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平说:“红包2000,这月加到她工资上,手机还给她,也还给洞里所有的工人,让他们自由地和外界联系。从这月开始,工资直接打到他们的银行卡上,省得我挨个发工资,要摧毁她意志,就得做适当的让步。高温费、高空作业费,我的意思给他们,你看怎样?”

    伊莱龙说:“高温费不能给,洞里有一台空调。高空作业费可以给,一人一月180元,保健费一人每月80元,这等于给他们长了三年的工资。就怕他们得寸进尺,手机还给了”问:“他们家里人知道怎么艰苦,工资又低,叫回去,怎么办?还有可能告到劳动保障部门,怎么办?主要的,别部门来查,怕查出毛病来。”

    张茂苹说:“在中国,你舍得花钱,什么事都能办成。假如你舍得让权,比如,你在中国的公司,让中国人管理,这个人钻你裤裆都愿意。汪燕,真的那么钢铁意志,我不相信,要不咱们试一试?是玉,是璞,一试便知。”

    伊总裁问:“你怎么试?”张茂苹关好办公室门,压低声音说;“你给我贷款30万,我就摧毁她的意志,2000,不痛不痒,哄捡垃圾的都不行。这30万不行,我拱手承让别人。钱,暂时挪用,三个月以后还给你!”伊莱龙不太相信中国人,中国人狡猾狡猾的,怕他骗了钱逃走,好在数目不是太大,“那么,你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怎么办?”

    张茂苹很干脆,他说:“那我这辈子不结婚,侍候你,十年无报酬奉献,你总该放心了吧。”伊莱龙答应了他的请求,还是不甚放心。宫云,是他埋在紫云洞一颗定时炸弹。他给他秘密发去短信,叫他严密监视张茂苹动向,外出,和他联系,他同意了方可。

    于是,他给张茂苹“中国建设银行”的卡上转去30万,限时三个月还,先手机微信转发拍摄下的智慧柜上转账的凭证,三个彩照。

    汪燕已经不在风镐组,在镌刻组实习。她每天戴着大口罩、戴着安全平光镜,跟着师傅骏平富挥着大小铁锤、凿子,凿刻各种艺术品。他们凿刻的有:神像、佛像、伟人像、大科学家,中国的十二生肖、外国的自由女神像、耶和华等像。

    骏平富是老石雕师,对于汪燕是言传身教,这姑娘利害,敢拿石头砸大公鸡,赶帮大伙出头写建议书,这样的姑娘称得上是义女、女中豪杰,他们镌刻组20多人,都非常看得起汪燕,甚至不要她干活。他们是计时工资,一个小时15元,一天干10小时,是150元。

    大部分石雕师一天干10小时,有人干15个小时,雕刻关系不大,班长同意就行。风镐组有人要加班,要得到大伙同意。一周一天休息,是法定的,有人想发财,周日可以加班,但经理老板不给特别加班费,按一个小时15元算。

    这些石雕工,都是农村来的,也不知道特别加班费,感觉能有一小时15元加班费,比农村待着好多了。对于农民工,这里所有活,不算重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石雕工,星期天都加班,一月休息一两天,他们已经心满意足。

    这天早晨,提前10分钟打铃,张茂苹给他们在洞口开班前会。此前,他叫汪燕拿个塑料袋,到他办公室里,装所有手机,这些手机都十分陈旧,全洞37个人,只有两个年青人的手机,是可以发微信的。其实收起来真是多余的。他先给汪燕手机。

    其他人的,也就是打个电话,他给汪燕说:“从这月开始,他们的工资,就直接打到银行卡上,这应该是你的功劳,是你为他们写了建议书,高空作业费、保健费也给,你也该上任了,我做你的助手。”汪燕说:“经理还是你任,我帮你是可以的。”

    张茂苹观察汪燕的神态,感觉她有点动心,这毕竟是她写的建议书,是对她成绩的肯定,对她在民工中的威信,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看来,这第一步他想的对,击中了她虚荣心的要害。这,伊总裁也是应该考虑到的,他当时拒绝,是太匆忙,没有想透彻。

    班前会只有10分钟,有事了,就开。张茂苹说;“我这经理今天正式卸任,卸任之前,我报告大伙好消息,你们要的高空作业费、保健费,总裁同意了;一个人,每月高空作业费180元、保健费80元,一共260元。”大伙热烈鼓掌,手拍麻,张经理挥挥手,现场一点声音没有,他想:金钱就是管用。

    他说:“今天开资,钱就打到你们的银行账号上,散会了,大家来领取银行卡,现在,大家来领认手机。”汪燕在石桌上摊开所有手机,汪燕说:“你们有次序地一个一个来,不要一窝蜂。”开会的人,今天特别听话,特别有秩序。钱能通神、也能通人心,很快,手机拿完了,没有大声音。

    张茂苹接着开会,讲话,他召开的会,没有今天一样的安静,他说“我给汪燕总经理让位,伊总裁慧眼识巾帼,汪燕能为大伙说话,这总经理非她莫属!”底下没有几个人鼓掌。

    那天伊莱龙总裁在,汪燕不同意接任,倒有热烈的掌声,三个班长都声言应该她当,现在他正式卸任,她正式上任,三个班长都不鼓掌。汪燕马上感觉他们仨不服,还会联想到伊总裁来后会发生什么?人心难测,中国人心眼多,总会想到一些潜规则。

    汪燕说;“我也没有想到这样,没有想到伊总裁会亲自来,会让我任这儿紫云洞的经理,我当时没有答应,现在答应了,我认为,就算我是经理,我现在让大家投票选举。

    被选举的,包括我师傅匀二极、骏平富、杜三横、张茂苹、汪燕,还有在坐的全体员工。今天时间太紧,来不及,下次,再选时,谁觉得自己也有资格,也可以写申请,不过,要写出你的工作方案,一月完成多少艺术品雕刻,向全体员工和老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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