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说:“你是我心尖尖人,我真心爱你,愿与你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生死与共,患难相依。但你我势单力薄,搞不过他,我有一个想法,你看你不能行?”

    汪燕凑近来,侧着短发中的耳朵,说:“你讲,亲爱的。”朱三是个慢性子的人,却不急,闻到她黑发香,就忍不住亲发爱昵,后来,又捋开头发看见她耳朵白净灵巧,又亲个不停。

    汪燕说:”快讲啊,现在不是爱的时候,你好墨迹。”朱三这才悄悄说:“咱们俩势单力薄,成不了气候,空悲叹,要联络人才可成功,达到目的。”

    汪燕点点头,说:“你还有点脑子,我也想孤军作战不成。还有呢?”朱三说:“第一,还是要你哥帮助,团结好麒麟公司的工友。”汪燕说:“我有这方面的准备,有几个铁哥们。第二呢?我洗耳恭听。”

    朱三—老猪又亲一下她白香的脸说:“第二,要联络邹老板的人,揭露他妄图独吞麒麟公司,告他偷税漏税,专横跋扈,这样秦老板彻底孤立。

    第三,要和本地派出所联系,让他们进来掌握他违法乱纪、犯罪的证据。”

    汪燕立刻把他抱住,在他脸上亲个够,说:“想不到,我汪燕还能碰到一个能做大事的好小伙子,我一直在寻找,就是碰不到,远在天边,现近在眼前。我好高兴哦。”

    忍不住,就在椅子里好了一次。当夜,汪燕又住在朱三哥那边的租房里,在睡觉前,她握着朱三的手说:“我想准备公开我俩的关系?”

    但朱三说:“为了我们对这个社会有所贡献、为了你的人格、尊严早日伸张,我们的爱情,还需保密,包括我丑陋的相貌。”

    现在,汪燕是听猪三的,朱三说:“我一个办法,叫秦老板赔偿你的部分损失。这事成不成还要靠你的运气和灵活机动。你为什么要和他对着干?”

    汪燕说:“因为他忘情负义。”朱三说:“强攻不是个好办法,男人要面子,坏人也要,水最软、最柔、最弱,却能深入硬者石头缝里覆盖它。他撇你,看起来是他利害,他强;其实也是他虚弱之处,你要毫不在乎,反而更要接近他,瞅准机会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汪燕“嗯嗯”听着,问:“怎么做?我最近给她发过信,人家回都不回。”朱三说:“你别挖两锹就放弃了,那你永远挖不成井。继续。”

    汪燕给看发出去的微信。朱三说:“女怕男缠,男也怕女缠,你就缠着,冬瓜藤爬到茄子地里,不回头,直到把他治了。装的十分可怜,窝里的小鸟,毒蛇要吃,不吃了。”

    汪燕问:“为什么呢?”老猪说:“旁边站着我啊。一头猪,要拱倒这棵树,吓跑了。”把汪燕逗得嘿嘿大笑。汪燕买了南京路上大光明剧院某歌星演唱会的门票,敬请“亲爱的秦总经理陪看”

    秦总经理没有来,回微信:“谢谢!以后再别浪费票了。”你不来,汪燕好与老猪去看。招聘的三个电工,试了三天就谁也不来了,本公司13个小时工作制,把他们吓个半死,回去时,到门岗一问,碰到老猪,就回答:“实行10几年了,爱来不来,随你便,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汪燕每天早晨给秦总经理发一微信带图片的问好:在树上的喜鹊喳喳叫,在河边的鸳鸯交颈和鸣,在苜蓿花地上的蝴蝶成对。俗语说;“男想女,隔座山;女想男,隔张纸。”

    秦总经理报复、冷酷的心渐渐回暖,他想:以前的事算了吧,是我和老邹没有管理好,使工人闹了事;与汪燕没有关系,自己和她睡了,身子也破了,她只是白白的风光了几天,一点好处没有得到,还这样有情义,他真的要良心发现了。

    但心上想的,和实际上做的,总是有相当的距离,工人们、包括汪燕、汪海涛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实惠,8小时工作制没有改变、工资没有提高,他们对秦老板不会有好感,汪燕,还和哥谈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没一说出是朱三的注意,哥人缘本来就好,镰刀哥他们本来就常来常往,星期六晚上在一起喝酒、打扑克、下象棋,他们租房里一直很热闹,汪燕兰蕙是他们的爱戴的“歌星。”

    金副总经理,是老老板二奶茹玉的父亲,邹老板失踪之后,他几次在女儿那里碰到秦总经理,心里很不舒服,知道女儿被秦总经理暗中霸占,但目前邹老板的失踪还没有线索,是死是活难说。

    金副总经理,原来是麒麟公司的厂长,邹老板失踪之后,秦老板掌权,匡飞鸿接任接任厂长,金副总经理名义上是提了一级,实际上没有没有任何特权,他说的话没人听,他批的条子不算数,他好品茶、爱好书法。

    每日早饭后,捧着紫砂壶喝茶溜跶,看他门口走廊里的几盆花、办公室里的几个鸟笼子。午饭后、睡觉前,模拟历代名家的碑文,犹好颜体,办公桌对面墙上有幅“鲁公写经图”,颜真卿激扬文字,鸾鸟和鸣。

    他以颜体正楷书写“滥竽充数”自嘲,压在办公桌玻璃下面。这天,他办公室的灯泡坏了,打电话叫汪燕来更换。按理说:走廊里放几盆花,不算什么,但办公室里挂几个鸟笼子,就有点难看了。

    秦总经理叫匡飞鸿过来告诉他:“这里是公司,不是养鸟的地方,影响公司的声誉;在家养最好,这里别养了。”这实际上是赶他走,老头脾气挺大,当即摘下鸟笼子,向水磨石的走廊地上扔去,“啪啪啪”几下,连鸟和笼子在地上开花,又把什么令箭、紫罗兰、康乃馨、绿萝的花盆,举起来,手在抖动。

    汪燕正好上楼了,对面过来,想拦一拦,见他脸色气得发紫、嘴唇颤抖、眼睛红红的,在往地上砸!“嚓嚓嚓”,瓷片飞舞,花泥爆炸,土奔花飞,枝叶染色水磨石,还有花虫、土虫深受其殃,露出了身子,金总的花并不干净,就像他穿的华达呢米黄库,裤线直,早该淘汰。

    金总的花盆都是瓷的,带有飞鸟、花草、走狗、跑的羚羊的图案,要是兰蕙、刘夷看到,一定感到很可惜它的艺术价值;而汪燕只可惜它的使用价值,可惜了几百元人民币打水漂了,她捡起碎片时,就想到了这个。

    她想有钱人发个脾气也和平民不一样,好东西想甩就甩了,毫不可惜。而老板对金总有意见,不亲自出马,叫上一个替死鬼,先行鸣锣开道,匡飞鸿就是这样的“鬼”。

    汪燕,她渐趋成熟,官场、人间勾心斗角的事,她现在也能看出几分、听出几点,金副总经理发火甩东西,证明老板内部不团结,真好可以利用,这再一次证明老猪分析的正确。

    刚才是小花盆,这回金总又捧出一个比刚才大得多的花盆,上面一条青龙正在摇头摆尾腾云驾雾翱翔九天,金总很吃力的端起来,似乎要把水磨石砸个洞。

    “碰。。。。”的一声,碎片飞出来,溅到人的眼睛里可了不得,汪燕抬起胳膊护眼,上楼见到这个,似乎不是好兆头。

    水磨石上“嚓嚓嚓”白凤鹦鹉在笼子里跳飞说:“经理息怒,经理息怒哦。”汪燕见了白凤鹦鹉毛也掉了几根,画眉、百灵也在笼子里跳个不停,汪燕把一个个笼子提起来,捧着、拧着,纠正它的变形,金副总经理说:“汪工,你别管,我要扫到垃圾箱里”。

    汪燕眼睛睁得大大的,金副总经理,你何苦甩自己的东西?这是浪费资源、扔你的钱哦。“金总,鸟笼子我暂时给你收起来,明天我去街上,找买鸟笼子的人修缮。”

    汪燕背三大件之后,还没有听到过谁叫她汪工,这是对她的认可、尊重,汪燕心里非常感动,有时候不要长篇大论,只一个称呼,就知道自己在这个人心中地位。

    汪燕说:“金总,你甩你心爱的东西?这不是人家所希望的么?”这些鸟笼子非常结实,都是钢丝做的,没有摔碎,里面的饮水瓷杯、瓷碗,都好好的,汪燕一个一个收拾,给他捡起来,又拿簸箕、笤帚,铲了、扫了地上的土、瓷渣、最后才给他换了节能灯。

    金总见了这个姑娘又勤快、又待人和气爱惜财物,认真看了她几眼,汪燕眼余光瞥见,知道次来收效很大,她是带来一包黄山毛尖的,报纸包着,可是他哥回家时亲自烤制的,临走时,汪燕拿出那包茶叶,对他说:“这包茶叶是我哥亲自烤制的,比市场上买的,耐泡,给你解闷忘忧。”

    “哦,汪海涛现在还想着我,撤掉他的班长、你下来干电工,我也是举手同意的,汪海涛是个汉子,他也参加了会议。”汪燕说:“我哥不在乎这个,他认为干啥都一样,干活,少操心,他还喜欢。他说你是麒麟的宝,纵剪分条机是你搞起来的。”

    一席话,把金总经理说的高兴了,叫她进来坐一坐,但汪燕非常有眼色,不是人家给点脸就撑起来了。

    这天晚上她和兰蕙说起金副总经理甩鸟笼子、甩花盆的事,还说自己给了他一包茶叶,兰蕙马上说她做的好,团结秦总经理的敌对者,是我们所必须。金总经理字写得不错。

    兰蕙回来之后,一直住单身楼,她母亲也回了龙川市,汪燕也住单身楼,陪着他。昨天晚上,两人都躺下了,熄了灯,兰蕙说:“你现在做的,和以前大不一样,对付秦总经理,我们一直忽略了团结邹老板和他手上的人,这是一个教训,现在你想到了,令我高兴,证明你成熟了。”

    汪燕说:“兰姐,这不是我的注意,这是男朋友的注意。”

    “你男朋友是谁,能不能告诉我?”汪燕说:“他让我保密,为了我们的事,必须遵守。他是我们一个公司的。”

    这次兰蕙只想到杭沐沐和镰刀哥两人,汪燕一口肯定地说:“不是,不是!”兰蕙再聪明,也不会想到门岗长得十分难看的老猪,除非太阳西天出,汪燕才能看上。兰蕙说:“我有一样东西,你给金总经理送去,他更高兴,认你为知己了。”

    汪燕问:“兰姐,什么好东西,先说给我听听。”兰蕙说:“国风集团公司来送给老老板的礼物你是知道的。”汪燕说:“兰姐的确聪明,这个礼物要是送给金总经理,他绝对高兴,可是人家只给了老老板,没有经总经理的。”

    兰蕙说:“我的柜子里,还有一个,是刘夷走时给我的,黑蝴蝶原来留下一个,要送给她上海的一个朋友,后来没有送成。走时打电话给刘夷转给我,我想给你用得着。”

    汪燕马上拉灯坐起来,说:“谢谢兰姐,文房四宝之一的印台,镍合金印台,罕见,金总经理一定会高兴的,支持我们。”

    兰蕙马上起床,到衣柜里取出装在精致的白金盒里的印台,兰蕙说;“把印台给了,盒子就不给了,你拿着,就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汪燕说:“那不行,这个盒子一看是纯金的,最起码四五十万,我不能独吞,盒子你拿着,以后再说。”

    兰蕙说:“这是白金的,送给他,会认为你行贿,小看你。这是我原来国营单位送给上级领导的,他们挖空心思讨好,其实这盒子完全可以不用,或用绒布之类包装,你拿着给你哥保管,放在这里惹祸,或者交给银行,我本来也不喜欢金银,交给你了,看着办。”

    虽说现在四五十万不算什么,一般人家拿得出,但汪燕看了害怕得心跳,贪财贪利不是少数人,歹徒更甚。金钱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是事实,不爱金银的如兰蕙这样的人,实在很少,她书读得太多了,看透了这个世界,黑蝴蝶给她,有她的想法。

    当夜再次拉灯睡觉,两人谁也睡不着,各想各的心事到天明,汪燕想这个镍合金印台,不仅稀罕,市场上根本见不到,也是稀罕物,也值不少钱,送给金副总经理会怎样,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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