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放开!”孙曼玉生气道。

    顾兴河把她甩到一边,“我的女人,你不能打。”

    “我是她妈,我教训我女儿,关你什么事。”孙曼玉尖着嗓门说道。

    “她曾经是你女儿,现在是我的老婆。”顾兴河说道,向来他在孙曼玉面前,那是卑躬屈膝。

    而这一次,是无比的强势。

    赵钦箐微微有些感动,但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伸手打自己。

    “你再拦我,我连你一起打。”孙曼玉说道。

    顾兴河毫不犹豫挡在了赵钦箐面前。

    啪!

    孙曼玉还真的一巴掌扇了过来,顾兴河竟也没躲,就这样生生挨下了。

    “这一巴掌,我替她挨了,妈,你现在解气了吗?”顾兴河说道。

    赵钦箐急忙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脸,转头对孙曼玉大声道:“妈,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打人!”

    “你问我为什么打人,我竟然问我为什么打人,我昨天被你气晕过去了,你知不知道。”孙曼玉说道。

    “我做什么了?”赵钦箐不解的问道。

    “你还给我装傻,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了鉴赏大会?是不是花两千万买下一座石碑?”孙曼玉问道。

    “是。”赵钦箐回道,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那你是不是把石碑捐了出去?”孙曼玉继续问道。

    “是!”

    “是我捐的。”

    两人同时说道。

    孙曼玉看着顾兴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把石碑还我,你有什么资格捐了它,你还给我。”孙曼玉上来抓住了顾兴河,摇晃着说道。

    眼泪哗哗落下。

    那可都是钱啊,无数的钱,够买好多别墅了。

    竟然被捐了。

    怎么能不被气晕。

    “妈,你冷静点,听我说。”赵钦箐过来,把顾兴河拦在身后。

    赵振国也上来,把孙曼玉拉开,“你先别着急,先听孩子怎么解释。”

    “那座石碑是顾兴河花自己的钱买下来的,他怎么处理,这是他的权利。”赵钦箐说道。

    呸!

    孙曼玉一口飞沫吐好远,“他算个什么东西,那座石碑两千万,把他卖了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妈,其实你一直误会他了,真的是花的他自己的钱。”赵钦箐着急道。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才会相信。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顾兴河自己刷的卡,可还是没人相信。

    不想解释。

    也有人找上麻烦来。

    解释,却又怎么都说不通。

    “你还在替他狡辩,他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吗?这一定是顾家嫡子的钱。”孙曼玉说道。

    “那顾家嫡子有病啊,我都没见过他,他无缘无故给我钱。”赵钦箐气愤道。

    这个代号一次又一次被提起,每次都和自己有关系。

    赵钦箐都快恨死他了。

    可是事实又是,自己欠他的。

    “顾兴河,你赶紧给妈解释,那钱是你自己的。”赵钦箐说道。

    顾兴河点了点头,开始解释道:“当初我跟着我师父,学了不少本事,下山之后,我用这些本事,投资了不少产业,现在都发达了,我很有钱。”

    “鬼信!”孙曼玉根本不可能相信,“就你那死鬼师父,能有什么本事。”

    嗖!

    一道黑影而过。

    顾兴河冲到孙曼玉面前,表情不带一丝人情,满眼的杀机,浑身的寒气,让人仿如掉进冰窟。

    “你再侮辱我师父一句,我杀了你。”顾兴河冷声道。

    从小到大,顾兴河都是生活在嘲笑和鄙视之下,所有人都欺负他,所有人都能欺负他。

    在堂堂的顾家,下人都能吃很好,他却时常饿肚子。

    不知道多少次偷偷溜进厨房,被发现后,跪了一个又一个的夜。

    满身伤痕,连一个创口贴都不给。

    几乎病死,无人理睬。

    要不是师父带他离开,他可能活不过童年。

    给他吃,给他穿,给他学问,给他各种本事,让他能在这复杂的世界,生存下去。

    顾兴河从不提自己的过去,哪怕赵钦箐很想知道,他也不说。

    就是不想自己揭开自己的伤疤。

    让他最为后悔的是,当自己混出一个人形,师父却不在了。

    黄土一堆,孝心只能以泪浇冢。

    孙曼玉一时间被吓傻,这是一种心脏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连跳动都受到限制。

    只要再稍微一用力,整颗心脏都会破碎。

    人自然也会死。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害怕。

    只有懂的人知道,这是杀气。

    接近实质化的杀气。

    赵振国和赵钦箐也被吓到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顾兴河这样,这不是愤怒。

    而是愤怒的极限。

    赵钦箐上前,按住了顾兴河的手。

    顾兴河的眼神才慢慢恢复正常,放开了孙曼玉,扭头就进了房间。

    孙曼玉瘫软在地上。

    冷汗打湿了她全身。

    这场吵闹休息了一会,又继续上演。

    孙曼玉什么都不管,坐在地上打滚,非逼着赵钦箐去把石碑要回来。

    劝说了好一会,才让她们离开。

    赵钦箐回到房间里,发现顾兴河平躺在地上,心口微微浮动,有一种莫名的节奏感。

    像是在熟睡,又像是在神游。

    发现赵钦箐进来,顾兴河也睁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没事吧。”赵钦箐小心问道,刚刚他那样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人生最得意,莫过于能酣睡。”顾兴河坐了起来,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样子,“这是我师父说的。”

    “你爸妈走了?”顾兴河问道。

    赵钦箐点了点头,可又皱上了眉头,“他们非得让我们,把石碑要回来。”

    “这不可能。”顾兴河说道。

    赵钦箐也这么觉得,就算能要回来,可又怎么好意思去要。

    这可不是普通捐赠物。

    捐赠的可是炎夏历史文化,何其珍贵,独占,那更是一种错。

    “那我妈怎么交代?”赵钦箐问道。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顾兴河说道,“放心,快了,很快我们一家人,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赵钦箐不知道他说的快了,是什么快了,但他这么说,就放心了。

    “不许再乱花钱。”赵钦箐说道,“特别是用在我身上。”

    有钱不给老婆花,那给谁花。

    顾兴河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对了,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就是你赚钱的本事。”赵钦箐问道。

    顾兴河点了点头,“算是真的吧,不管怎么说,那些本事,确实是我师父教我的。”

    赵钦箐明白了,怪不得他鉴赏的眼光,直追徐肃这位大师,原来是跟师父学的。

    但赵钦箐觉得,他师父最大的本事,是把他培养成为一名,有涵养,有道德,有才华的出色男人。

    不为金钱所动,不为功名所驱。

    最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成了自己独有。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师父?”赵钦箐问道,自己当感谢他老人家,可又怕惊到他内心那根弦,补充道:“可以吗?”

    顾兴河点了点头,笑道:“儿媳妇,自当是该去祭奠公公。”

    赵钦箐脸色一红,“你瞎说什么。”

    “大实话。”顾兴河接着她的话说道。

    “不理你了。”赵钦箐跑出了房间。

    顾兴河看向了窗外。

    师父,徒儿如今这副模样,到底是修养,还是屈辱?

    接下来几天,孙曼玉每天都会询问进度,赵钦箐每次都要想不同的借口敷衍过去。

    眼看就要瞒不下去了。

    顾兴河说道:“就说要回来了。”

    赵钦箐一怔,这确实能解燃眉之急,可过后,孙曼玉看不到石碑。

    那房子还不给拆了。

    不过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你真的有办法?”赵钦箐隐隐有些担心。

    顾兴河笑了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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