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了,农家院里门口通往堂屋的路上铺着青石板,两边拦着篱笆,一边种着一些蔬菜瓜果,一边种着花,靠墙的地方还种着一排排的竹子,翠绿翠绿的,环境十分清幽雅致。

    盛若兰站在院子里打量着四周环境,“妈,您还是跟从前一样,品味高雅,连住在这农家院里都收拾的这么漂亮,还跟以前住在荣景里的时候一样。”

    荣景里是南城有名的别墅区,有名不是有名在小区富丽堂皇,而是那地方住了很多南城的官员。

    提到那地方,等同于揭开冷母的伤疤。

    冷母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丈夫因为受贿还有当年的事情锒铛入狱被判死刑,对她来说一辈子的清誉都毁了,亲朋好友愿意往来的她也都不想见,所以这才搬到这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来。

    看着盛若兰,冷母在门口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身,将院门关上了。

    “若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冷母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平和,仿佛两年前那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段时间了,因为一直不在南城,所以也没抽空来拜访您,今天才有空来,您不会怪我吧?”

    盛若兰俯下身,越过低矮的篱笆,闻了闻那一丛开的十分艳丽的月季花,似乎是很喜欢。

    “对了,”她直起身来,“妈,我给您带了礼物,忘在车上了,您看我这记性,自打两年前出院之后,记忆力严重衰退,好多事儿都不记得。”

    ‘两年前’这三个字宛如一记重锤一样,击打在冷母的耳膜上,她几乎站不稳,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不用了,天都黑了,外面也没有灯,路不好走,你……你进屋坐吧,你吃饭了没?”

    “没呢?”盛若兰的语气自然的仿佛关系融洽的一家人似的,吸了吸鼻子,“您是不是做茴香面了?我最喜欢吃您做的面了,我们南方的面食就是没有北方的做得好。”

    冷母是北方人,当初带着冷秋改嫁后随着丈夫升迁才跟到南方来的,做的一手十分地道的北方面食。

    说着,盛若兰便自顾自进了屋,堂屋的桌上摆着一份黄瓜炒鸡蛋,一碟干切牛肉,一碗茴香打卤面,挺丰盛的。

    “来之前我还担心您一个人在这人过得日子清苦,看来您也挺滋润的嘛,没亏待自己,”盛若兰看着桌上的菜,虽然始终笑着,可一双丹凤眼里藏着几分冷意。

    冷母刚跟着进屋,听到这话面色又是一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从盛若兰出现开始,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盛家和冷秋有多大仇,说到底盛若兰无辜,整个两辈的恩怨中,最无辜的就是她,尽管两年前的事情不是自己造成的,可是天底下的儿女犯了错,没有父母会置身事外的,冷母对她于心有愧。

    “若兰,你饿了吧,你吃这碗,我没动过。”

    “不急,我跟您一块儿吃。”

    “我……我不饿。”

    “不饿?这都到饭点儿了,要不是我来的话,您都吃上了吧,”盛若兰拉开椅子坐下,似笑非笑,“是不饿,还是看见我吃不下了?”

    冷母无言以对。

    盛如兰却似乎并不需要听到任何她的回应,自顾自的将那碗打卤面拉到自己面前,拿了筷子,还十分细致的抽了一张纸擦了擦,“那我就不客气了。”

    冷母讪讪道,“你吃,不够的话我再去煮一碗。”

    “够了,我最近在减肥,这一碗肯定够了,”说完这话,盛若兰便真的吃了起来,吃东西的样子慢条斯理的,一口又一口,旁若无人。

    最后连汤带面吃的一干二净不说,面前的干切牛肉和黄瓜炒鸡蛋也下去了一大半。

    最后一口汤喝完,她放下筷子,“妈,您这手艺跟当年一样,一点儿都没变,我这两年里最惦记的就是您这个手艺了,记得当年我还让我妈跟您学习来着,可惜我妈跟我一样是个大小姐的命,她怎么也学不会。”

    提到盛若兰的母亲,冷母一双手几乎无处安放,“若兰,过去的事情咱们就别提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年轻,你还有自己的日子……”

    “妈,”不等冷母的话说完,盛若兰便打断了,她擦着嘴角的汤汁,手却在微微的颤抖,脸上从进门开始便平和冷静的神情终于开始崩裂。

    但她依旧强忍着,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妈,是盛家的错,我父亲的错,您应该恨我啊,就算是冷秋报复我们家,那也是我们盛家活该有这样的报应,您怕什么呢?”

    冷母年纪大了,即便保养得不错,可脸上松弛的肌肉却在微微的颤抖,她在害怕,或者说,她在心虚。

    深吸了一口气后,冷母捏紧了拳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我从来也没想过冷秋会一直放在心上,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人总要往前看。”

    “说的真好,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爸当年和冷局长串通好做的那些事儿?”

    话音刚落,冷母的脸色变得煞白。

    冷月如钩。

    飞机在南城上空飞过,缓缓降落在南城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滑行的速度逐渐放缓,在跑道上拉开一段很长的距离。

    “乐乐手术成功了?真的么?这是好事儿,”陈曼刚下飞机就接到这个好消息,拉着行李箱从航站楼出来,一边将行李递给助理,一边上了车。

    电话是徐甘打来的,因为乐乐手术成功的事情,她后续的工作安排可以陆续恢复起来,正好把下个月复工后的ve杂志封面时间约了。

    电话那头,徐甘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大概是哭过。

    陈曼安慰她,“好了,孩子没事了都,你赶紧调整调整情绪,等过两天我去看你们,顺便跟你约个专访。”

    三句话不离工作,是陈曼的风格,徐甘早也习以为常了。

    “这些事都没问题,以后再说,你刚刚说你刚下飞机?”

    “是啊,怎么了?”

    “我姐也是今天回国,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到南城,你见到她了没?”

    “璐璐也回来了?怎么这么急啊?”陈曼神色诧异,“乐乐昨天才手术结束,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手术一结束没多久我姐就走了,直接买的凌晨的机票。”

    “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不太清楚,好像跟冷总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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