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秦远便看向慕深正色道:“关于殿下的顾虑,本座有一解决办法,不知殿下愿不愿一试?”

    “你说。”闻言,慕深赶忙问道。

    秦远从怀中掏出一瓷瓶递给慕深,淡声道:“不知殿下可有见过因中风而不能言语,不能行动的人?”

    “你的意思是……”慕深接过瓷瓶,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没错,就是殿下想的那样。”秦远点点头,肯定了慕深的猜想,“此药能让人呈现出中风之人的状态,届时,你便可向众臣宣布,皇帝因慕宇之死悲痛过度,不小心牵动体内暗疾从而引发了中风。”

    “这是个好主意,可是关于本王即位之事还是有些说不通啊。”慕深皱眉道,“父皇既然中风,那就没办法立诏书,既然没有立诏书,那本王又如何名正言顺地登位?”

    “这个也简单,只要你让你父皇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你证明就好了,到时就说,你父皇是今日中的风,最开始还能简单地动动手,是而指挥身边之人立下诏书,而你今日入宫便是奉命而来。”

    顿了顿,秦远又扯了扯唇,笑道:“中风这个病症很多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他们会信的,或者说,他们不得不信。

    有时候聪明人更懂得装聋作哑,哪怕心里再怀疑,也不会说出来,毕竟,他们只是臣子,换谁做皇帝不都一样?

    你需要的也只是个能堵住皇室宗亲和天下百姓的理由而已。”

    闻言,慕深陷入了沉思,但在须臾之后又突然放声笑道:“秦教主果然谋略过人,此法甚好。

    要说父皇身边最亲近的人非总管太监陆全莫属,他跟随父皇多年,许多旨意和事项也都是他代表父皇出面传达的,私下里的权力也是大得很,若他出面确实能增强此事的可信度。

    但是,他到底跟了父皇多年,忠心耿耿,能出面做这个证明吗?”

    说到最后,慕深本来还高昂的情绪,瞬间又低了下去。

    对此,秦远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道:“不愿意,那就用些手段。

    正巧,之前本座带人解决你父皇手里的暗卫时,也遇上了为你父皇办事的他,本座想着他可是你父皇身边的红人,手里必定掌握了不少秘辛,以后说不定用得着,便留了一命,现在用来给殿下做证明正好。”

    “好!”

    慕深很是高兴,这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以为事情陷入了僵局,没想到还有转机,当即便充满希冀地看向秦远,“关于如何让陆总管为本王说话的事就交给秦教主了。

    本王现在就去给父皇喂药,然后再叫太医,毕竟,这可是本王向世人展现父子之情并洗脱谋害君父嫌疑的一个机会。”

    到时候太医们看他如此为父皇紧张,谁还会怀疑他谋害父皇呢?

    想到这,慕深便满脸兴奋地拿着秦远交给他的药凑近顺应帝。

    而秦远,就这么冷眼看着慕深将药灌进了顺应帝嘴巴,心中升腾起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待慕深将药悉数灌完后,便志得意满地迈着仿佛已经胜利了的步伐匆匆赶往了太医院,不过,在走之前,他到底是没忘记将自己的父皇给弄回床上,并小心地摆弄好。

    “教主,您瞧越王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想揍呢。”寂灭冷冷地看着慕深彻底离去后,便忍不住对秦远道了。

    秦远微微垂眸,淡笑道:“不过是一个空有野心,但却只有小聪明的蠢货,你理他做什么?

    还是抓紧时间,趁人没来之前和咱们高高在上了大半辈子的南慕皇好好说会儿话吧。”

    “是,教主。”闻声,寂灭便了然地来到了顺应帝的龙床前,并抬手在对方的身上点了点。

    不过片刻,刚刚还昏迷着的人已然睁开眼来。

    醒来后的顺应帝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幕,顿时愤怒地瞪大了眼睛,作势便要起身,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

    “你是不是很疑惑自己的身子为什么拼命动也动不了呢?”

    秦远唇边挂着笑,就这么戏谑地看着顺应帝如岸边濒死的鱼一般不管怎么努力,最终也只能眨巴着鱼眼,虚弱地动了动鱼鳃,永远也到达不了想要去且又近在咫尺的湖泊。

    顺应帝死死地瞪着秦远,眸中既有质问,又有愤怒与怨毒。

    “别这么看着我,更别怨我。

    对你下手的可是你的二儿子越王慕深,与本座无关啊,本座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你动手。”

    “不过……”说着,秦远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子突然一冷,“如果本座真要对你动手,你只怕要比现在还要惨百倍。”

    要不是当初答应了娘,他早就动手取了顺应帝的性命了,哪会让他活到今日?

    不过,虽然他答应了娘不动手,可不代表他不可以借别人的手。

    更何况,比起直接杀人,哪有借他人之手诛心的好。

    思及此,秦远唇边的笑容越发的恶意,“对了,我今天还有一个惊喜要告诉你,免得你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寂灭,将人带来吧。”

    “是,教主。”寂灭应了声后,便飞身翻出了窗户,不一会儿,就带着一被点了穴的女子走了进来。

    而顺应帝,在看清了那女子的样貌后,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地激动了。

    “本座知道你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她了,所以便从陆全那套到了她的消息把人给你带过来了。”秦远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顺应帝后,低声解释道。

    顿了顿,秦远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便对寂灭吩咐道:“对了寂灭,把她的穴道解了吧,相信她也有很多话想要对我们尊贵的陛下说。”

    “是,教主。”寂灭应了声后,就抬手解了那女子也就是岳琦的穴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重获自由后的岳琦,看也没看一直在床上眼巴巴地盯着她的顺应帝一眼,只是警惕地看向秦远和寂灭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救你出这皇宫,更甚至还能帮你报仇。”

    “条件呢?”她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处。

    不过——

    似是想到了什么,岳琦淡淡地看了眼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顺应帝,虽然冷淡,但也算是从进屋后给他的第一个正眼。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制服的他,但不得不说我这心里很畅快,即使你们待会儿提的条件会很苛刻,我也会好好考虑考虑的。”岳琦笑了笑道。

    “也没什么,就希望你将你儿子慕宇的身世好好地对顺应帝说道说道。”

    “你……”闻声,岳琦的脸色蓦地一变,整个人既惊诧又慌乱地看向秦远,默了默后,淡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的,当然,我也知道你不愿说的顾虑。”秦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岳琦后,又指了指床上的顺应帝,“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吗?那是因为他的二儿子越王慕深意图谋夺皇位,而他又偏偏不肯,所以就弄成这样了。”

    顿了顿,秦远又补充了句:“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他的后半辈子也只能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做个废人了,所以,你大可不必顾虑,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对他说吧。

    毕竟,你隐忍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在最后的关头给他诛心一击吗?

    现在机会来了,你还在等什么?”

    闻声,岳琦并未急着表态,只是自顾自地上前几步来到了顺应帝的床前,想要亲自把脉试探一番。

    见状,秦远挑了挑眉,“也好,总该让你亲自试探一番才能放心的。”

    “想不到他还真成废人了。”岳琦在探查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了后,就毫不留恋地收回了手,接着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慕鸿志啊慕鸿志,你也有今天,老天爷这会总算是开眼了,让你这样人以后只能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苟延残喘。”

    可是笑着笑着,岳琦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即便是顺应帝真的遭报应了又如何?,她所珍视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而她的身子也脏了,就连死后也没脸再见她的所爱了。

    想到这,岳琦的心突然变得无比冷硬,只见她神色淡淡地擦了擦眼泪后,带着恶意满满的笑容对着顺应帝吐出诛心一语:“慕鸿志,我们之间纠缠了也快三十年了吧,今天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那就是阿宇他只是我的儿子,准确来说,是我和先帝的儿子,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闻声,顺应帝脸色一变,接着又瞪大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岳琦,似是想就这么把她给看穿。

    看着顺应帝那副又震又惊的模样,岳琦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只见她红唇微启,又继续着捅刀般的话语:“你也别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事到如今,我是真没必要骗你。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阿宇的生辰八字为何与你和我在一起后的日子对得上?

    原因很简单,我悄悄施针用药将他的出生日给大大延后了。”

    听了岳琦的话,顺应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灰败之色,整个人也陷入了沉重的打击之中,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年。

    不过也对,养了二十几年,又疼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事换谁都接受不了。

    对于顺应帝所展露出的情绪,岳琦表示非常满意,也非常解恨。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思及此,岳琦又看向顺应帝道:“慕鸿志,你也别怨我,这都是你自己找的。

    当初你要是直接杀了我,就没有这么多的事了。”

    说着,岳琦又自嘲般地笑了声,“骗你瞒你的这件事,说起来也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毕竟,这些年来,待在你身边的每一时每一刻都让我无比地恶心,而眼睁睁地看着阿宇认贼作父更是让我无比地痛心!”

    “可是啊,从你选择了不杀我,折辱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立下了誓言,既然上天要我赖活着,我就必须活下去,然后带着我的孩子对你复仇!

    也是从那刻起,我决定让还在腹中的阿宇混作是你的孩子,我要让他夺去你亲生孩子的所有宠爱,我要让他在你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成长起来,最后成为一个众望所归的王者,把不属于你的帝位给重新夺回来!”

    说到这,岳琦脸上又浮现出一抹骄傲,“你瞧,我的计划还是挺成功的,阿宇先是分走了你亲生孩子的所有宠爱,让你和你的亲生孩子离了心,接着又在自身的努力下,以及你在暗中的放纵下,日渐成为了一个手握重权的亲王。

    而最后的最后,阿宇和我的晓晓会姐弟相认,然后齐心协力地将你这个杀父仇人给拉下马。”

    “只是——”

    似是想到了什么,岳琦突然停下话语,整个人颇为讽刺地看了眼顺应帝,嗤笑道:“真是天道好循坏啊,我这还没开始告诉阿宇,让他们姐弟相认并联手呢,你就先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害了。”

    “啧啧啧……”岳琦一副很替顺应帝惋惜的模样,“这么说起来,你也挺可怜的。

    不过呢,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有今天,全是你自找的。

    若非你不顾与先帝的手足之情,不甘只做一个亲王,谋夺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权势有那么重要吗?

    先帝又待你不好吗?

    你为什么要害死先帝?”

    面对岳琦的控诉,顺应帝拼命地瞪大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一副想说又说不了的模样。

    但若是他能说的话,他要说的便是:

    【权势地位当然重要,做一个高高在上,掌握万千人生死的帝王,和做一个看似清闲自得但却处处要仰仗天威的王爷相比,傻子都知道要选哪个。

    更何况,若是不做帝王,他又怎能超越那个从小就一直压在他前头的好兄长,又怎能夺得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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