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什么翡翠圣手,我呸!”

    关二叔这边才笑着点点头,那边关雨就不乐意了,冷哼一声,还说出了一些让大家都尴尬不已的话来。

    南邵倒是很认同关雨的话,也跟着点点头,道:“关老弟说的极为有道理,这刘!”

    “用你跟我后面说吗?”

    关雨并不领情,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南邵,直接把南邵后面的话给顶了回去。

    “关雨,你莫要仗着你二叔在就以为我不敢揍你。”

    没想到南邵已经年逾四十了仍然被关雨一句话激怒了,阴毒的目光不加掩饰的瞪向关雨,目光中涌出了一丝恼怒之色,那模样似乎要直接过去把关雨撕成两半才解恨一般。

    靠,这都哪跟哪的事呀!

    刘宇浩虽然在心底暗笑,但也惊讶于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看来,这些人之间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至少关家和南家就是一直处于对立面的。

    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刘宇浩再看向关雨的时候眼中多出了几分笑意,毕竟这个小子赌石眼光超强,而且还和南邵有矛盾。

    “刘老弟,你对这块毛料怎么看?”

    估计赵义良早就习惯了关家和南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对关雨和南邵之间的对话也熟视无睹,只是围着那块麻蒙石仔细的看着。

    “这块料子……啊,不错,不错……”

    既然是问到了自己,刘宇浩在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块黑乌砂后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喷饭的话。

    什么叫不错?

    赌石的门道很多,有些人喜欢赌色,有些人喜欢赌种水。

    当然,还有些人喜欢赌裂,赌石的时候,大家一般很少听其他人的意见,都是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选择出手的时机以及翡翠原石。

    所以刘宇浩刚才那句看似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的话也无法让人反驳。

    赵义良知道刘宇浩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南老哥,我可是听说了这么块毛料才专程赶过来的,你不会要和我抢吧?”

    南霸天淡淡一笑,摆手说道:“我也是刚来,等我到的时候有些人早就在这守着了。”

    说话的时候,南霸天的目光有意无意间瞟了一下身边的关二,那意思很明显,他是要告诉赵义良,这块黑乌砂其实是关二最先起意的。

    但既然也是赶过来的,南霸天同时也是在告诉赵义良,这块赌石我也有意思,能不能得手,最后还要看大家谁出的价更高了。

    “刘宇浩,你说这块毛料值不值得赌?和刚才那!”

    关雨心直口快,似乎对刚才刘宇浩所说的不错两字非常不满意,居然直接点名刘宇浩要他说说心中的看法。

    刘宇浩吓了一跳,连忙笑着打断了关雨后面的话,说道:“关兄弟,你是想赌色呢,还是想赌裂?”

    刚才关雨差点又把话题引到那块橙黄皮壳赌石上去了,刘宇浩岂能无动于衷等他把话说完?

    麻辣隔壁地!

    这小子也太能找事了吧,招惹完南邵又来气哥们!

    刘宇浩狠狠的瞪了关雨一眼,却发现,那小子眼中居然闪着促狭的笑。

    “啊!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刘宇浩这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话都说出口了,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收回来?

    果然,关雨嘿嘿一笑,说道:“赌色怎么说?赌裂又怎么说?”

    刘宇浩皱了皱眉,老大不情愿地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块两三百公斤的黑乌砂。

    刚才因为是一直惦记着自己看到的橙黄皮壳毛料,而且在这么多人看中了一块毛料,到时候竞标起来肯定价格高的吓人,刘宇浩也就没认真,现在被关雨将了一军,想不仔细都不行了。

    不管怎么样,总不能在这些赌石高手面前掉份不是!

    绕过身边的人,刘宇浩走到关雨旁边顿时愣住了,刚才在那边没有看到,原来,黑乌砂是一块半赌毛料,关雨所在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两个巴掌大小的一块玻璃种晴水绿翡翠显现在空气中。

    “这么大一块!”

    刘宇浩也迷糊了,话说能擦出这么大的一面窗来,而且又是玻璃种翡翠,赌石的原主人为什么不自己解开呢?

    要知道,市面上虽然每天都有玻璃种翡翠出售,但那些都是新坑翡翠,不仅在色泽上大打折扣,其收藏价值也比老坑种翡翠要差很远。

    看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刘宇浩才慢慢抬起头来,说道:“关兄弟,我认为这块赌石若是赌色的话赌性非常大。”

    “怎么说?”

    在场的人都是猛然一惊,神色诧异的看着刘宇浩,似乎都在等待下文。

    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能看完一块赌石?

    不大可能吧!

    刘宇浩可是只看了五六分钟而已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看出什么来?

    一般的赌石专家看一块翡翠原石可是最少也要看上一两个小时才会有自己的结论的,而且还要辅助于许多工具,可刘宇浩倒好,连强光手电都没用上就直接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是蒙人吧?

    好在这些人都是赌石的高手,也不怕刘宇浩瞎蒙,于是大家神色淡然的站在那里并不插言,都等着刘宇浩继续。

    “从天窗处大家都看到了淡雅柔和的强荧光翡翠,这说明至少这块黑乌砂是有老坑种翡翠存在的。”

    刘宇浩也不急,先是给黑乌砂半赌毛料下了个定义。

    可在场的人脸上都没表现出任何的变化,赌石内行的人都知道,一般这句话以后都会有个转折,大家等的是后面的但是。

    果然,刘宇浩在稍一停顿后笑了笑,说道:“可不知道关兄弟有没有注意,这块黑乌砂虽然皮壳带癣,而且癣中有绿,但这充其量只能说明这块料子里面有可能蕴含翡翠。”

    这不是废话嘛!

    如果没有翡翠那开出的天窗是什么?

    大家可都是经年高手,如果是皮壳造假,这些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还用得着刘宇浩在这里解释么?

    刘宇浩轻轻一笑,知道大家在疑虑什么,接着说道:“由于翡翠形成条件的特殊性,即便是天窗中有翡翠存在,可谁又能保证这皮壳下也一样有呢?要知道,赌石千变万幻,皮壳的表现最多只能做个参考罢了。”

    第0847章 暗标争夺【七】

    在讲述的过程中,只有一个人是一直盯着刘宇浩从未放松过的,那个人就是刚刚成年不久第一次被家里人带出来长见识的关雨。

    从来都没受过委屈的年轻人就像是温室里的花儿一般,看似娇艳绚丽,可一旦有一点风吹雨打便不堪承受。

    关雨现在就处在这么一个非常危险的时期。

    在外人看来,关雨为人处事表现出的完全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无礼和傲慢。

    但刘宇浩却和一般人不同,在他看来,关雨之所以会有那些表现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一个相对狭隘的小圈子里,在那个圈子中,关雨听到的全都是赞扬和褒奖,无形之中就会在说话的时候表现出自己的优越感。

    但那并不是关雨的本意,而且,关雨本人其实也并没有任何恶意。若是一定要找人出来负责,刘宇浩认为关家的长辈才应该承担最大的那部分责任。

    就拿身边的人来分析,关雨的眸中闪露的是清澈的眼神,而南邵却完全是那种毒蛇一般的阴冷和狡诈。

    所以说,大忠大奸之辈其实不用分辨,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都能在脸上看到。

    “刘先生,你是说这块黑乌砂其实没得赌吗?”

    关雨悟性非常好,别人听起来干巴巴的东西,他却读出了味道,眼睛珠子骨碌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问了出来,连带着把刘宇浩的称呼都变了。

    关二神色诧异的看了眼自己的侄儿,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刘宇浩笑笑,忍不住调侃了关雨一句,说道:“小子,你别冤枉我,我可从来都没那样说过。”

    每个人对翡翠赌石都有自己理解的要领和技巧,很多时候,即便是旁边的人看出了什么门道,但因为赌石不是自己的,看出门道的人也不会胡乱说话,更不会在毛料解开之前对别人的翡翠原石下任何定义。

    关雨皱了皱眉,看着那块黑乌砂说道:“一块未经开窗的翡翠,除了形状和重量,外表外,谁也说不清里面是什么,唯有切割剖开,才能有真实的结论。”

    “嗯,你能总结出这些来很不错。”

    刘宇浩笑着点点头,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关雨了。

    其实,刘宇浩刚才的话中其实有大量的信息,但赌石的人往往都是凭着自己的经验,依据皮壳上的表现,反复进行猜测和判断,至于别人提出不同看法时,若不是自己对提出不同看法的人非常信服,则很难改变赌石人的想法。

    这也是为什么经常会看到一些人明明被人劝阻过很多次以后依然对某块赌石痴迷沉醉,最后付出全部身家后一刀解垮。

    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刘宇浩有八锦异能之术可以透视毛料内部,他也差点被这块黑乌砂蒙蔽了。

    赌石是正宗的老坑种料子,皮壳翻砂细腻均匀,色泽乌黑发亮,而且又擦出了两个巴掌大小的天窗。

    这样的翡翠原石不是上等毛料还能有什么够得上极品二字之说呢?

    赌石行内有句话,叫做宁切一线,不切一片,切出来呈一线的绿色,被圈里人称为带子绿,是立体性往石头里渗透的形状,其厚度不得而知。

    这个道理南邵当然知道,但他向来自负,对于不同的意见本来就不容易接受,再加上提出意见的人是刘宇浩,南邵就更觉得其实是自己的看法正确,而刘宇浩则是想混淆视听,让自己放弃这块赌石然后渔利。

    孰不知,赌石擦出来之后表现出一片的绿色,是非常忌讳的一件事。

    在行话里,这种表现则被称之为靠皮绿,顾名思义,靠皮绿的厚度基本上不会很深,所以行内才传出了这句宁切一线不切一片的话来。

    但现在无论刘宇浩怎么说,南邵都不会相信的,先入为主,他现在已经认定了刘宇浩是想麻痹子父子二人好趁机出手竞标这块黑乌砂。

    “这么说来,刘先生是不看好这块毛料咯?”

    南邵为了把刘宇浩的话提前堵死,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宇浩,眼中露出一丝狰狞的暗笑。

    你刚才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表达自己不看好这毛料嘛?

    好,现在就如你所愿,当场表个态吧!

    娘地,看不看好是老子自己的事,关你鸟事?干嘛要死咬着老子不放?

    现在刘宇浩对南邵已经厌恶到了极点,要不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都想啐南邵那夯货一脸口水了。

    什么鸟人嘛!

    一天到晚阴不阴阳不阳的,跟他娘一头猪样只会憨吃傻睡,还总是自以为是。

    对于这样的人刘宇浩一向是不假辞色的。

    瞥了一眼南邵后,刘宇浩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做什么事好像不需要向南先生汇报吧?”

    “你要还算个男人,就要怎么说怎么做,千万别自己打自己的脸。”

    南邵这个人的确是够阴险的,被刘宇浩那么指桑骂槐的挤兑了一番依然能够死缠乱打,非要把刘宇浩逼到死角。

    赵义良忽然愣了愣,愕然的瞟了一眼神情冷漠的南霸天。

    难道是他们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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