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斛拱了拱拳,“服。”
    世界上脑子不好的人千千万,但不好到能把火铃当闺阁淑女的,你还能说他什么?
    司空斛自己逛,逛了一会,又好死不死地撞到四歌和火铃。
    两个人人模人样地坐在河岸边说话,居然还拉着手……?
    他俩什么时候混到一块去了?!
    司空斛蹲在他俩身后研究了一会,突然开口打断:“合着你俩就是为了支开我是吧?”
    四歌吓了一跳,蹭地回头,鹿耳朵都快冒出来了,“胡说什么呢!”
    司空斛“啧”的一声,“火铃,你知道他在泡你吗?”
    四歌满脸通红地伸手来捏他的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闭嘴你闭嘴!”
    万万没想到,火铃一边吃糯米粽一边无所谓地回答,“知道啊。”
    四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说:“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火铃满脸理所当然的懒得回答,又啃了一口粽子,把最后一口递给四歌,“有蜜豆,你不是喜欢吗?你吃。”
    四歌愣愣地啃下最后一口粽子,同时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的每一次调戏都在这一刻遭到了嘲笑的反调戏。
    司空斛也是很震惊,没想到火铃看着跟个女流氓似的,居然还真的是个女流氓,当即很想跪服,“火铃,这么多年,你、你就由着他对你,那样,又这样?”
    火铃很有耐心,“刚开始我也烦,后来发现还挺好玩。一步一步来呗,不试试怎么知道?”
    司空斛傻眼了,“试、试什么?!”
    火铃一脸“你真幼稚”的嫌弃,同时目光似火舌一般舔过四歌抱着粽子棍瑟瑟发抖的惶恐容颜,莞尔一笑,“你说试什么?”
    震惊!火铃和四歌的进度一日千里,这就拉上小手了,还很快就要体验生命的大和谐……?
    四歌也很震惊,“试、你说试什么?”
    火铃无意解释,指指自己的脸颊,“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四歌通红着脸,食指轻轻压住了火铃像金属一样凉冰冰的手背,倾身过去,在少女的面颊上落下灼热的一吻。
    司空斛慢慢地站起来,小小步地后退,一路退回了酒楼的小院,坐在自己房门前的台阶上,捧着脸震惊了好一会。
    一边震惊一边自言自语,“我的妈哎,火铃哎!”
    “我的妈哎,火铃居然也想泡四歌哎!”
    “我的妈哎,火铃居然这么高调主动有内涵哎!”
    “我的妈哎,这还是我们山上那个除了吃就知道搞事的火铃吗?”
    他叨叨个没完,冷不丁听到一把清淡人声响起来:“火铃怎么了?”
    司空斛嗖地回头,陆僭好整以暇,站在廊下抱着把折扇,笑吟吟地看着他。
    司空斛一头雾水,“师父,你不是睡了么?”
    陆僭心情很好地摇摇头,“不困。你刚才去哪了?火铃怎么了?”
    司空斛一拍大腿,“师父,你可不知道!火铃这人,可闹心了!”
    陆僭听完火铃的事迹,很冷静地说:“走。”
    司空斛带着陆僭雄赳赳气昂昂出了门。
    陆僭从不离身的太微剑不知丢到哪去了,抱着把乌骨折扇且行且停,从满城水光烟气中穿过,看什么都很新鲜似的。
    他这样就像上京赶考的世家公子一样自在惬意,司空斛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见他放慢脚步,陆僭也脚步一顿,停在他身后。略微狭长上挑的眼里蒙了一层薄亮的水汽,像是探究,又像是有话要讲。
    司空斛没见过陆僭这样,忍不住心里一动,试探着向后迈了一步。
    陆僭微一反应,也向后迈了一步。
    他们正站在一户人家门前,司空斛伸手叩了叩门环,叮叮叮三声。
    陆僭有样学样,也叩了叩门环,也是三声。
    司空斛:……
    看门的老伯拉开门探出个头来,“二位少侠,你们找谁?”
    陆僭疑惑地转头看看司空斛,司空斛:……
    司空斛和老伯对视半晌,终于嘴角一挑,忍不住笑了,解释道:“没事没事,走错了,不好意思啊!”
    大门重新关上,司空斛“噗”的一声抱着肚子弯下腰,笑得差点滚下河去,“师父,师父,我说你为什么不喝酒呢!你这酒品也太别致了吧?!”
    别人喝多了打老婆,陆僭喝多了学人说话?!
    他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陆僭一直没说话,一偏头,就看到陆僭也弓着腰,探询地看着自己。
    司空斛开始做算术题。
    陆僭离开蜀山时十九岁,司空斛现在十八岁。十九加十八,等于三十七。
    想想看,陆僭,一个三十七岁的纯情少男,纯情得不知道小孩子是从哪里来的,纯情得滴酒不能沾,纯情得喝了酒就粘人学人。
    哇。
    陆僭确实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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