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特别诡异,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看见一只鸡飞到我的床上,在我脑袋边转着圈地蹿,就像跳大神一样。后来王治水也跟着一起蹿,鸡去哪王治水去哪,最后二者混为一体。你猜怎么着?那只鸡不见了!”

    “你是不是做梦啊?”夏耀问。

    宣大禹面露慎色,“我开始也这么以为,可第二天早上我真的在枕边发现一根鸡毛!”

    夏耀没绷住,乐得跟个傻逼一样。

    宣大禹只好闭嘴了,这种事确实没人会信,不过看到夏耀久违的笑容,心里的怨气还是消散了一大半。

    “你呢?你跟他是真的么?”宣大禹问。

    夏耀收起笑容,点点头。

    宣大禹一阵“心绞痛”,好在提前打了预防针,这会儿勉强能扛住。只是心里挺不服的,他用情多年,怎么就输给一个半路劫道的呢?这次宣大禹不问袁纵哪好了,直接问自个哪不好,死也死个痛快。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夏耀诧异,“你问这个干吗?”

    “不干嘛,就是想问问。”

    夏耀仔细想了想,说:“我就觉着吧,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实在太熟了,我连你平时穿内裤的时候jj往哪边歪都知道,根本擦不出火花啊!”

    宣大禹没想到,自个儿尝尽爱情酸甜苦辣,最后竟然噎死在一根黄瓜上。

    129

    傍晚下课,袁纵出去买东西,田严琦进了他的办公室,感觉房间有点儿潮,顺手打开空调抽湿。结果空调一直运转不畅,时不时发出一阵怪音。田严琦蹬着凳子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又打开窗户,直接蹿到外面的排风扇上,发现这里出了故障。

    跳回屋内,拿出自己的工具包,挑完工具又蹿了出去。四层楼的高度对他而言等同于无,爬进爬出敏捷自如,修修补补得心应手。

    夏耀刚从车上下来,就扫到田严琦悬挂在袁纵窗外的身影。

    “他这干嘛呢?”问一个遛弯儿的女学员。

    女学员说:“肯定又给袁总修什么呢。”

    “这不是维修工的活儿么?”

    “维修工也得吃饭啊!”

    夏耀纳闷,“他不用吃饭么?”

    “他?每天晚上塞两个馒头就饱了。”

    夏耀又眯起眼睛朝田严琦看过去,忍不住嘟哝道:“怎么连个安全措施都没有?这要掉下来怎么办?”

    “就他那个身手,能掉下来就怪了。他经常多管闲事,干这种活儿逞能。我们天天盼着他掉下来,这要摔残了,以后就没有标杆给我们压力了,哈哈哈……没准他自个儿也盼着掉下来,他要真摔残了,袁总还不养他一辈子啊?”

    夏耀脸色变了变,什么都没说,又开车从大门口出去了。

    他前脚刚走,袁纵后脚就回来了。进了办公室,看到窗户大敞,外面叮叮当当一阵响,就知道是田严琦在修东西。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看到地上敞开的工具包,蹲下身用手扒拉着,看到没见过的工具刀,拿出来一阵端详。田严琦正巧修完了,矫健敏捷的身姿在窗口凌厉一转。也没低头看一眼就往屋内蹿跳,结果发现袁纵在下面时,脚已经伸出去了。

    “啊--靠边儿!”

    袁纵反应迅速地晃了下身体,长臂一捞就将重心不稳的田严琦抱住了。

    田严琦的头砸在袁纵的胸口上,仰脸时一股雄浑的气息扑面而来。与田严琦视线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就是袁纵硬短的胡茬儿,每一个毛孔都往外渗透着男人专属的魅力。视线正中的位置是令田严琦面红耳赤的硬朗薄唇,曾经亲眼目睹过它在某人私处,也曾臆想过在自己的私处调戏肆虐的下流场景。

    田严琦的心跳和肾上腺素迅速飙升,袁纵强有力的搂抱让他亢奋到眩晕,哪怕只是几秒钟的工夫,却让他心里和感官经受了一个巨大的动荡。正巧这时,管理员推门而入,捕捉到了袁纵松开田严琦的一瞬间。

    清了清嗓子,“袁总,这是您要的东西,给您放这了。”

    管理员出去之后,偷着乐了几下,正巧被买东西回来的夏耀看到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涨工资了?”

    管理员摇头,一只手罩住半张脸,嘴唇贴到夏耀的耳旁,“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

    夏耀摇摇头。

    “看见田严琦那小子跟袁总抱上了。”

    夏耀神色一滞,很快又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闹着玩吧?”

    “我不知道,反正我进去的时候他俩刚松开。”

    田严琦刚推门出来,正巧看到管理员神神秘秘的跟夏耀说什么,心里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没等夏耀问,就把这事摆在台面上来说。

    “刚才那个管理员是不是说我跟袁总搂搂抱抱的?”

    夏耀开始心里还紧巴巴的,一听田严琦的语气,瞬间放松下来。

    “是啊!”

    田严琦笑笑,“这么回事,我刚才不是给袁总修空调外面的排风扇么?进来的时候他在地上蹲着,我也没注意看,直接就蹦到他身上了,哈哈哈……”

    夏耀也呲牙一乐,完全不介意的模样,甚至用手肘在田严琦的胸口戳了一下,故意问:“我家小爷们儿的胸怀是不是特温暖?特让你陶醉?”

    田严琦反倒不好意思了,“你想哪去了?”

    夏耀斜睨着他,不怀好意的口吻:“你当时没心跳加速?”

    “没有!”田严琦一脸正气,根本不容置疑。

    夏耀不再逗他了,把手里的食品袋递给他,两大包吃的,都是刚才出去买回来的。

    “上次你不是说我给你的那个小面包好吃么?这次我又从那家蛋糕房买了点儿。诺,这还有香肠、肉罐头、豆干……这袋里面是水果,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给你挑了几样。”

    田严琦受宠若惊,“你咋给我买这么多吃的?”

    “你总给袁纵收拾这收拾那,里里外外的杂事都帮忙管,我怎么说也得慰劳慰劳你啊!不能白干是吧?”

    田严琦爽快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耀递给他,又拍拍他肩膀,笑呵呵地目送他走远。然后脸一沉,一脚踹开袁纵办公室的门,凶神恶煞地闯了进去。

    “袁纵,你丫竟然抱他!!!你丫竟然抱他!!!”

    啪啪啪--嚯嚯嚯--嗖嗖嗖--铛铛铛--

    各种沉闷的“打击乐”配着夏耀的怒斥声上演了一段好生激烈的家暴曲,最后施暴的人被受虐的人反压制在腿上唱着“心酸”。

    “你特么都没这么抱过我!”

    袁纵掐着夏耀的下巴问:“我抱你还不够多?你还想让我怎么抱?”

    夏耀绷着脸不说话。

    “那天是谁跳脱衣舞,非要让我抱着蹭啊?”袁纵戏谑道。

    夏耀瞬间炸毛,“谁跳脱衣舞了?”

    “你那小裤衩一边扭一边掉,不是脱衣舞么?”

    夏耀咬牙,“那也是因为裤衩松啊!”

    “现在承认裤衩松了?”

    “啊--老子楔死你!”

    袁纵开车将夏耀带到了自己家,这是夏耀第一次正式造访。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虽然比夏耀家小了几倍,但是格局规整大气,装修精简硬朗,感觉特别宽敞痛快。

    “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袁纵说。

    夏耀到处走走转转,先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看到里面各种裸体男、肌肉男的海报。不用说,这肯定是袁茹的房间,二话不说就关上了。而后又进了袁纵的房间,一个和他办公室看起来基本没什么区别的卧室。

    坐在他的床上,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自己的一张照片。夏耀都不知道袁纵什么时候抓怕的,照片上自己穿着警察制服,笑得特别二。

    如果袁纵的墙上贴满了自己摆拍的各种英气逼人的帅照,夏耀可能不会感动。恰恰是这么一张像素不高的照片,放在纯手工制作的简单相框里,规规矩矩地摆在床头,才让他觉得这个人是真正把自己放在心里。

    感慨过后,夏耀又起身去翻袁纵的衣柜,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试。从上面戴的到下面套的,从里面穿的到外面披的,炎炎六月,连厚重的军大衣都不放过。一开始袁纵以为夏耀偷他内裤就是恶作剧,就是想找到一种占上风的心理优越感。后来他发现不是,夏耀是真的有这种怪癖。他就喜欢穿别人的衣服,自己的衣服再有型都不稀罕,只要衣服穿在别人身上,他立马就想抢过来。

    夏耀最后套上袁纵的一个背心,因为没有袁纵那么健硕,所以普通的鸡心领变成了深v。露出白皙饱满的胸膛,胸沟若隐若现,又是一番风情。下面配上袁纵的迷彩裤,裤腿堆在人字拖上,特别潇洒率性。

    然后,夏耀又去翻袁纵的抽屉。

    第一个抽屉拉开,夏耀瞬间碉堡了。

    满满一抽屉的润滑油!各种品牌,各种口味,各种国家的字母……

    第二个抽屉拉开,夏耀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满满一抽屉的药!外涂的,内服的,镇痛的,消炎的,通通治菊花的……

    夏耀吓尿了。

    ……

    130

    袁纵正在爆炒鸭胗,突然一瓶润滑油递到自个眼前。

    眉骨微微耸动,隐晦的笑容沿着粗放的眼部线条延展开来。手继续挥舞着炒勺,趁着放作料之际,在夏耀扬起的手上使劲咬了一口,“给我看这个干嘛?”

    夏耀用臂弯勾住袁纵的脖子,阴测测的口吻说:“没少准备啊!”

    袁纵一边动作娴熟地颠着锅,一边从容地朝夏耀说:“我怕不够用。”

    “这么多还不够用?你特么是拿来抹还是拿来喝啊?那么一大抽屉,喝都得喝半年吧?”

    袁纵手里的炒勺一顿,扭头甩了夏耀一个嘲弄的眼神,“要不往菜里倒点儿?给你润润嗓子,省得每次干你嘴,没到半截就卡住了!”

    掷地有声的一句回复,“滚!!”

    袁纵盛菜出锅前,又下了一记猛料。

    “床底下还有几箱。”

    “啥??”

    “抽屉里那些是我从各个箱子里挑出来的。”

    夏耀眼珠子差点儿掉盘子里,“大哥,你别吓我。”

    袁纵用夏耀从一年前仇视到现在的沉稳目光扫视着他,你看我像开玩笑的么?

    夏耀呆愣了片刻,猛的呛出一声吼:“那玩意儿也是有保质期的啊!!而且那么贵!你丫平时舍不得吃不舍得穿的,怎么舍得把钱糟践在这上面啊?”

    “糟践不了,保质期内全能用完。”

    那霸气凛然的目光,那沉稳淡定的唇角,残忍地向夏耀下了一个铁的保证书:老子积蓄能量三十年,还搞不定那几箱润滑油?

    夏耀刚才还在袁纵脖颈间飞扬跋扈的手,这会儿突然就软榻下来,懒懒地垂在袁纵的衣领前。脑袋也耷拉在袁纵的后脖梗上,整个人如癞瓜一样地粘靠在袁纵的后背上。

    “前两天我去医院复查了,医生说我这两根大骨头长歪了,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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