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干什么,还不睡觉!”

    明晃晃的灯光朝这边照了一下,巡视的警员吼了一声,那两名女子迅速第推开贺新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躺了下来。

    而贺新缨也慢慢靠着墙壁滑了下去,将头埋在膝盖里,唇瓣被咬得破了皮。

    兴许是害怕警员再过来,那两名欺负她的女子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对她动手。

    入夜,铁杆散发出一股凉气,拘留所里面彻底地死寂了下来。

    而外头的空间里,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唉,这个点,按理来说是不能探视的!”值班的警员摸着后脑勺很是郁闷地说道。

    霍景年从沈家离开后便去了一家酒吧借酒消愁,晚上出来的时候,才听说了沈家发生的事。

    得知贺新缨被关进拘留所后,因为过了能探视的时间点便拜托了司法界以前的前辈,和他一起过来一趟。

    “唉,说什么呢,就二十分钟,没事的,这个可是和上面关系很好的同行,而且我已经和你们局长通过消息了,改天再请大家伙一起吃个饭……”

    揽着肩膀,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面走了几步。

    最终,那人脸上带着笑意,拿出了钥匙领着霍景年进去了。

    “新缨?”站在栏杆前面,涩着嗓子,霍景年对着缩在墙角的人儿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迷离着眼神,贺新缨半抬起了头,怔怔地看着她。

    余光扫到了睡在后面把被褥全都抢走了的两个女人,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啊啊啊,那个……”顺着他的视线,那名领着他进来的警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额头上冒出冷汗。

    “也不知道哪个小子干的,这个,今天可能太晚,明天,明天一定安排好……”悻悻地摸着鼻子,那人擦着冷汗说道。

    借步又交涉了一会,霍景年才回到了原地,蹲下来看她。

    害怕的搓着脚趾,贺新缨抿着唇瓣不语,空气中慢慢安静了下来。

    “新缨,你怎么了?”看出她的害怕,也意识到了贺新缨的不对劲,霍景年伸过手想要去触摸她。

    像受了惊吓一样,贺新缨往后缩了缩。

    “你别怕啊,我不会伤害你。”温柔着嗓音,霍景年试图安抚她。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我会帮你的……相信我?”

    听到他提起案件的事,贺新缨这才有了反应。

    抬起眸子,呆呆地看着他,心中升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不是自己干的,那剩下的人就只有霍景年和纪漫漫了。

    “你走!”摇了摇头,贺新缨惊慌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现在看着霍景年的笑容,她会感到瘆得慌。

    “为什么?”表情僵了一下,霍景年挑着眉眼。

    打量着他的脸,往日一幕幕回首在眼前,将霍景年的脸和纪漫漫的叠到了一起。

    纪漫漫也是这样笑的,笑意达不到眼底,掩藏着深处的某些东西。

    按压着太阳穴,她虚弱地说道:“你走!你和纪漫漫是一伙的,你们都是凶手,都是凶手……”

    她的声音渐渐从吼叫变成了自言自语,霍景年的脸色不禁地沉了下去,看着这样的贺新缨,心中觉得更加哀凉。

    “我来,是真的担心你。”

    抓着铁杆的手用着十足的力气,霍景年才将怒火隐忍了下去。

    “别装了,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和纪漫漫一起商量着一起折磨我们吗?”

    “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了。”苦笑了一下,他站了起来,他的心凉到了极点,“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

    带着苦楚的滋味,他拂袖离开,他来是出于好意却没有想到贺新缨对他的误会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沉重的夜色中,走动的身影慢慢没入了黑夜里。

    贺新缨掩着面,精神越发紧绷了起来,像张满了的弦随时会断裂开一样。

    “唉,那是你老相好么?要听说你生活不检点才和沈夫人处不好。”

    贺新缨的小腿被踢了一脚,不知何时醒来的女人,用鄙夷地语气对着她说道。

    敛着眸光,指甲陷入到肉里面,竭力保持着冷静,贺新缨摇着头。

    “不是什么不是,嗯?骗谁呢?”

    脚趾头被踩了一下,传来剧烈的痛感。

    贺新缨抖动着身子,冷眼看着那人。

    “哟呵,还敢瞪我!”被惹怒了的人踹开被褥起身朝着贺新缨过来。

    “啊啊啊啊,你这个疯女人,还不放手吗!”还没登她动手,贺新缨已经先一步拽住她的头发用力扯了起来。

    被吵醒的另一名女子见状要过来帮忙,脸上被贺新缨长长的指甲挠出了血痕。

    她像发了狂一样,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凄厉的叫声响彻在上空,惊动了看守的人员。

    放下警棍,值班的警察才好不容易才将三人分开。

    被厉声训斥了一顿,因为对方关押的人一早就会被释放,所以暂时将那两名女子关到了对面的房间。

    临走前,恶狠狠地瞪着在地上喘气的贺新缨,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平静了下来的贺新缨失魂落魄的跌坐到地面上,纵使感觉到了强烈的目光注视也不敢抬头看向对面。

    而在贺新缨被关押起来的时间里,沈家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对了,沈俊权还没回来?”

    章雅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瘪着嘴问着管家。

    得知自己的妹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章雅差点没昏厥过去,强忍着悲痛,她从另一座城市匆忙赶了过来,因为太晚了,过了重症病房探视的时间,她只能第二天再去看望沈母了,折腾一圈下来也只是和沈俊权通了通电话,并没有见到他的人。

    “没有,少爷估计要到凌晨才回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应该要很忙了。”老管家摇了摇头,将章雅的行李接到手中,想到沈俊权也很是伤感。

    闻言,章雅也沉默了片刻。

    “这样啊……那个目击证人,叫什么漫漫,她在哪?”

    略微沉吟了一下,章雅突然发问。

    来这之前,她也从自己的一些人脉中了解了大概的情况,知道有个暂住在沈家的女人指控了贺新缨。

    管家的手抖了一下,目光落向了纪漫漫房间的方向。

    犹豫了一会,才回话道:“她确实还在这里。”

    因为沈俊权暂时没有空理她,而纪家的人显然听到消息了,更不愿将纪漫漫带走,她便得以留了下来。

    “哪间房,带我去见她!”面色一沉,章雅的眸色也转变得深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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