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凌逸尘便利落地打开荷包,并从里面拿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五毒教的弟子令牌以及易容工具。

    “小慧姑姑,多谢你的令牌和易容工具了,有了它们,相信我和小舅一定能顺利地躲过你们的追击,并成功到达目的地的。”凌逸尘笑呵呵地对着小慧说着气人的话。

    闻声,小慧凶狠的眸光犹如刀剑一般,直直地射向了凌逸尘,毫不怀疑,要是小慧没有被点穴的话,肯定会狠狠地骂他个狗血淋头,外加一顿胖揍。

    只可惜,被点了穴的她,也只能干瞪眼了。

    “小慧姑姑,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你们五毒教人多势众,但偏偏又锲而不舍不遗余力地追杀着我和小舅,我要是不借点你的东西,早晚被抓住的。”

    说罢,凌逸尘就将荷包重新塞回了小慧身上,并拍了拍手道:“好了小慧姑姑,我要走了,你的穴道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的。

    再见了!”

    眼看着凌逸尘将她的东西顺走,并得意洋洋地离去,小慧整个人都快被气炸了。

    凌逸尘,你小子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再把教中所有折磨人的小玩意儿给你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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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应二十九年,南慕先遭西凉入侵西境,晋王慕宇率军镇压,同年六月,北秦亦趁势进攻望北城,守将聂耀世遭人暗算战死沙场,北境十地失,顺应帝紧急调兵前往北境,老将聂光华主动请缨奔赴战场,苦战月余,又将其中几地重新收归,现与北秦军形成对峙僵持之势。

    而同样遭遇外地入侵的西境,在晋王慕宇的带领之下,本已迎来胜利,但却在关键时刻,军中突然有人染上疫病,一时间,战力大打折扣,被西凉军趁势反杀,主帅晋王于两军对阵之际中箭断臂,之后便不治身亡。然而南慕军哀兵必胜,竟靠着满腔的怒气和决心报仇的意气主动出击,重新击败西凉,经此,南慕与西凉两方各有伤亡,一时间谁也不敢贸然出击,双方亦如北境那般呈现对峙僵持之势。

    同年七月末,关于南慕战神陨落的消息传回南慕都城景阳,民众哀痛之余又开始了人心惶惶,南慕二皇子越王慕深趁势站出,对外宣称南慕之所以接二连三地落败皆是因为有敌国细作混入都城,是以带领手下人马封城严查,誓要诛杀所有隐藏在南慕的细作。

    封城数日后,南慕皇宫突传噩耗,因痛失爱子而卧床数日的顺应帝病势突然加重,转为中风,整个人不能言语动弹,只能另择贤主肩负起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南慕。

    是以,在面见了群臣,宣读了诏书后,越王慕深登位,成为南慕新一任的皇者,改年号顺兴,史称顺兴帝。

    然而,就在南慕上下接受了新任皇者之后,坊间突然又涌现了些许对新皇帝位来源不正的猜测和流言,对此,顺兴帝慕深严厉镇压,一时间无数人下狱。

    就在众人越来越不满之际,又一件惊天大事袭来。

    当年的顺元帝战死沙场的事另有内情,而一直背负反臣逆贼之名的凌亲王凌空烈及其一家也因此重新走到众人面前,引人探究。

    而在这一番探究之下,自然又引出了更多更大的惊人内幕。

    同年九月,在流言愈演愈烈之际,嵩阳山天凌剑宗宗主及其夫人向世人公布自己的身份,并拿出顺元帝的遗诏和顺应帝的罪己诏,以当今皇帝父子皇位皆是来路不正为名,起兵要求顺兴帝慕深还位于先帝遗子。

    一时间,南慕内忧外患,顺兴帝疲于应付,为了得到喘息机会,好腾出手来专心对内,顺兴帝派出使臣向西凉与北秦诚意求和,但这一举动却招致了戍守在西北两地的众将士不满……

    “这就是近来的情况了?”凌烟斜倚在踏上,静静地听完小慧的诉说后,淡声问道。

    “是的小姐,这就是南慕近来的情况。”小慧恭敬地道。

    “是吗?”凌烟浅浅地笑了声,接着又伸手抚了抚自己手上的玉灵雪狐凌小烟,然后便抬眸看向小慧,声音平静无波,但却让人莫名地感到压力,“可是这是世人眼中的情况,我想知道的是具体内幕。”

    “这个……”

    “怎么,你该不会跟我说不知道吧?”凌烟挑了挑眉,面上仍是但带着笑,但那双杏眸却是愣了下去,“这一切不都是你们五毒教策划的吗?”

    “你问她倒不如问我。”

    正说着,一道低沉清冽但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但凌烟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了。

    果然——

    秦远大步走来,径直来到凌烟的塌前坐下,并淡笑着说道:“小丫头,别为难她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我好了。”

    说着,秦远又对着小慧抬了抬手示意道:“小慧,你先下去吧。”

    “是,教主。”小慧应了声后就转身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秦远和凌烟二人。

    “小丫头,颜颜,凌烟。“眼看自进门后,凌烟连个正眼都没给他,秦远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凌烟的脑袋,“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不想和你吵架。”闻声,凌烟下意识睨了眼秦远。

    “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只要看到你,就会忍不住生气和愤怒,更别提开口说话了。”凌烟冷冷地看着秦远,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怕我忍不住骂你。”

    “只要你痛快,骂我两句又何妨?”秦远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秦远看向凌烟温声问道:“今天的药有没有按时喝下?”

    “秦教主,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我现在是凌烟,不是凌昔颜,喝药这种小事不需要秦教主你太过挂心。“

    “你还真是绝情。”秦远长睫微垂,似是要掩去眸中的黯然和受伤。

    但末了,还是忍不住质问般的来了句:“凌烟,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和坏人?”

    “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凌烟杏眸微抬,就这么对上了秦远那灼灼的目光。

    四目相对,凌烟眸光清澈,不闪不避,严肃而又认真地道:“你和我经历的本就不一样,所以我是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的。”

    有句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对于秦远便是如此。

    秦远从出生起就经历了种种,若让他不恨,不采取行动是不可能的,就像她的嫂子慕晓亦是如此。

    他们自小就经历了常人所没有经历过的,但若想让他们像正常人一样就显得可笑了。

    只是——

    凌烟秀眉微蹙,看向秦远道:“秦远,在知晓你的过去之后,我是真的没有把你当成坏人或是小人过,因为我时常在想,要是我也像你一般从小就生活在仇恨里会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我也会像你一样变得很疯狂吧?”

    “既然你明白我,又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秦远惊讶于凌烟的回答,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因为如果就是如果,它并没有发生到我身上,所以……我还是不能够感同身受。”凌烟看向秦远,樱唇微启,“我对于你,顶多算是能理解而已,也就说,我对你的做法并没有认同。

    就像是我能够理解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去偷别人的东西一样,我虽知他是饿极才偷的东西,但却不认同他偷的这个行为。

    就像你筹谋着报仇这件事,你就真的不能少牵扯一点无辜的人进来吗?

    你不过就是为了报复顺应帝而已,但却为此而挑起了几国的战争,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因此而丧生,亦或者妻离子散家破人忙?”

    “当然了……”说着,凌烟又垂眸笑了笑,但那笑却颇具嘲意,“你其实是想过的,只是你不愿意放弃如此方便有效的复仇方式。”

    “你说的不错,是我不愿意放弃。”闻言,秦远怔了怔,随后便低低地笑了声,“因为机会转瞬即逝,一旦错过,我就不知道我何年何月才能报上仇了。”

    “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看着秦远这副模样,凌烟默了默,忍不住道:“我这么说,其实也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也不过是个凡人,心有偏私,因为你的复仇计划,直接间接害死我身边那么多的人,我对你自然也是存有怨气和仇视的。

    当然了,要是我们不是对立面,而是同一战线,同一立场,说不定我还会费尽心思地替你找理由呢。”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秦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凌烟淡笑着反问道,“所谓敌我双方,除了自己便是敌,焉不知,在对方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就像很多人自诩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对方则是邪恶的一方,殊不知,在对方的心里,自己也是需要打倒的邪恶。

    所以……”

    “所以,在你心里,我便是你的敌人。”秦远突然道。

    闻声,凌烟抬眸看了眼秦远,默然无言,良久之后才叹了声道:“那你呢,你当初就没有把我当作是敌人吗?”

    说着,凌烟又垂眸笑了笑,“秦远,说实在,我一直都觉得你对我的情意来得很莫名其妙,比慕宇还莫名其妙。

    当初慕宇对我一见钟情,好歹也是基于他看了我的真容又受了我的救命之恩,之后又再见面,共患难,情意渐浓。

    而你,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是要杀我的,再之后,我们足足有两年没有见面,但就在这没有的两年里,你派出来追杀我的人可是一点都没少,所以,当我们真真正正再见面时,你所对我表现出来的情意让我觉得是那么玄幻与不真实。”

    “何止是你觉得莫名其妙,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秦远低低地笑了声,笑容颇具自嘲之意,“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小丫头。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不过十四,而我却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按理说,不应该像个毛头小子一般的,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

    说着,秦远又伸手抚了抚凌烟的面颊,桃花眸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幽光,语气平静,“好了,你也不用再拐着弯地劝说我了,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之前对立的身份,我手上染了太多你身边之人的血,你要是毫无顾忌地接受了我,倒显得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了些。”

    “你明白就好。”凌烟微微侧了下身子,避开了秦远抚在她脸上的大手,淡声道,“当然了,我也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愿放开我的,没关系,我就当再在你这住一段时间好了,我相信你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的。”

    “对了……”说着,凌烟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抬眸对着秦远道,“你刚刚不是说,让我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你好了,那好,我现在就问你,你对于南慕有什么想法?”

    “想法?”闻言,秦远默念了声道,“如果我说我想要将南慕这块土地归为自己所有呢?”

    “自古王朝更迭,能者居之,你有这样的想法,并有这样的能力,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闻言,凌烟脸上倒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整个人显得十分平静。

    “只是……”顿了顿,凌烟又道,“我的父兄以及夫君,可都是南慕有头有脸的人物,以我的身份和立场,只怕不能让你将这块土地给夺走。”

    “那你嫁给我,我便放弃南慕,并帮你们把这块土地给拿到手。”秦远突然伸手捏住凌烟的下颔,迫使其正视着自己。

    别人捏住下颔,凌烟便是想移开视线也难,不得已,只能正正地对上秦远那双幽深而又潋滟桃花眸子。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凌烟深吸一口气道。

    “知道。“

    “那你还……“凌烟噎了噎,不可置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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