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做出头疼的动作:“当然还有别的步骤了,你以为解这子母蛇蛊是件很简单的事吗?”

    白闻站在他身前,纹丝不动。

    逼得梁景湛从床榻上撑着身子坐起来,只好再次开口:“他是我师父,自然不会害我。”

    听到他的话,白闻才主动让开了路。

    “你出去在外面等着,不要让别人进来。”长清在榻边坐下,实在受不了白闻直愣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好像他就是个被监视的囚犯。

    白闻只看着梁景湛,脚下还是不动。

    梁景湛知道自己又得说话了:“听长清师父的。”

    “好。”白闻这才挪动脚步,走到门口,他又补充道,“殿下明日要备的东西,白闻都准备好了,殿下得空了再看看,还缺什么。”

    梁景湛不用看都知道,白闻准备的东西肯定都齐全了。

    “早些睡。”看到白闻的身影离开殿后,梁景湛才躺了下来,“师父要用自己的血吗?”

    梁景湛不太情愿。

    每次他一有事,身边的人就会为了他受伤。

    他只希望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长清为他掖了掖被角:“徒儿躺好,今晚过后,你就不必再受蛊毒的折磨了。”

    折磨?

    他只是会吐血,算不上折磨,对他来说,看着身边的人为他受伤,他自己却做不了什么,那才是折磨。

    “为师听那位老师父说过,蛊毒解掉后,可能会落下些病根,你可受得住?”

    梁景湛闭上了眼睛,手紧紧攥成拳:“受得住。”

    病根什么的,总比靠别人的血来维持生命好得多。

    长清也不再多虑,他拿着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慢慢流了出来。

    梁景湛虽然不愿,但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他再就不会让人为自己受伤了,便乖乖张开了嘴。

    他鼻子散漫着血的味道,嘴里能感觉到有几丝血滴落在他舌尖上,慢慢融入体内。

    但是他却没来由地咳了一声,喉咙里猝不及防涌出一股更浓更重的腥甜,意识也越来越混乱不清。

    长清看着他吐出来的血,收了匕首,怔怔道:“怎么会这样?徒儿体内的血与我的血相冲?除非……”

    除非是有人之前用别的血喂过梁景湛,所以他的血压根就不管用。

    可他瓶子里的解药,是滴了自己的血的,只有用他的血喂进去才有用。

    这下可要他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做。”大殿里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

    冷冽的声音让长清觉得身后发凉。

    长清转头去看,那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年,一身紫衣,走过来时,身后的风吹动了额侧两丝须发,面上也是一派淡漠傲然,少了些少年该有的灵动。

    这不正是梁景湛一直在乎的那个小公子?

    “你说你有办法?”长清愕然,想听听他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我自有我的办法,蛊毒是很难解,不解也罢。”傅晏宁眼睫眨了眨,脸上带着醉后的浅红,望着躺在软榻上的人,他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也不想过多解释。

    傅晏宁说的话不明确,但长清还是听明白了,他吃惊地看着傅晏宁,脸上僵硬:“你是想将蛊毒转到自己身上?”

    傅晏宁没说话。

    长清看他望着梁景湛时的眼神,心里更加清楚了傅晏宁的意思。

    转蛊毒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通过交.欢。

    “那……之前我徒儿蛊毒发作时,也是你用血压制的吗?”长清忽然知道了为什么梁景湛喝自己的血时,反而会引起蛊毒发作了。

    蛊毒被血压制后,便只认那一种血,对于其他血,都是格外排斥的。

    傅晏宁又不语。

    他只走近了床榻,在床边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白丝帕,一点点擦去梁景湛脸上的血。

    长清不需要傅晏宁回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怜他这个傻徒儿,一直以为自己单相思,也从不想想,他心里的小公子愿意为他做这么多事,又是何原因。

    长清将手里的小瓷瓶还攥在手里,他不想隐瞒蛊毒引进身体里的后果,还是好意提醒了些话:“小阁老的身子骨不如我徒儿硬朗,可饶是他,都被蛊毒折磨得如此虚弱。况且那蛇蛊,它本就贪图着你的血啊,若进入了你体内,只会疯狂吸食着你的血。”

    “疼痛也会让你生不如死,若熬不过去,还会有生命危险。”长清看着手心的瓷瓶,“虽然我有解药,可药效也会在一段时间后发作,事后还会在身上留下病根,小阁老真的要这样做吗?”

    傅晏宁替梁景湛理着发丝,仍不发一言。

    但长清知道,他是下定决心了。

    “唉。”苦劝无果,长清把药放在了桌子上,让手上的血滴到了杯中。

    “药放到桌子上了,服完药后,再喝杯中的血才会起作用,但药效发作还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只能自己忍着痛。”

    长清提醒完后,仰头叹了一口气,出了殿。

    到了殿外,长清刚想要对白闻叮嘱些话,低头一看,白闻已经靠在了墙边,显然是被人打晕了。

    门外没人把守,长清左右看着有没有什么能拿来用的东西,转眼便看上了远处一棵树。

    他念了声诀后,那树就像被人连根拔起,树下的根系破土而出,竟撑着树干站了起来,移到了殿门口不远处。

    “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对树吩咐完后,长清才离开了。

    容王殿里,宁神的熏香袅袅回旋于内。

    傅晏宁听到外面没动静了,便深深吸了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但在真的面对梁景湛后,他心里骤然翻起了波涛骇浪。

    就连解着衣带的手都是颤抖的。

    不过梁景湛还昏睡着,他不该怕的。

    衣衫一点点褪去,酒后的醉意,让他的身子像着了火般地热,也让他的脑子忘记了很多事。

    比如说,脱了之后,他该怎么做。

    傅晏宁压根没有想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

    “咳……”

    在傅晏宁正冥思苦想之际,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梁景湛的眼睛慢慢睁开,刚一睁开,看到傅晏宁□□的身子后,梁景湛赶忙闭上了眼睛,同时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第二眼再慢慢睁开后,又是同样的场景,梁景湛忙拉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身子。

    不是他做的!

    “傅……傅侍中?”昏睡了一会,他刚醒来,声音还干哑着。

    傅晏宁在看着他,而且身子还在慢慢朝他靠近。

    梁景湛还没弄懂是怎么回事,就见傅晏宁揭开了被子,直接上了他的床!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傅晏宁平躺着,眼神染着醉意,冷漠的脸上添了份不太相符的萌态,他蹙着长眉,仰面闭了眼睛,眼睫还在不安的颤动,嘴唇却要动不动地,什么都不说。

    那僵硬的表情,好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是酒喝醉了,来错了床?

    梁景湛半撑着身子,身影笼罩着傅晏宁,使坏地笑着:“傅侍中,这是容王殿,要不我送你回去?”

    傅晏宁终于肯开口了,但他眼睛还闭着,脸侧了侧,像是怕见到什么:“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说说,你在做什么?”梁景湛故意靠近他,都快凑到了他的唇上,傅晏宁还真不躲,只是他的眼睫跳得愈发厉害了,像被束缚住翅膀拼命挣扎的蝶翼。

    两人只有一寸的距离,梁景湛的身影完全罩住了他的身子。

    看着颤动的蝶翼,梁景湛管不住嘴,很想亲一口。

    不行。

    梁景湛身子猛地退后了几分,大口吸着气,平复着躁动的心情,他不能趁人之危。

    梁景湛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傅晏宁的衣服。

    他身子仰了仰,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就瞥见了地上的一团紫衣。

    梁景湛打算下去帮他取来穿好。

    他刚要起来,衣袖忽然被人拽住了。

    一拽,他半边衣服都被扯到了肩下,肩头就这样露在了外面。

    傅晏宁闭着眼睛,拽他衣袖的力道却是毫不含糊。

    梁景湛是真动不了了,他怕自己一扯衣袖,傅晏宁的手会疼。

    而且,梁景湛当然舍不得就这样脱开傅晏宁的手,他恨不得傅晏宁永远拉着他,不让他离开。

    但是,傅晏宁还醉着。

    短短几秒钟,梁景湛在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

    趁人之危那是卑鄙小人做的事,他虽不是君子,但也不会去做小人。

    他很有耐心地一个一个掰开傅晏宁的手指,但那手指和傅晏宁的人一样倔,刚一掰开立刻就黏上了。

    “不要我走,那你要我做什……”话没说完,那双手直接就拉了他的胳膊,将他往傅晏宁身上拉去。

    傅晏宁拉在他胳膊上的手,也直接到了他的脖子上。

    梁景湛只觉得脑子像放开了烟花。

    噼里啪啦地,庆祝着喜悦。

    傅晏宁居然肯这么主动。

    但小东西一定是喝醉了,脑袋不清醒,才会做出这种事。

    梁景湛不敢再靠近他,但勾在他脖颈后面的手开始胡摸起来,摸到了他的背上。

    梁景湛只保持着这段距离,不敢轻易再动。

    真酿成大错,可就不好了。

    “别摸了,再摸……会出事的。”梁景湛嘶哑着声,百般为难,话语里强忍着冲动,好意出声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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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章后可能就不能再日更了呜呜呜,存稿快完了,这几天事有点多,压力有点大,有些顾不过来了

    后面的更新频率可能会慢,很抱歉

    最后,祝小可爱们节日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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