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与梁远光达成了一致,他也没有拖沓,第二天就开始全城禁止那些报道的存在,所有书店的书籍都是立刻被他用手段给下架,仅仅半天的时间,整个林芝市再也看不到一点痕迹,让不少人都是怀疑是不是前两天的事情是他们在做梦。[ . ]

    就在当天的黄金档新闻上,梁远光代表林芝市政府亲自宣布,这几天所有关于哲杨的谣言都是有心之人利用想要陷害活佛,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要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则新闻一发,那些讨论的声音都是少了很多,仅剩的几个还想要询问的,都被其他人一句是假的打发掉,虽然很多人已经不相信政府的发言,但是在这个偏远的高原上,大多数人还是以电视机为主要的信息来源,他们的思想还是停留在新闻里的阶段,他们相信这个国家是最美好的,其他地方天天都在发生着暴-乱,他们相信租房只有几十块钱,实际上他们才是那个课本里最可爱的人。

    也是通过这件事,叶一哲彻底认识到了政府的手段,只是稍微出手就是改变了林芝市的局势,这一点让以前很少重视政府手段的他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但是其他地方的谣言,他就没有这些实力去对付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桑腾出手了。

    桑腾代表布达拉宫对这一系列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并声明如若继续的话,必定会追究相应的责任。

    以布达拉宫在高原省百姓心中的地位,他的这一个声明比起官方来只强不弱,而且他的这个声明发出之后,政府迅速表示了支持,并对市面上的大量书籍采取了封禁的措施,任何只要还在出售这些东西的书店,都会受到金额不等的罚款,情节严重者,甚至会处以封店的措施。

    这样一来,整个高原省顿时呈现出了一种风声鹤唳的状态。. .

    每个商户都是赶紧将自己的库存清空掉,生怕一不小心给有关部门查到了然后被封,比起开始林芝市的作风不知道霸道了多少。

    自顶向下的追溯,叶一哲没有想到就凭借桑腾就做到了。

    只是他的心中还残存着一个疑惑,如果师兄真的能做到这些的话,那么他在发现的第一天就可以这样做了,现在已经传播的整个高原省路人皆知,就算是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这个时候制止的意义也没有那么大了,他在林芝市做那样的举动,本质也不是为了那些谣言。

    他和哲杨都不是那么在意谣言的人,有没有谣言他们的生活都是一样的过着,本来就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他们,外面再怎么样和他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大。

    他之所以那样做,除了这个目的之外,最主要的也是为了与梁远光达成一致,他想要在高原省得到些什么,在不利用师傅的因素下,不可避免的需要政治上的庇佑,二来他也是为了给梁景玉一个警告,解决掉桑然的麻烦,他可不相信在现在的情况下,他还敢继续去骚扰桑然,去讨好她还差不多。

    而梁景玉也正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就在他去过市委大院第二天,就带了一堆东西前往了桑然的家中。

    一反之前嚣张的态度,梁景玉极为诚恳的将东西递给了她们,并说了句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找他就行,然后就是离开了桑然藏饰店。

    这一点也是桑然特地电话跟他说的,听着她疑虑的口气,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多解释。

    梁景玉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过于低声下气反而会让人觉得心理上过意不去,而且他没有那个必要讨好自己,只要不发生矛盾就可以,他也有自己的傲骨,由此也可以看出之前他的一些情报里提到的消息是准确的,梁景玉确实很听他父亲的命令,只要他父亲一句话,他没有不听从的。

    整个高原省的谣言都被强制手段压了下去,可是后续的影响却不会消失,毕竟再怎么压制,也不能让百姓们茶余饭后不提及,甚至提及的时候还会说的更为离谱一些,百姓的想法是发散性的,也是无穷的,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都有可能想的出来,尤其是这样强制之后,他们更会认为这件事情是真实的,所以让桑腾恼羞成怒,想要给师傅挣点面子。

    人总是有这种认为别人也和他一样龌龊的心态,这就是人们的劣根性,改变不了,叶一哲也从来不想去改变,如果是师傅在的话说不定还会用一堆佛理,美其名曰感悟,但是对这样的事情他一向都很嗤之以鼻,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如果一个人本性是坏的情况下,还能凭借什么佛理让他学会感恩。

    而之所以有些人是看似改变了许多,那是他们本性是善良的。

    可是他如果这样说,哲杨又会用三字经来回答他,人之初性本善。

    反正总的来说他是说不过师傅的,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一点,人性的善恶问题讨论了几千年都没有个结果,他们师徒俩就这个问题却又把那个年限推迟了好久,小时候的时候他就喜欢就一些模棱两可的东西跟去白马寺的信徒们争辩,经常将他们论的不知道怎么说,而哲杨只会在旁边呵呵的笑着,然后晚上回去再用他的理论跟他解释,试图说服他。

    实际上哲杨喜欢他这个徒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他很多时候会让人很无奈,但是这个也是长辈的一种兴趣所在,不用一本正经,能够给自己带来乐趣,叶一哲有时候都会觉得他就是师傅的开心果,不然的话也无法解释为何他对自己的感情比对桑腾深很多。

    这一点他自己都能够看出来。

    哲杨有时候也会跟他说,说他的佛法领悟能力比起他自己来都不弱,甚至要强上许多,只是很多时候他在自己给自己埋坑,陷入另一个胡同。

    如果是一个完全没有天赋的弟子的话,是不会让哲杨无奈的。

    所有叶一哲让哲杨无奈的时候,都是那种他已经将佛法领悟了,但是非要用另一种方式去误解的时候,但是这个也恰恰证明了,他这个弟子的天赋确实很好。

    很多白马寺的信徒们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对叶一哲没有任何的不尊重,哪怕他经常在大殿里玩耍,不尊重他们心中的活佛,他们都任由了他。

    除了那年他做下了那件人神共愤的事情。

    一路向着白马寺走去,叶一哲一边想着以前的这些事情,他也是一边笑了起来,有几个人会相信,他一个看似没有信仰的人物,竟然是将哲杨的佛理理解的最为透彻的呢,这一点桑腾师兄并不知道,在哲杨的传承上面确实是他接收的最完整。

    也正是因为完整,他才对这些所谓的信仰嗤之以鼻的。

    正是因为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很深,他才是有那个资格评论,才会认为那些什么佛都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而已。

    不仅仅是佛理,对西方的信仰教义,他了解的都很深刻,但是他从来不曾找到一个可以让他信下去的存在,他要的就是随心所欲,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束缚而已。

    看着熟悉的白马寺,叶一哲没有想到就那么几天他竟然又来了一次,只是再两天就要是传统的春节了,如果师傅他们还是不肯回去的话,那么自己只能在这里置办下年货然后在这里过了。

    他们以前就三个人,虽然年味不重,但是该做的东西还是一直都会做的,烟花会放,爆竹会燃,团圆饭会吃,甚至压岁钱也会发,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叶子,你来了。”

    推开门走了进去,就是直接看到大堂中 央,以前师傅讲课的蒲团上,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笑着看着走进来的自己说道。

    叶一哲发现就这么几天,师傅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比起他刚回来的时候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就像吃了过期春药一样,满心纳闷的他只是点了点头道:“师傅师娘,我来看看你们,顺便也给林老带一点东西。”

    依旧站在门口看着哲杨的林老,听他这样一说迅速双眼亮光的盯着他手中的袋子。

    林老就是林老,就算在他尊敬的师傅面前还是这个样子。

    叶一哲不禁觉得好笑,然后就将这个装着青稞酒和熟牛肉的袋子扔给了他,走到师傅跟前坐了下来道:“外面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哲杨嗯了一声并没有问具体细节,只是道:“辛苦你了。”

    叶一哲摇摇头道:“这件事我没有多做什么,是师兄在最后时候站了出来,所以事情才能平息掉的。”

    哲杨听到这个,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感情,反而似乎是不怎么想提及这个话题一般,转移话题道:“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吧?”

    见叶一哲点了点头他才是继续说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有些东西从这个地方开始,也注定要从这个地方结束,这一点从我在这里出生就已经决定了,我无法逃避,这就是宿命。”

    “师傅,你在说什么开始结束?”叶一哲听着莫名其妙的问道。

    哲杨“呵呵”了一声:“你回去吧,这里有他们陪我就够了,你不属于这里,你有自己的天地,不要在这里陪着我们这群老家伙,去做你的事情,要知道,师傅一直都以你为荣的。”

    第二十五章 两个师傅

    无论叶一哲怎么努力,最终他是无可奈何的离开了这里,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确定了,他很清楚哲杨的脾气,师傅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就在他走后没有多久,一个雍散的中年男子没有敲门,直接推开白马寺的大门,悄然的走了进去。

    “你来了。”

    哲杨抬头看到来人,笑着说道。

    林老和康卓自然也是看到了他,康卓对他点了点头就走到了一旁,将原本的位置让给了来人,而林老则是满眼的炽热,显然也是认识来人,但是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走向了哲杨,坐在了他的跟前。

    来人看着他,和哲杨对视了一会才是叹了一口气道:“他承受的了么?”

    哲杨那招牌式的淡淡笑容,在看到他的时候终于不再寻觅到,不再掩饰心中的任何情绪,愁绪也是上了眉头,一点都不是他平时看着叶一哲的模样。

    这个世界,也只有眼前这个男子能够让他毫无顾忌的说出很多话语,两个人的交情自然不一般,也只有在他的面前,他才会卸下他最深层次的伪装,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男子面前,任何伪装都是没有作用的,也是对他的侮辱,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他尊敬的人的话,那么一定是眼前这个男子。

    “不管是否能够承受,这都是他必经的过程,逃避不了的,再说了,不还有你么?”

    男子摇了摇头到:“你知道的,在我没有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一幕的时候,我是不会出现的,就算你们生命受到威胁,我只会暗中做一些能做的事情,告诉他真相,再次站到他的跟前,这些东西都不会走下去。”

    “你只要保护他的安全就够了,他应该很不太平吧。”

    “那是自然,高原省看似最为安静,实则暗潮汹涌,江州的情况很是明朗,他应付起来肯定要容易许多,不过他还是心太善了点,如果能更心狠点就好了。 . .”

    哲杨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他的消息灵通,大多都是来自眼前的这个男子,还有部分是来自康卓,能够做活佛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年,怎么都有许多自己的手段,他不去了解她的手段,她会告诉他他想知道的消息。

    这些年康卓不在国内,手段已经弱了许多。

    男子答道:“没什么的,只不过之前有一批人前来刺杀,我还没有出手,他就被一个人给救下了,然后自然泛白而生了,但是本来有机会将他们全歼的,最后他还是善良的放过了他们,还被他们的言语给忽悠住了,我看着顺手就顺蔓摸瓜将过来的人都解决掉了,现在应该已经给人发现了吧。”

    男子的语气就跟杀了一头猪没有什么区别,似乎是做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本来应该听到这样的事情就念叨阿弥陀佛的哲杨却没有露出应该显露的表情,反而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没告诉我?”

    他的话语方向,明显的是朝着康卓,但是康卓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哲杨转过了脑袋:“是哪方面的人,查清楚了么?”

    男子摇摇头,带着点不屑道:“不是教廷那老头,不是那些古老家族的,看样貌应该就是边境那边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儿的了,所以我活口都没有留下,省的让人察觉到什么。”

    “我还在呢,他们就那么忍不住了,但是叶子的善良是好事,难道变成杀人狂魔就好么?他在江州做的那些事情,那些手段在你看来太迂腐的做法,我还是认为很对的。”

    虽然叶一哲从来不曾告诉甚至想要隐瞒那些事迹,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过,哲杨有着自己的渠道得知了一切,对他发生过的每件事情都了若指掌,如果不是真的对他了解到了极致,他也不可能任由他去做想做的事情。

    “他的善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好事,独独对他来说,会成为受制的因素,他要面对的东西太多,你确定他现在的性格可以承受么?”

    男子却不以为意,这个也是他和哲杨最大的矛盾分歧所在,不过他们的出发点都一样,全部是为了叶一哲的未来而已,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他寻找了许多年的无良师父。

    他不会去想也不会想到,他的无良师傅与哲杨竟然熟悉,而且是那么的至交,这些年对他的所有培养,在他看来都是暗中隐瞒着哲杨进行的培养,实则是他们俩商量好的,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叶一哲一人而已。

    在这样两个人的培养下,才有了叶一哲的今天。

    实际上他应该早就能够想到的,每天的培训,这般注意着他的动静的师傅,怎么可能对自己离开之后去了哪里一无所知呢?他也曾经想过,只不过看到受人尊敬的活佛姿态,他便是将这股念头打消掉了,在他看来,这样一个人,怎么都不可能和那个无良的师傅有交集。

    主要是那厮太无良了。

    能够指示着才十岁的叶一哲去偷桑娅内裤的人,怎么可能是纯洁的人,又怎么可能和人人崇敬的活佛有所交集,如果这次传出去的不是什么私生子这类本来就在高原人民心目中也想要确认的事情,而是哲杨去偷了谁的东西尤其是女人内裤这样的,那么那人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没有任何的理由。

    而这一点也是幕后黑手把握的度的问题,这次他们的时机还有度就把握的很好,对他们的了解很深,知道什么事情可以抖出来,又是什么事情不会让人反感能够传播的更为迅速,这样的人一定对他们很是了解,这个也是叶一哲头疼的根源,暗中有一个对自己了若指掌的人存在,换做任何人都可能会崩溃。

    如果说叶一哲从哲杨身上学到的是做人做事的淡定的话,那么从无良师傅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耍无赖,用最小的代价耍出最为资深的无赖,并且得到人的认同,那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他总会慢慢的成长,”哲杨没有与他争执这个话题,他知道他们争不明白,他们就叶一哲的教育问题争论了很多年,两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案,一直到最终都没有形成互补,“如果真的把他扔到猎人学校去的话,那对他才是真正的残忍。”

    “我有预感,他还是会经历那一步的,而且是他主动的要求,到时候你可不要阻拦我。”

    哲杨沉默了一会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么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他无法承受的时候,那个时候给他一个释放的渠道,这是对的。”

    “这是其次,我倒想知道,你真的不准备告诉天赐么?”

    男子嗯了一声,然后突然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康卓也是看向了哲杨,一脸期待的模样。

    “没必要了,”没有去管枕边人的黯然神情,哲杨接着说道,“这些年他的准备也差不多了,而且现在也处于节骨眼上,就不要让他操心了,而且他的身体也不怎么太好,我们准备了太多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篓子,一步错的话,可能就是满盘皆输,而这场战役却是我们输不起的。”

    “外患事小,内忧才最堪,他们已经那样做了,你还不出手么?”

    哲杨摇摇头:“我的牌,都留给叶子去打吧,他就算不想要,还是会接手的,他的性格就是那个样子,这一点责任他不会逃避,他也确实需要那些牌,还有你的那些残留着的东西,都给他吧,不要让他最终成为孤家寡人,那样的话会很辛苦的。”

    男子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可是他终究会踩着累累白骨,扶摇直上,这一点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的,我们做的只不过是给他铺路,让他安心的走下去而已,让他不至于被人踩在宵小罢了。”

    只是三言两语,如果被叶一哲听到的话,他就会震惊的反应出来,这些年他的很多事情,他们两个师傅都早就已经安排好,仿佛是等着他跳火坑一般。

    “我看了他们一辈子,忍了他们一辈子,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我是不在乎,”哲杨轻声呢喃道,“我不在乎,不代表着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触及我的底线,而且现在并没有到翻脸的时候,默默的守护着他的成长,无论他们做下什么事情,哪怕再危急,都让叶子自己去处理吧,这些东西我帮不了的。”

    “你知道就行,我今天来也是为了跟你道个别的。”男子清楚他的意思,这个也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接下来我会回去一次,又是一年过去了,我得回去看看,如同你回到这里一样,我也怀念那里了啊。”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在哲杨的自言自语中,男子悄然离开了这里,仿佛从来不曾来过一样,就连门口走过的印子,也是被风吹过后散去了。

    第二十六章 一半是回忆

    远在拉市的布达拉宫,桑腾安坐在中 央。

    除了需要讲学的日子,其他时间他一直都是坐在这里,念经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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