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淞皱眉,聊天就聊天呗,怎么还动手呢?!

    有风卷起裴邵白衬衫的一角。陈七月抬头,就看到男孩子白净修长的手指间拈着一片粉色的魔术发帖,可爱的兔子脸形状。

    “……”

    所以,她是一路顶着这个玩意儿从女生寝室走到了明礼园,见了导员,还偶遇了院草?

    陈七月低头,默。

    裴邵看着她的样子,浅浅一笑。

    他开口,带着性冷感的声音念着发贴上的字:“当初我就不该下凡。”

    陈七月:“……”

    当初……当初她为什么要买这个中二发贴?

    “小仙女?”裴邵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点狭促。

    陈七月干笑:“也可能是猪八戒吧。”

    而两人的一举一动,在带着厚厚滤镜的某人看来——

    两个人再近一点儿,就要贴一块儿去了!

    这可是在公共场所,里面还有老师呢!!

    “陈七月!”孟寒淞喊了一嗓子,声音有点哑。

    陈七月抬头看过来,在看到孟寒淞的时候,微微一愣。

    孟寒淞轻咳一声,虚握着拳,清了清嗓子。他正想走上前善意提醒一下,园区里面就传来个清甜的声音:“寒淞哥。”

    孟寒淞下意识的看过去,果不其然,撞上了陈七月似笑非笑的目光。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看得他一阵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  孟哥哥一脸求生欲:怎么办,又被媳妇儿现场抓包了,在线等,挺急的!

    第12章 、三分糖 …

    明礼园的另一侧长廊,乔舒一路小跑过来。她脸红扑扑的,站到孟寒淞面前的时候,还微微喘着大气。

    “不好意思啊,寒淞哥,让你等这么长时间。”乔舒吐了吐舌头:“我在帮数科院培训啦啦队,没听到手机响。”

    孟寒淞不在意的笑笑,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乔舒:“谢寅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说是清肺润喉的秘方。”

    乔舒前段时间嗓子一直不舒服,谢寅知道后,求着孟寒淞找上了顾家老爷子,这才得了这清咽利喉的方子。

    “麻烦寒淞哥了。”接过纸袋,乔舒有点不好意思:“那……他人呢?”

    “保密。”唇角不自觉的挂上一抹轻痞的笑,孟寒淞抬手想要敲乔舒的额头,可手到半空中又折了回来。他顺势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明天好好表现,那小子给你准备了惊喜。”

    等两人说完话,陈七月才从明礼园里走出来,乔舒看到她,冲她笑笑,指了指园区后面:“我还有训练,等你来了再聊。”

    然后,顶着一张微红的脸,跑开了。

    被孟寒淞和乔舒这么一搅和,陈七月也从和裴邵尴尬的对话中走了出来。她在距离孟寒淞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那眼神,看得孟寒淞心里毛毛的。

    “啧啧。”陈七月摇摇头,一脸的惋惜:“我们云大多少人心中的女神呐……”

    ?

    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陈七月直接从裤兜里抽出一张卡片:“喏,你的银行卡,昨天忘记给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十分自觉的从孟寒淞手里扯过另一个袋子,那是她昨晚落在车里的衣服:“咱们钱货两讫了啊。”

    这话说得,好像再也不打算跟他来往了一样。

    孟寒淞垂眸,金色卡片衬着小姑娘白皙的手背,不太想接;手上还微微用力,抓着袋子不撒手。

    扯了几次没扯动,陈七月放弃了。

    这人是怎么了?

    她前后琢磨了一下,才一本正经的开了口:“那条裙子我退了,这个衣服是我自己花钱买的。”

    陈七月说得一板一眼。她想,也不怪孟寒淞不肯就这么把衣服给她,毕竟“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她确实有必要说清楚。

    可这话落在孟寒淞耳里,就有点让他不太舒服。

    男人蹙着眉:“你是觉得,我舍不得给你花这几个钱?”

    临近中午,明礼园的门口学生老师,来来往往。孟寒淞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憋着一股子邪气,声音也不低。

    话一出口,往来的人纷纷侧目。

    嗷~

    这是一出什么年度大戏?!

    路人的八卦欲被挑起。

    感受到一道道注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陈七月有点不自在。她绷着一张脸,一向温和的大眼睛里有明显的恼怒。

    “孟寒淞,你发什么神经!”陈七月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里已经是满满的咬牙切齿。

    “我……”气焰嚣张的话生生被卡在喉咙里。

    生气吗?

    有点……

    可是,不想发脾气。

    多少人手里捧着长大的孟家小少爷,从小就是个霸王。可孟寒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小丫头片子,他就是发不起脾气来。

    趁着孟寒淞恍神,陈七月一把从他手里扯过纸袋。然后抓着男人的手,将银行卡狠狠拍在他的手里,虎着脸:“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

    小姑娘瞪着眼,一副要炸毛的样子。说完话,转身就走。

    孟寒淞看着快速倒腾着两条小短腿的背影,却笑了。

    他摩挲着手里卡片,这小丫头……手劲儿还挺大。

    ——

    陈七月气鼓鼓的回到寝室的时候,林莎也已经回来了。

    见她将一个纸袋一把拍在桌上,林莎挑挑眉:“谁这么大能耐,把我们七月气成这样?”

    陈七月素来脾气好,同寝三年,林莎很少见她真的跟谁红脸。脾气发得最大的一次,似乎还是在大一的时候。

    “一个自以为是的大傻逼!”陈七月蹬掉脚上的鞋,盘腿坐在椅子上,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范婷婷还在一边扒饭,一边刷综艺。闻言,诧异的转过头:“三分糖?”

    “糖个屁,我恨不得给他整二斤砒。霜,毒死算了!”

    话虽是气话,可陈七月是真的有点生气,什么叫“你觉得我舍不得给你花这几个钱”?

    这个态度,太恶劣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么多人看着,陈七月真想问问:你他妈凭什么给我花钱?就算你花了,我他妈还不乐意呢!

    话虽然粗,可是解气!

    林莎的丹凤眼在她们两个之间扫过:“哟,一早上不见,我发现,我亲爱的小室友们已经有了不可言说的小秘密了。大傻逼?三分糖?而我……”她伸出纤细的指尖,指了指自己:“作为寝室长,居然不知道?”

    “噗——”范婷婷一口米饭呛在喉咙里,咳得直掉眼泪。

    神特么寝室长!

    “这有什么奇怪的。”被林莎这么一打岔,陈七月也懒得再和孟寒淞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她一边拍着范婷婷的后背,一边道:“我们是普通劳苦大众,您是寝室长,阶级自然产生距离。”

    林莎:“……”

    她低头,挑了挑她新做的指甲盖:“既然已经产生了距离,那我应该也不用告诉你们,学校为了让我们培养良好的生活和卫生习惯,决定打着促进安全文明校园建设的旗号,将从即日起,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学生寝室安全卫生专项检查’。”

    这话一出,陈七月和范婷婷两张小脸跟着一垮。

    “当然,这不是重点。”林莎微微一笑,笑里藏刀:“重点是……在此期间学生会将分早、中、晚三个时段,派专员对各寝室进行抽查,一旦出现违规或者不合格,将按规定——扣操!行!分!”

    扣操行分,简直是一个极为好用的大杀招。

    一旦祭出,再不老实的狼崽子都会夹起尾巴乖乖做人。否则,轻则无缘评奖评优,重则全校通报批评,再严重的,直接缓发毕业证。

    都是大四的老人,谁都不想临毕业的时候,折在这上头。

    可大四学生的寝室……陈七月环顾四周,真的是一言难尽。

    看着面如菜色的两个人,林莎随手拿起桌上的a4纸,在范婷婷和陈七月面前晃了晃:“都睁大眼睛好好看,今天全员大扫除,明晚十二点之前,不合规的玩意儿全部清空!”

    一场“学生寝室安全卫生专项检查”,拉开了云大从本一到研三全员浩浩荡荡的大扫除。岳远山打来电话的时候,陈七月正带着个口罩,举着把扫帚,踩着个小板凳,清理阳台房顶角落里的灰。

    “七月啊,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东家要过来拜神兽。”

    听岳远山这么一说,陈七月才想起来,确实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房顶角的灰簌簌落下,陈七月虽然带着口罩,可还是被呛得不轻:“岳……岳叔,咳咳咳……我们学校这几天在搞卫生检查,我还在打扫寝室,明天……咳咳咳……可能不能过去帮忙了。”

    “哦,这样啊。”岳远山应了声:“那行,你忙你的。”

    岳远山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男人斜斜靠在太师椅里,手里正把玩着一串檀木珠子。

    “东家,明天祭拜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岳远山推了推圆框眼镜:“明日午时请神兽,栖云寺的潭一法师诵经,午时一刻供香,三支大香,五支细香……”

    岳远山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太师椅里的人却一直盯着手串,深棕色的眸子里染着点点笑意,勾出一段意态风流。

    “东家……”

    “行,岳叔。”男人懒懒应着:“就照你说得办吧。您办事,我一直都放心。”

    岳远山点点头,有些踌躇。他今天心里装了事,原本想要和东家说,可话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修长的手指拨过一颗檀木珠子,见岳远山没了动静,男人掀了掀眼皮:“岳叔想说什么,尽管直说。”

    这十里洋场虽然在这仿古街上没有开多久,但岳远山却在他身边待了很多年,与其说是长辈,倒不如说是亦师亦友。

    “东家。”岳远山顿了顿:“您一直托人找的青玉十二生肖,前几天有了消息。下个月底,会在法国一场小型的拍卖会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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