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看得出西关县上下生活都以简朴为主调,若是她一来就大手大脚的,也可能给郑卓然带来不好的影响。

    还有,郑卓然说去地里转转,顾爽也正想着去看看实际情况呢。只有看过了实际情况,才能确定种植甘草和其他作物的计划能否实施。心里有了谱,再和县里谈,哪怕是和郑卓然这位县长谈,也有底气不是。

    不用去买家具,但日常用的吃的还是要买一些,更何况,初三还要待客,虽然顾爽带来了不少吃的用的,但还是缺一些。到时候客人来了,总不能拿别人送来的菜肴应付吧。

    因为也没有亲戚要走,一家人闲适的很,吃过早饭,大小老少从容地收拾了,就相携出门。

    初二,在西关县的习俗是出了门子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年味儿浓的很,所以街上的店铺大都没有营业,却也有那勤勉的副食店小超市之类的,借着年节营业店铺少,大家要走亲戚串门子都要带礼物,一时手头上凑不过来,难免有出来购买的,这个时节开业,虽然生意不会太多,但集中到一两家也就不比平日的营业额差了,甚至,交通便利位置好的店铺还能忙碌一番呢。

    而且,因为走亲戚串门子的多,这个时节孩子们又都拿到了压岁钱,个个手里都有俩钱,于是,那些买小吃的,买零嘴的,甚至买玩具的也有不少出来摆摊子的,相比起除夕傍晚的冷清和寥落,今天街上明显热闹了许多。大都是一家几口一起出门,老老少少的,穿着新衣服,满脸的笑意。

    临出宾馆大门的时候,郑卓然笑得有些狡黠,“待会儿都跟紧了哈!”

    顾爽不由疑惑:“有什么事吗?”

    说完,还上下看看自己,又看了看周老太和宝宝,虽说三人这几天洗的不像家里那么干净,但也还好吧,至少没有黄沙满面的。

    郑卓然笑笑,抱起宝宝往前走:“快走吧,再晚了,就赶不上了!”

    咦?什么赶不上?还有什么重要活动不成?

    顾爽和周老太你看我我看你的,却都是一脑门雾水的,只好跟着往外走。

    走出宾馆大门,看到街上来来往往,满面笑容步伐从容的人们,顾爽和周老太也没看出什么来,说实话,在s省那种人口大省生活习惯了的,民勤县的人口聚在一起,在她们眼中也不怎么吃惊,毕竟是见惯了人山人海的,南市稍稍繁华点儿的路上,几乎天天都是摩肩擦踵的,这一点点人,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不大会儿,顾爽还是看出了一些异常,悄悄和周老太嘀咕:“阿姨,我看着这些人怎么都朝一个方向走啊,不是说今天回娘家吗,难道这么多人的娘家都住一块儿啊!”

    周老太也不知所以,摇摇头:“咱们跟着去看看!”

    也只能如此了。顾爽点点头,不再说话,和周老太一起跟在郑卓然和宝宝父子身后,随着人流往前走。

    西关县说起来,也就一条比较宽的主要街道,就是行径县政府门前的东西大街,县政府门前的是西大街,走不远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就是东大街。县委主要机关单位都在西大街这一块,县宾馆也在这里,叫南大街,不过道路就窄的多了,看起来和南市的一些小巷子差不多,就是一条简单的柏油马路。

    越往前走,越临近西大街路口,人流也越拥挤起来,在顾爽看来,差不多能赶上南市的一些商业街道的人流了。有所不同的是,这里就是简单地人流涌动,没有两侧商铺里喧阗的音乐和广告,更突显出人群的喜气洋洋和笑语寒暄声来,耳边不时能听到人们用西关方言互相拜年问好的声音,男女老少的都乐乐呵呵的,昨夜那场在顾爽她们看来颇觉震撼的风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在意。

    随着人越来越多,她们的速度也渐渐慢下来,郑卓然也已经放慢了速度跟在两人身边。不时也有一两个认识郑卓然的,笑着和他打招呼,这些人说的虽然也是西关方言,但顾爽还能差不多能听懂,其他的也没什么意思,也就听到人家叫郑县长,她就跟在郑卓然身边对人微笑。

    不过,这个类似壁花性质的角色也是有收获的,很快顾爽就听一个人和郑卓然道:“……郑县长还没看过社火吧?今年可要好好看看,各乡镇,各单位都派了代表队,从今天一直排到正月十六,热闹着呢!”

    顾爽心中了然,待那人走开,就回头对周老太说:“阿姨,前边是闹社火的!”

    “社火?”这个词对于几乎没离开过s省的周老太比较陌生。

    顾爽其实也没亲眼见过社火表演,不过多多少少从网络和电视上了解过一点儿皮毛,立刻给周老太解释道:“就好像咱们那闹元宵的,估计是扭秧歌什么的吧!”

    “哦,扭秧歌啊,那个是挺好看的!难怪这么热闹!”扭秧歌是华北、东北比较盛行的民间庆祝节日的传统习俗,演员们也不讲究多磨漂亮,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涂点儿胭脂擦点儿粉儿,穿上花花绿绿的道具服装,拿着一段彩绸或者一个手帕子,就能跟着音乐扭起来,节奏热闹欢快,扭得欢畅,看得喜庆,为大众百姓所喜闻乐见。不过,现在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人们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之下,这每年元宵扭秧歌的习俗也像很多民俗节目一样,渐渐淡了。顾爽至少已经近十年没见过扭秧歌的了。

    周老太年轻的时候,扭秧歌正是盛行之时,曾经欢快的秧歌也带给她无尽的美好回忆,也难怪一提秧歌她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其实,顾爽知道,社火并不是单纯的扭秧歌,貌似在电视新闻上看过的,更多的是踩高跷、划旱船,乃至那种高高的好像叫高幡还是什么的。不过,她并没有给周老太再解释什么,一来她觉得都差不多,讲究的就是个喜庆欢快;二来主要是她自己了解也有限,实在是没啥说的,只怕越解释越糊涂了。就像周老太自己说的,反正自己去看看,什么也就知道了。

    走到西大街街口,入眼的就已不再是走动的人流,而是往两端一眼看不到头的黑鸦鸦的人群了。早点儿赶到的人们,已经抢占了最有利的地形,在路边儿站好,后来的就只好站在后边,这个时候,就能够看出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了,后来没能抢占到有利地形的人们,当真是计谋百出,有就地取材寻摸两块砖头踩在脚底下的,有比较有打算的,或者和附近单位熟悉的就搬来凳子桌子,踩在上边。也有些骑着自行车、摩托车来的,就干脆踩在自行车摩托车上。还有那些号称老头乐的三轮车,更是因为平稳结实,往往连老带少的能站上好几个人,就这样,有的壮年汉子还把孩子扛在肩膀上,人摞人的,一层大脑袋上边是一层小脑袋,不知不觉地就觉得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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