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一紧,安忆情从后面抱住他,温热的躯体压在后背,有一点份量,却让他冰凉的心渐渐回温。

    “叶哥哥,有我呢,我永远都陪着你。”

    “不要变,就这样。”叶阑墨轻轻扣着她的双手,声音低沉。

    “好,我不会变的面目全非。”安忆情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叶哥哥,我晚上想去看电影,你陪我呀。”

    她语气轻快,笑颜可爱,叶阑墨轻轻圈住她的身体,“好,晚饭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只想宠着她,让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安忆情冲他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笑颜如花,“只要跟叶哥哥在一起,吃什么都是甜的。”

    叶阑墨的眼中多了一丝暖意,心中微微甜。

    那一套房子作为赃物充公,住在里面的冷家人被带去调查,冷雁并没有涉及翻船杀人案,也就没有判刑,但被关在一个疗养院,这辈子都不能出来了。

    叶阑墨知道后,只是默默的预交了三十年的费用,这就是他的态度。

    冷家人很狡猾,没有直接沾手,全推到冷雁身上,但他们住进了房子,一句不知情是不可能撇清关系的。

    最终,他们全家被遣返回老家,偏远山区的小村庄,老家只有两间茅草房,还长常失修,快要倒下来了。

    他们好吃懒做,跟着冷雁吃香的喝辣的,再多的钱也不够他们挥霍,所以,他们手头没有几个钱。

    因冷雁而来的好处,随着冷雁的落幕,全都还回去了,重回原点,重新过起三餐不继,为吃饱而劳作的生活。

    他们已经经历过繁华,这心态已经变了,再回到这种生活,那是比死还痛苦。

    他们相互指责,相互折磨,为了几块钱都能大打出手。

    但,这才是他们真正的人生。

    叶元白去看过冷雁一次,回来后眼眶红红的,抱着叶阑墨大哭一场。

    哭完擦了擦眼泪,“我要吃火锅。”

    叶阑墨嘴角抽了抽,拍拍他的肩膀,给他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至于叶忠勇,只是叹息了两声,什么都没说。

    正月十四,安家的大酒店二楼餐厅被包了下来,不对外营业。

    李淮南带着请柬,领着小儿子,在门口盘桓,神色有些不安。

    什么叫归宁宴?安忆情的花样真多。

    她向来不屑跟他们打交道的,怎么好端端的给他发请柬?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或者找机会奚落他?

    但,他舍不得不来,好久没见到父亲了,再怎么着也得给小儿子安排一下吧。

    一辆黑色的车子在他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两个身影钻了出来,手挽着手往里走,经过李淮南时,男人淡淡瞥了一眼,“进去吧。”

    李淮南愣住了,这是谁呀?“大哥?”

    “三弟。”李栗阳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的往朝走,一路有标牌指路,简单明了。

    李淮南抱着儿子跟在后面,脸色变来变去。

    二楼餐厅的门口有侍者引路,门一开,里面坐了好几个人。

    李淮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咏菊,你也在?”

    李咏菊一家人都来了,还将儿女的另一半也带来了。

    李咏菊一眼就看到前面的李栗阳,猛的弹跳起来,“大哥?你好了,能自己走路了?太好了,我当时听说了你的事,哭了好几天呢,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李栗阳脱下黑色的大衣,露出里面笔挺的西装,年过半百,但英挺之气不减,精神奕奕。

    他的妻子童云,穿着一袭墨绿色的旗袍,精致而又漂亮,化着淡淡的妆容,有点像贵妇人。

    众人见状,都若有所思,看来这些年混的不错啊。

    李栗阳冲众人微微点头,拉着妻子坐下来。“这是你们的大嫂。”

    “大嫂好。”李咏菊表现的很乖巧,像个懂事的小妹妹。

    李栗阳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心思还是这么多。

    童云温婉的笑,说话轻声细语的,是个贤妻良母。

    “大哥大嫂,这是我老公,叫魏子强,这是我的一双儿女,魏子清,魏子美,快叫舅舅舅妈啊。”

    “舅舅,舅妈。”

    李栗阳给小辈每人发了一个红包,态度还好,就是一般客人的态度,客客气气,亲热不足。

    李淮南看着神采飞扬的大哥,恍若看到了少年时代的兄长,也是这样,人群中的焦点,而他,只是不起眼的小不点。

    人生的际遇起起伏伏,实在难料。

    这一辈子是比不上大哥了,只能靠下一代扳回一城,但看着怀里的小儿子,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但太小了。

    虽然是兄弟姐妹,但这么多年的隔阂,关系生疏,只能不咸不淡的聊着。

    李淮南想了想,“大哥,安忆情怎么忽然想到将我们都叫来?”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竖起耳朵偷听。

    李栗阳是知道原因的,心中黯然,但不能说,神色淡淡的,“请柬上说了,是归宁宴。”

    这是给父亲安排的,让他再看一眼自己的子孙,这是最后一面了。

    再见时,恐怕就是在葬礼上。

    一想到这,他心痛如绞,完全没有了应酬的心思。

    李淮南对安忆情有怨气,但,又有一丝畏惧。

    “她的眼里只没有我这一门亲戚,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请我参加宴会,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李栗阳凉凉的说道,“那你可以不来嘛,没人逼你。”

    人家也不想见你,好吗?

    李淮南的神色一僵,果然,他们才是亲的。

    “我想爸爸了,安忆情这个人太自私,就她是亲人,我们都不是?将爸爸藏起来不让我们见,这也太过份了。”

    李咏菊也是一肚子的怨气,“就是啊,我们都是亲生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见?难道是怕我们争家产?家产人人有份,不是她一个人能独吞的。”

    还家产?李栗阳都气乐了,脑子里想什么呢?

    上次不是分给他们钱了吗?还贪心不足?

    父亲若在世,还好说。若不在了,安忆情可不会手下留情。

    李淮南兄妹俩的怨气是相同的,这些年没少在一起骂安忆情,“对,我这次见到爸爸,要跟他好好说说,都是亲孙子亲孙女,别那么偏心。”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偏心?那怪谁呢?只能怪你们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大家猛的回头,只见一行人走了过来,坐在轮椅上的李谷很打眼,他是真的老了,头发发白。

    安学民夫妻,安家四兄弟都来了,就是没见到安忆情。

    李淮南的脸挂不住,“爸,小辈都在呢,给儿子一点面子。”

    李谷呵呵一笑,还想要面子?面子是自己挣的。“人蠢不要紧,但心坏就没救了,李淮南,你没干过一件让我满意的事。”

    “爸。”李淮南很难堪,干吗老针对他?

    李谷不耐烦极了,“小五也真是的,请你们来干吗?弄的乌烟瘴气的,看到你们就烦,不想留的赶紧滚蛋,要留下来的,就别说老子不爱听的。”

    被嫌弃的李淮南好气,但一点都没办法,他好不容易见到父亲,哪肯离开?

    被社会毒打了多年,他的心气都磨平了。

    他眼珠一转,将怀中的儿子一推,“爸,这是你的孙子,李平安,多好看的孩子。”

    他冲儿子直使眼色,“这是你爷爷,快叫人啊。”

    李平安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长的很像他妈徐佩珊,五官挺好看,“爷爷。”

    李谷见过他几次,但孩子变化大,差点没认出来,“平安,记住,要做个好人,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别学你爸,只知道钻营取巧。”

    “爸。”李淮南羞恼交加,脸涨的通红,在儿子面前,他也是要脸的。

    李谷指了指一边的两个人,“这是你的哥哥姐姐,都是一个爸生的,认识一下吧,免得路上见到了都不认识。”

    李东来和李燕都成家了,李东来夫妻开了一家小饭馆,带着老母亲一起过,小日子过的挺好。

    李燕嫁给了法国主厨,虽然差了点年纪,但两人很恩爱,法国主厨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算是彻底在这里定居了。

    两人的日子过的顺,越发的心平气和,对抛妻弃子的父亲也能淡然处之了,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没有什么意见,小孩子能有什么错?错的是大人。

    所以,态度说不上亲热,就是客客气气的。

    李谷看着满屋子乱窜的子孙,心情说不出的平静,小五这孩子啊,就是贴心,凡事都想在他面前。

    他是不想在病床上见任何人,在之前,该见的人都见了吧。

    他见过了老朋友,现在,是这些家人。

    因为是最后一面,他的态度出奇的好,李咏菊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爸,您怎么老成这样了?小五是怎么照顾你的?我都快心疼死了,爸,以后换我来照顾您吧。”

    李谷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省省吧,我每天要吃各种补品,要花很多钱,你养不起我。”

    李咏菊其实这几年过的还行,衣食无忧,但想要富贵荣华,那是没有。

    “小五拿了那么多东西,花点钱在你身上也是应该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

    这话太酸了,李谷别的都好说,但一涉及到他的宝贝小五,立马怼人了。

    “她一个女孩子,顶你们兄妹两家子人,你们这俩废物,平时好好拍她的马屁,哄她高兴,她说不定会施舍一点给你们,你们要是不安份,被弄死弄残也活该。”

    这些人啊,不敲打都不行,明知比不上,还要说酸话,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要是死了,他们只能靠自己了,惹怒了安忆情,到时谁都救不了他们。

    李咏菊:……

    李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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