”

    “想向你打听个人!”沈璃雪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酥胸半露,在薄薄丝被下玲珑身形若隐若现的秦若烟,牵牵嘴角,午休她居然裸睡。

    “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秦若烟毫不避讳的一把掀开被子,露出自己黑黑的小身体。

    沈璃雪扬了扬嘴角,秦若烟皮肤的颜色,比非洲黑人的肌肤还黑,古代男子们应该不会喜欢这种颜色,穆正南一向喜欢干净,整洁,看到这样的她,肯定恶心坏了……

    送他给秦若烟当男宠,既能折磨他,又能恶心他,她还真是送对了。

    “这个人是南疆人,你应该很熟悉!”

    “什么人?”秦若烟半眯着眼睛,拿过一旁的衣服,慢腾腾的穿着。

    “南疆鬼医!”沈璃雪微微一笑,清析的说出这个名字,暗暗观察秦若烟的反应。

    南疆鬼医四字如雷灌耳,迷蒙的秦若烟瞬间清醒,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沈璃雪:“你打听他做什么?”

    “听闻他医术高明,死人都能救活,想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沈璃雪随便说了个理由,南疆鬼医在圣王府为东方珩治病一事,是个小小的秘密,有人知道,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她不想嚷嚷的人尽皆知。

    “是真的!”秦若烟又恢复了刚才的迷迷糊糊,漫不经心:“南疆鬼医那个死老头,前年进宫,破了我父皇的蛊,我下了很多毒,都被他不着痕迹的就给解了,医术之高超,在南疆无人能及!”

    沈璃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是个厉害人!”

    “你有朋友受了重伤,得了重病,想找他救命?”秦若烟扣着衣扣,瞟向沈璃雪腹黑郡王妃。

    “算是吧!”沈璃雪敷衍着。

    秦若烟轻叹一声:“不是我打击你,那死老头,脾气古怪的很,最喜欢见死不救,如果你拿不出他心仪之物,他眼睁睁看着你死在他面前,都不会动一动手!”

    “脾气这么坏!”沈璃雪顺着秦若烟的意思惊讶了一下,圣王府那个鬼医,可没她说的那么不堪:“南疆鬼医长什么模样?”

    “一个老头子,肯定是满脸皱纹,满头白发了,还能长什么样!”秦若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们南疆人喜穿白衣,他居然天天穿着黑衣,分明是在和我们皇室做对,想想就来气……”

    “南疆鬼医这么大年龄,肯定有徒弟了吧,请不动他,请他徒弟应该也可以!”沈璃雪旁敲侧击,将事情引到了白灵儿身上。

    “白灵儿那个贱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心高的没边,气傲的上天,比南疆鬼医都难侍候,你请她,还不如去请南疆鬼医!”

    沈璃雪看着秦若烟提到白灵儿时那喷火的双眸,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断的表情,明白她肯定在白灵儿手中吃过大亏。

    “白灵儿是什么人?架子比南疆鬼医都大?”

    秦若烟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南疆鬼医对外宣称她是南疆人,她自己也说是南疆人,可我一直都不认为,那破山破土的地方,能出她那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山清水秀,养人,自然出美女!”沈璃雪眨眨眼睛,敷衍着。

    秦若烟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是毒瘴山啊沈小姐,满山都是毒,养人?死不了就不错了!”

    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南疆鬼医不好请!”

    “比请神仙都难。”秦若烟恨恨的哼了一声,系了腰上的丝带,看向沈璃雪:“你哪位朋友病了,我的医术也是很不错的,看在你送我一名男宠的情份上,我可以勉为其难,为他看看诊!”

    沈璃雪摆手截断了她的话:“免了,公主毒术极高,还不喜欢研究解药,万一我那朋友伤被治好,却中了公主的毒死亡,得不偿失!”

    秦若烟轻哼一声:“本宫拿他们试毒,是他们的福气!”

    “不打扰公主休息了,告辞!”沈璃雪想打听的事情都已经打听到了,没必要过多停留。

    “等等!”秦若烟身形一转,来到门口,挡住了沈璃雪的去路。

    “公主还有事?”沈璃雪挑眉看着秦若烟。

    秦若烟嘿嘿的笑了两声,神神秘秘道:“你难得有空有看我,不如顺便去见见老熟人。”

    “老熟人?什么老熟人?”沈璃雪不明白她指的是谁。

    “见到人你就知道了,跟我来!”秦若烟诡异一笑,率先转身走出房间。

    沈璃雪蹙了蹙眉,急步跟了上去,沈采云,沈盈雪都在驿馆,莫不是要见的是她们两人?

    沈璃雪随秦若烟走出院落,走进后院,站在长长的雕花走廊里,看向五米外的水池。

    水池边,一名身穿布衣的美丽女子半蹲着,眉头紧皱,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恶狠狠的刷着手中的木桶,仿佛将木桶当成了她仇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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