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打的几个人倒是停住了,其中一个转身出去端了碗冷水过来,泼到孟明脸上把泼醒他,又要提棍继续。

    孟太太看这个架式是真怕了,她是知道孟昭有多狠的,她再爱财也更在意儿子的命,马上喊着道:“我给,我给,你们别打了。”

    族长也不想闹出人命官司,看孟太太求饶了,便示意停手,道:“去拿出来。”

    展太太回屋去取,孟明此时也没了脾气,叫都叫不出来,只是在地上喘气。

    展太太取来身契和田契,族长核对无误之后,把孟明的那份给展太太,孟老太太的两份也都给了,剩下的则是他来保管。最后把身契给了两个姨娘,两个姨娘接到身契时就已经惊呆。

    其中一个马上给孟昭跪了下来,另外一个也跟着跪了下来,嘴里哭喊着道:“大爷天恩,我们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回报。”

    族长想想问道:“你们可要改嫁?”

    “不嫁,不嫁,我们愿意带着儿子生活。”两人马上喊着,她们年龄也不小,又都是有儿有女,娘家十分贫寒,再嫁多半嫁不好,情愿跟着儿子生活。

    族长听着点点头,他估摸着她们也不会再改嫁,道:“那你们就好好带着儿子生活,族里会照顾应你们,要是受了欺负就说出来,我会给你们做主。”

    “谢族长。”两人感恩德戴,拉着儿女们一起跪下磕头,也没起身,又向孟昭磕头道谢。

    孟昭从身上掏出两锭银子,一锭二十两,交给两人道:“田租没那么快收上来,这些拿着用,让族长给你们寻几间屋,今天就搬出去,以后莫要再进这个门。族里肯定会关照你们,好好抚养儿女成人,将来如何都看自己的造化。”

    两个姨娘接过银子,脸上是又哭又笑,拉着儿女给孟昭使劲磕头。本以为孟昭说了不管,他们肯定死定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她们得了身契还得自己翻身做主了,就是只得一处田庄,平常生活也足够了,还能供儿子读书。

    孟老太太旁边看着,气愤道:“你们怎么可以如此,身为侍妾,主母还在就要好好侍奉,分了主家银子出去单过,你们倒是成奶奶了,置主母与何地。”

    两个姨娘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把身契迅速撕了,其中一个只怕留下渣,直接吞掉。然后拉着儿女起身,也不见礼,转身回屋收拾东西,恨不得插翅飞离孟家。在孟家熬了这些年,朝打暮骂,现在终于成了平民,每年又有田租可拿来生活,就是跪着求,她们也不会再来孟家一步。

    至于孟老太太想的,让她们依靠着孟昭,孟昭这样大的本事,分家都能随意分,她们是不敢招惹的,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被虐待了这些年,所求得不多,只要给条活路就行了。

    孟老太太看的更是生气,拍桌道:“家门不幸,先有逆子,又有逆婢,都该打死。”

    书记官看着孟老太太,嘲讽的道:“真是家门不幸。”

    孟老太爷死之前就该把孟老太太掐死,真是祸及子孙。

    孟老太太并没有听出这个言外之意,她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最公道,最会为孟家着想的。看向族长道:“我要把我的嫁妆给明哥儿。”

    “可以。”族长说着,这本来就是孟老太太的嫁妆,她怎么处置都行。

    正扶着孟明起来的孟太太顿时大喜,又多了两处庄田,真是想不到的好事。

    孟老太太看看孟昭,又对族长道:“我把孟昭扶养到十三岁,是他亲祖母,我要他来抚养,还有昭哥儿将来婚事,还要他这个兄长操心。”

    族长道:“如此不妥,既已分家,田产已经划分清楚,没理由再有旁人看照。就是老太太你这个祖母,希望孟昭赡养,也把两处庄田与他,这样才合适。”

    历来分家都是如此,虽然子女赡养父母是必需的,但当父母也不能太不公。要么是全部分完大家轮流,要么是父母手里留点,谁养老后来给谁。

    “我是他的亲祖母,要是没有我把他养大,他早就死了。就是不给他庄田,难道他还能赶我出来,我就是带着明哥儿去找他,我看他能怎么样!!”孟老太太说到这里已经愤怒至极,直瞪着孟昭道:“你明明有本事,有能耐,为何就不能看顾弟妹,为何就不能孟家想想。明哥儿是嫡长子,那都是他应得的,你作为兄长该帮扶着他,把这个家立起来,而不是像这样分的七零八落。”

    孟昭站起身来,脸上神情十分淡漠,向族长和书记官拱手道:“劳烦两位,分家事宜既然已经结束,我先走一步。”

    “请……”两人说着。

    “你别走!”孟老太太说着就要去抓孟昭。

    只是哪里能抓得住,孟昭早一步闪身出门去,孟老太太如何赶得上。

    ☆、149

    午饭过后孟昭就来了知府衙门向叶宗山报告最新进展,如此爽快的分家让叶宗山多看了孟昭几眼。但想到孟老太太这个纠结的存在,叶宗山没有马上说出退亲的话,道:“孟二老爷刚刚去世,孟家家务事多,孟大爷不用理会我们,休息了这几天就动身回去。”

    就是分了家,这样乱套的家庭叶宗山也不看好,孟二老爷五七没过,叶家说退亲也太过份,叶茜不想退,现在也不是退亲的好时候,叶宗山也就不再提退亲之事。

    孟昭明白弦外之音,只是道:“请山叔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妹妹委屈。”

    “家务事……不好说的,你已经难得了。”叶宗山说着,投胎是个技术活,摊上这样的人家并不是孟昭的错,但同意嫁女儿就是他的错。

    叶茜也在旁边,只是看着孟昭,既没笑也没作声,目光意味深长。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但也得孟昭拿出证明来,生活只凭感情是远远不够的。别说说服叶宗山了,连她那一关都过不去。

    孟昭看向叶茜,拱手道:“妹妹如此信得过我,我首脑涂地难得报答。”

    叶茜对他的信任,感情,他全部都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哪个人像叶茜这样对他,他都觉得这已经超过爱人的界限。

    叶茜听得笑了,道:“孟大爷话说得太严重,我只是信得过我自己。”

    把首脑涂地用上了,也是因为叶宗山在,许多话不好说。她既然对孟昭有情,也真想嫁他,对自己的男人有点自信,也是应该的。

    “我定不会让妹妹失望。”孟昭说着,又看向叶宗山道:“山叔要整理东西,我就不打扰了。”

    “慢走。”叶宗山说着。

    送走孟昭,叶宗山张罗着开始收拾东西,本想向淮阳知府好好道谢,没想到知府却拿了一大堆土特产让叶宗山带上,算是孝敬国公府与公主府的,贵重东西京城勋贵肯定看不上,就这些土特产能拿出手,要是再不拿那就是看不起人了。推托不过,叶宗山只得把东西带上,幸好车大倒也装得下。

    次日叶家动身回京城,孟昭也过来相送,看着众人上了车马,拱手向叶宗山道:“稍等一天我也要回京,到时候再去拜会山叔。”

    “早日回京也好。”叶宗山说着,据门房所说,孟老太太带着孟明上知府衙门来找孟昭,结果被打出去。在淮阳弄不好还会被抓住,孟昭回了京城,孟老太太绝对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

    回去仍然是五天路程,心情却是完全不同,尤其是叶宗山让画眉跟叶茜同车,其实也是劝劝她。就是分了家,以后指不定出什么夭蛾子,男人这种生物,好起来什么都是好的,坏起来什么都是坏的。就孟家这样,要是以后孟昭与叶茜感情不好了,马上就会成为孟昭的各种借口。

    “我明白爹爹和太太的担忧,我的婚事还不着急,等一等也挺好的。”叶茜着说,将来的事情她也说不准,尤其是男人会不会变心更不晓得。倒是孟昭的人品前程她倒是很看好,孟家的事断不会成为他们以后感情不和的借口,孟昭不至于如此无聊。

    画眉知道叶茜素来有主意,也不再劝,只是道:“姑娘自己有主意就好,只要你能拿定主意,老爷多半还是会依着你。”

    叶宗山三口回到京城时已经大年初七,下车时叶宗山就叹了口气,可谓是最蛋疼的新年。此时正处与四处吃年酒的高峰期,国公府上下一片忙碌。因为这趟出门是上香烧纸,叶宗山先回了东北小院,洗澡更衣里头收拾一通之后,这才带着淮阳知府让捎的东西去前头拜见叶老太爷。

    拜年请安,叶老太爷招呼着叶宗山坐下。叶老太爷已经从管事那里知道孟家的始末,顿时有种极其无语之感,三观被彻底刷新。故交一场,当初他给孟家五处庄田,也算是够意思了,现在孟家就吩咐门房,除了孟昭之后,再有姓孟的过来直接赶出去,包括孟老太太,全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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