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亡这个字眼当赤果果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都无法无动于衷。
    明明自认为因为相处的太过熟悉而消磨当初的新鲜感,明明自认为已经不像最开始上心,以为只要到了一定时候淡忘全部和平分手,却在这时听见人被劫走的消息。
    那是..真正的,整个人都无法继续思考了。
    是的,他和艾谦在吵架,在冷战,出门玩的潇洒都能把人给抛到九天之外,冷落着犹豫着拖拖拉拉思考是否要结束这一切关系。但接到艾谦出事的消息,整个人愣了一下,忽然毫无志气的哭了。
    他的理智全败给了感情,他甚至还想到艾谦失踪前的一天,他和艾谦见过面。冷冷淡淡的人似乎有了暖意和他聊着天,做了不少自己喜欢的菜式,甚至还陪他看了一整夜的球赛嘟囔一句没有他们的身高看个屁的球赛,好死不死总在他打瞌睡的时候喝彩吓得半死,简直智障。
    艾谦的嘴似乎就没有不贱过,也因此吵了不少架而有时会恼怒他的嘴,本好不容易缓解的氛围似乎又要被此打破,只是还未生气,又听见艾谦的嘟囔。
    “但我还是觉得,你比这些好看不少。”
    他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又被艾谦撩了一下,心一颤没有过多思考,亲吻依然柔软的脸颊。
    然后...现在他就要真的要失去这个人了吗。
    “假惺惺的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我和你,最起码我比他更有一层血缘联系,而你说起来也就是一个想分手的现任。这件事,只不过是他和我的一个约定,怎么个没完法?我自己没找你算账你反倒来怪我?”
    “我怎么了!难不成是我叫人把他掳走的?!”
    “确实不是你掳走的,但你一定要现在来给我算清楚的话,这件事你也有关系。你还记得几年前我说过的事吗?而现在呢,你也不是对他感兴趣了,还没分手就开始在外边找,你自导自演那么辛苦他怎么还会打你的脸,只是懒得说,所以大概他已经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他来找我,完成最开始的约定。”
    “你闭嘴!这根本就不关他出事的事,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就只是在逃避责任!!”秦桓接近怒吼的姿态试图否定安莫所说的话,只是安莫也累了,强行挣脱开秦桓的禁锢坐回自己的位置,语气冷淡。
    “是么..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我既然能放心他一个人自然也能找到他,但同样他也想找到许原,对我和他都是一件好事。而你呢,好像也没有不好。既然想要出轨找新鲜感又何必隐瞒那么辛苦,真的认为他会不知道吗,不见得吧,只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期望自然不会失望。”
    那盛怒不已的人神情一呆,虽然立即反应过来,却也有掩饰不住的惊慌:“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和艾谦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但你现在就要把他给我找到,我要看到他好好的!不准出事!”
    “当然,找到许原和艾谦自然是我该做的事。”从电脑上传输过来的一份导航图,闪烁的红点正在老城区一带四处移动,安莫拿起蓝牙耳机下达了一份指令,耐心观察红点的取向:“但你看不看到他,就不关你的事了。”
    “凭什么!你是不是在害怕!害怕不敢把好好的人送到我面前看!你是不是在心虚!”真是毫不留情冷淡的话语又再一次激怒了秦桓,狂躁的人似乎会在下一秒把柔弱无力的安莫掐死当场。
    “我害怕?我心虚?!”冷淡的人回头,眼下明晃晃的青色把苍白的男人衬托的像只厉鬼,稍稍抬起的笑容是对秦桓的嘲讽:“说的这么好听,难道你是打算让我把人带到你面前,用你那恶心的关怀扫描他矮小的身材?只要有一处伤口就细微关切的问,然后呢?带回家继续你在外边的精彩生活?算了吧我还不想他得病。不是感觉不喜欢了打算分手了吗,那他的事我来负责就好,而你就回去吧,有的是一堆人等着你。”
    这些话可真容易让本就内心发虚的人哑口无言且越发慌张,沉默许久闷声说道:
    “...反正我现在不想分手,他有你这不靠谱的哥我不放心,你就记得你那个傻子,谁去记得他?这事...这事我得参与,我和他的的事我们回去自己解决,我这人..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新鲜的东西,但老东西也更有感情不是,东西都还有保质期呢何况感情这玩意都是虚的。觉得跟一个人久了习惯这样生活状态,偶尔想想曾经也会比较怀念..就觉得感情开始淡了..或许并不是淡了,就是没有一个刺激,没明白过来。”
    或许已经知道安莫找到艾谦的方法,秦桓并没有刚开始那么愤怒焦急,只是比较低落说去自己的困惑,他觉得自己和艾谦应该都没那么喜欢了,但为什么每一次想到分手都会在心里慢慢拖不愿开口:“是不是到了一定的时间,都会这样?”
    但现在,举棋不定的心变得坚定,外边花花草草固然惹人垂涎,可终究还是家中一枝最无可比拟。
    “我怎么知道,喜欢就继续不喜欢就分,就行了。”反正对于安莫来说,他只需要把大部分关注力放在许原就足够了。
    关于红点移动的位置等待的太过漫长,谁又是否知道金成元带了几个人跑,是不是有致命武器在手里,安莫并不想现在的打草惊蛇反而救不回许原与当做人肉跟踪器的艾谦。只能一直注视红点移动位置慢慢选择包围,看着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晃的红点直至一天过去,在几次短暂停留中终于停在一个相对停留较长的地方。
    “你看他停在这里这么久,肯定是放心了,我们快去救人啊!”同在一边看的秦桓经过一天的等待早已按耐不住,就要拖着安莫去把人救回来,结果被一把重新压回位置上:“着什么急?你是打算怎么冲进去才能避免不被发现?恐怕我们这样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已经被发现跑路,我用激将法让他暂时动不了许原和艾谦,但这不小心,难保会出什么事。”
    “那你就这么等?!”
    “不然还能干什么?艾谦也不是吃素的,有的是方法让那家伙吃瘪。”安莫一阵冷笑:“现在我们就要等,等到哪个时间最容易疲劳,我们才去。”
    “艾谦..会没事吧?”
    “怎么可能会有事,比起金成元他才是真的混混,扮猪吃老虎谁不会,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在练拳击。”
    “我知道啊。”秦桓十分郁闷:“每次都打不过我还不承认,说他学的都是些绣花枕头还不乐意。”
    “绣花枕头,对付金成元也就够了。”
    终于有了许原的消息,安莫却并未开心,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带回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又发视频过来了,果然是安顿好就迫不及待了。”
    视频看多了只觉得麻木,他现在十分庆幸金成元还没有到把许原每一片肉都割下来才能解恨这样的做法,他现在仅存的理智就是想把许原救回来,其他的包括公司都已然没有兴趣关注。安莫点开视频,意外发现还是之前看见的黑色背景,许原依然蹲在角落里,没有金成元的脸,似乎这一次的重心彻底移向其身上。
    又被打了,他都看得出数得出伤痕又多了哪几道,像是没了生命体征一样安静的表现让安莫不由为之窒息。
    似乎是听到他内心的祈祷,轻轻的“啪嗒”的按键声响起,仿佛听见自己的声音慢慢飘起,回荡在这看似寂静的黑暗房间中,
    不,那并不是仿佛,而是真的,就在许原待的地方响起他的声音。
    “许原...看我...许原...看我...”那已经不再是相似,那根本就是他的声音,安莫呆呆的看见安静蜷曲在角落里的许原似乎动了动,缓慢抬起头茫然四处的望,比之前看到更显病态的脸,深深凹陷无声的眼神都变成囚禁安莫心脏的巨大负担,喘不过气。
    但这并没有完,茫然的许原试图睁大他的眼看清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哪,囚禁在身上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响,却也终于找到源头。
    安莫看着他半摔半爬着试图走近声源,却因为铁链的限制始终走不出那一小片地方,从最初的费力挣扎到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爬过去后整个人变得疯狂试图扑过去找到所认为的希望。
    可是他没有成功,一次也没有,每一次都只能摔在地上然后努力爬起,带着绝望的疯狂一次次的冲,脚踝与手腕原本溃烂的地方又开始开裂,却似乎没有意识。安莫只知道他的声音一遍遍麻木的重复播放,许原变得越来越疯狂,到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让自己的手向上伸出能离那个声音更近一点,流淌泪水的哭得撕心裂肺。
    那个黑暗的房间,只有绝望压抑的哭嚎,还有未曾放弃的前进与失败。当许原伸出他的手,安莫也伸出手试图抓住许原,当指尖撞到屏幕才恍然发现这只是个视频,这是金成元发给他,折磨许原的其中之一的片段。
    “这一次,恭喜你没有爱错人。”
    那是金成元,在视频上方的唯一一句话。
    两百一十:通向崩溃的道路
    “给我进去!”
    那是艾谦苏醒后模糊听见的第一句话,只记得他在意识模糊之前,靠手中人脉联系到有疑似金成元身影出现的资料走至一小黑巷子内,结果被人从身后扣住脖颈锁住双手,沾有大量迷药的不挑死死捂住自己的鼻腔,可以说连反应都反应不及,就只能晕了过去。
    “艹..果然都是些白眼狼”昏迷前,也不忘咒骂那堆坑死他不偿命的兔崽子。
    而此刻,模模糊糊被推进黑不隆冬的房间里之前瞄了眼不远处的窗,天已经黑了。意识回来以后,整个人早已摔进没有只有浅淡亮光的房中,揉揉至今不太清醒的脑袋暗自一声嘀咕:“也刚好了,省的去找人,艾谦啊艾谦..你可得争气点..”
    随身的携带的物品全部被人拿走了,看不清甚至可以说看不见房间的布置,偶尔也会有咯脚的物品阻挡道路,他只能低头看看什么物品,再继续摸索走至墙边,而这时右脚似乎提到不知名的大型物品,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跌倒下去,以为会摔在坚硬地板上的他却明显察觉自己似乎被一柔软物体接住,好奇摸了摸,像极人的皮肉与微微一颤的举动,把艾谦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手似乎摸到一层黏糊物质,恶臭味扑鼻而来带有腐化的臭味更让人心惊,借助他本身的视线努力辨认探查,低下身体双手在这团物品上来回摸索,动物特有的肌肤柔软度与温度,细弱的呼吸声与浅淡的心脏跳动起伏才让内心最糟糕的猜测放下:“许..原?”
    他的声线有些抖,如果这是许原,那么靠他现在这个猜测,虽然没死但后者遭遇的事情比他想象更凄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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