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庄爷这是在干什么呢。”争执之间门外忽然响起了胭脂楼妈妈的声音。

    “呵,你们这胭脂楼看不出倒是出了这么个贞洁烈女!但是你们倒是小看我了。试问这澄阳州哪个敢把我庄爷来来回回玩的兜兜转的。我告诉你吧,爷是有兴趣才跟你这么玩的,但是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眼见胭脂楼的贵客发了火,就连老、鸨也变得胆战心惊起来。庄爷看着平日里笑眯眯的和气生财的模样,但是最是恨别人将他来回玩、弄。

    要知道整个澄阳州,天高皇帝远,庄爷,就算是这澄阳州里面的土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也不管用。

    如今的悦娘,只怕是不得不从了。不然不仅仅是她以后难以在澄阳州寻得一碗饭吃,只怕是胭脂楼能不能存活下去,也是庄爷一句话的事情了。

    思索利弊之后她便开始抬手去拍苏悦芯的门:“悦娘,开开门啊,你若是得罪了庄爷,别说是我们,就连整个胭脂楼都要跟着你遭罪啊!”

    苏悦芯站在门前,隔着隐约的门纱忽然心中生出一阵悔意来。是她太天真了,以为自己能够让这个庄爷围着自己团团转,能借此告诉沈炼,自己也不是非他不可。

    可是她却忽略了,任何事情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耍的庄爷团团转,可是庄爷这样的人,必定会在自己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

    如今看来,这胭脂楼是不能再呆了。她想要从后门离开,却没想到刚开门便看到了老、鸨和庄爷站在门前。

    昔日里将她试做胭脂楼的摇财树的妈妈,如今却翻脸不认人,原本笑的褶子都堆叠在一起的老妈妈却是脸色铁青,衬着月色更加可怖。

    “看来苏姑娘倒是个硬骨头,打算死命不从了?”妈妈忽然轻笑着,拿着帕子掩住了冷冽的嘴角:“可是,苏姑娘到底是没吃过什么苦,不知道到了咱这胭脂楼的规矩。凡事来的人,那个能全全整整的离开的?”

    她拍了拍手,昔日里那些追打逃走的丫鬟欠债的落魄公子的龟奴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夜色中。

    他们看着苏悦芯,丝毫不曾为这样绝美的容颜而轻叹或者感慨。只是面无表情的,冷酷的如同再看没有生命的一块肉。

    苏悦芯知道,只要这个老、鸨一声令下,自己就会被那铁树做的棍子打的骨骼尽碎。她见过那样的棍子,在宫里面惩罚奴才们的时候,常是如此。

    尽管内里已经被打烂,但是表面上却还光洁。

    面前这个在风月场里纵横了数十年的女人,心思果然非一般的恶毒。她想要打的自己不能自理,但是却还想靠着自己这样的皮相赚钱。

    没有来得,心底,冒出的寒意慢慢的攀上骨髓。原来这些天这位妈妈的和善,不过是基于庄爷对自己的喜爱。而这喜爱一旦有了变化,那么胭脂楼也会对自己露出本来的面目。

    苏悦芯忽然苦笑一番,自己对沈炼说的什么爱这凡尘俗世,其实只不过是痴人在说梦话罢了。想起发髻中还有一只锋利无比的金簪,倘若刺进喉咙,也许不过片刻就能够离开拜托面前的困境。

    庄爷并不着急,反倒是笑着看着面前美丽的女人:“怎么样,想好了吗?是想被打一顿之后臣服于我?还是自己做个聪明的决定呢?”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细眉轻轻的蹙起。

    “不知道庄爷对这位姑娘出价多少,我出两倍如何?”

    正是僵持的局面,忽然一个清冽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

    郑秀女扮男装走到了苏悦芯的身边揽住了她纤弱的肩膀:“我记得这胭脂楼的规矩,不向来是价高者得?怎么庄爷如今倒是想强买强卖了?这可不像是你商贾人的本性呢。”

    站一边的胭脂楼细细打量着面前忽然冒出来的清秀公子哥,半晌笑道:“这位公子只怕是初来乍到,不了解我们澄阳州的庄爷,那可是个富可敌国的人物,你想用钱来......”

    “富可敌国?”郑秀转过头来狭长的凤眼中闪烁着凌厉:“这怕这样的词,妈妈也不能这样乱用吧。再怎么说庄爷也是商贾出身,即便是澄阳州山高皇帝远,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样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风带到京城去。”

    郑秀的话中略有所知,她转过头看着庄爷 :“不过我想庄爷这样的人,即便是有万贯家财,也必然不会与那些纨绔子弟一般为了个女人一掷千金散尽家财。”

    庄爷看了面前的郑秀半晌,忽然拍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那么这位小公子能够为悦娘出价多少呢?”

    胭脂楼妈妈听闻此言心中一惊,唯恐庄爷心生退意失了这棵金钱树,于是连忙冷颜对郑秀说到:“即便我们庄爷不是富可敌国,那也不是你这样的小鱼小虾可以比拟的,你还是赶紧走吧,别砸了我胭脂楼的生意。”

    听她话中略带杀机,周遭持棍的龟奴们也上前了两步。

    郑秀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两枚玉环:“我虽然身家可能比不上庄爷,但是我愿为这个姑娘散尽家财,还请庄爷成全。”

    两人闻言走上前去看那玉镯,不由得大吃一惊。那竟然是产自南境的红玉!这红玉是千年才生的灵石,最是稀少,江湖上为了红玉起了多少腥风血雨。而如今这个小公子竟然一下子拿出了两枚!

    “你到底是什么人!”

    庄爷的语气之中存了避讳,这样的手笔必定不是一般之人,甚至连普通的皇亲贵气也可能少有这样的东西。

    “我?”

    郑秀笑着“一节凡夫俗子,不足为道。”

    她将手镯递到了妈妈手中:“这样,足够了吧。如此一来,悦娘便是我的了。”

    她揽着苏悦芯便往室内走,而庄爷留在了原地,半晌他才吩咐身边人道:“去,给我查这个手镯的主人到底是谁!是谁,来了澄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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