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跑到殿中央,跪在建兰郡主身边,给皇上磕头道:“启禀皇上,烟儿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

    建兰郡主找回被盛怒冲昏的头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色顿时惨白一片,磕磕巴巴的解释道:“皇上,建兰……建兰一时失言,建兰心里……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太过愤怒,这才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冷笑一声:“你侯府好啊,先是不来参加庆功宴,又是女儿指责朕,当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建兰郡主心乱如麻,心中已然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跪在殿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皇上消气。

    黛妃此时出声:“皇上息怒,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为了这么两个孩子就气坏了身子,扰了大家的兴致。皇上就看着随便罚一罚,让他们回去就是了。”

    皇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一对夫妻,冷笑道:“那就依爱妃,着削去季氏嫡女如烟郡主称号,以儆效尤!”

    建兰郡主闻言跌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季小姐,还不谢恩?”苏一在一旁提醒着。

    宋瑞偷偷看了一眼皇上,见他神色又变得冷凝,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道:“还不快点谢恩,先安抚了皇上再说!”

    建兰郡主这才缓缓地磕了一个头,面如死灰的说道:“臣女季如烟,谢主隆恩!”

    宋瑞也赶紧跟着磕头,不敢多嘴,担心再惹怒了皇上。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皇上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宋瑞见季如烟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好忍着痛,用完好的那只手扶着她,在众人或嘲讽或幸灾乐祸的眼光中离开大殿,走向宫门。

    他们离开之后,大殿上一片沉寂,没人敢说话。

    大皇子看了一眼众人,站起身子,走到殿中央,对皇上道:“启禀父皇,儿臣为此次戎狄一役特意排了一场歌舞献给您和各位将士,还望父皇恩准。”

    皇上看了他一眼,似乎半天才看出来这是自己的大儿子,半晌才道:“嗯,开始吧。”

    大皇子开心的谢过皇上,拍了拍手,让歌姬上来,自己退到一边。

    琵琶声起,一开始便是十分激昂的音乐,铮铮嘹亮,人们的心突然被音乐带的紧张起来,觉得杀机四伏,后背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歌姬一改往日柔软的身段,反而整个人都很有力量感,一行一动都彰显一种力量之美,以柔克刚,倒是别有趣味。

    琵琶声嘈嘈切切,时而紧张急切,时而轻柔舒缓,交错开来,让人们的心一直无法平息,等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大家还处于紧张的状态中,担心这一次的舒缓又是下一个紧张的前奏。

    直到许久之后,音乐声都不再响起,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长舒一口气。

    良久,黛妃率先鼓掌,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跟着一起鼓掌。

    “皇上,这歌舞臣妾喜欢,和别的那些都不一样,有趣的紧。”黛妃倚靠在皇上身边,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皇上被她撩拨了心猿意马,连气都不生了,连连笑道:“好好好,爱妃喜欢,那便送你的宫里,叫你日日都能看到。”

    “那臣妾岂不是做了那夺人所爱的小人?”黛妃噘着小嘴不依。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都会捧到你面前来!”

    黛妃羞赧的看着皇上,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指不老实的在他的胸前打着圈。

    皇上抓住黛妃的小手,眼中满是柔情,看向大皇子:“嘉轩,朕的爱妃看上了你的舞姬,你能不能割爱?”

    大皇子赶紧站起来说道:“黛妃娘娘能看中她们,是她们的荣幸,儿臣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儿臣可不想做那等小人。”

    听出来大皇子是在调侃黛妃刚才说的话,皇上哈哈大笑起来,黛妃倒是羞得钻进皇上的怀里不出来。

    “如此,那朕便拿走了,”皇上不客气的说道,“朕欠了你一个人情,到时候你来向朕讨。”

    皇上此话一出,无疑是在在场之人的心湖里扔了一块石头,他们全都被镇住了,而三皇子的脸色更是难看。

    这本来是他的主场,没想到竟然被他那个没用的大哥抢了风头!

    三皇子危险的看向大皇子,见他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样子,在皇上面前谈笑风生,心中更是警觉。本来以为他的对手只是七皇子罢了,没想到却忽视了这个大哥,当真是藏得好深啊!

    皇上被黛妃撩拨的难耐,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索性也不再掩饰,道:“朕乏了,就不陪各位了,你们玩的尽兴。”

    众位大臣还在自己的小心思里转不出来,浑浑噩噩的送走了皇上,看向自己的好友,纷纷觉得这朝堂更是被搅浑的水,他们这些鱼儿已经看不清局势了。

    赵若曦看向大皇子,眼中的疑惑并未收敛。

    感受到目光,大皇子看过去,见是赵若曦,便朝她笑笑,比了个手势。

    南宫瑾将二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并未发作,看来他的小娘子背着他搞了不少事情,回去之后他可要好好的审问一番了。

    青司突然感受到一股死亡视线,顿时警惕起来,在对上自家主子的目光的时候,顿时萎了,他能不能把责任都推到他们娘娘身上?

    赵若曦还在思考大皇子这次崭露头角的目的,并未看到自己身边之人已经蠢蠢欲动。

    因着皇上的离席和离席之前丢下的重磅炸弹,各位大人也没有久留,纷纷找借口离开,他们要尽快回去和自己的好友及幕僚商议此事,不把这事搞清楚了,他们的心里就不踏实!

    赵千浩并不想喜欢这样的宴会,和几个凑过来的大人寒暄了一阵之后,便走到南宫瑾桌前,问道:“我们回去?”

    南宫瑾正有此意,便将赵若曦拉起来,三人并排离开。

    赵若澜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并未拦下他们,今日状况百出,并未来得及说话,想着明日去赵府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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