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连箭都射不准吗?

    这个强悍到令人惊讶的人真的是那个娇美柔弱的辰王妃吗?

    不过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几位夫人慌忙跟着一马当先的唐安芙身后策马而去。

    她们从西城一路赶去东城,路上遇到好几拨刺客拦截,都被唐安芙强势解决。

    晋王持令直入皇城,带着康王直奔太医署,这场营救才算告一段落。

    **

    城中最高的孤雁塔上,凉国公杜琛和淮海总督杜谦凭栏而立,各自收回手中千里眼。

    就在刚才,他们盯着的宫门大开,晋王背着中箭的康王进了皇城。

    “那么多人杀两个,竟还有一个跑了!”凉国公一锤栏杆。

    “那个使枪的女人是谁?京城中还有这一号高手,兄长你怎么没提过?”今日刺杀的人全是杜谦安排的人手,个个不说以一当百,但绝对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可在那使枪的女人面前,竟跟白菜萝卜一样,随便砍砍就没了。

    “那是辰王妃。没想到她竟有这般身手。”

    关于这一点,凉国公也是惊讶的,毕竟今天之前,京城中对这位辰王妃的评价就是只金丝雀,凭着美貌跻身到辰王身边的女人,仗着辰王宠爱,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就算借凉国公一个脑子,他也想不出来今日最终坏事的会是辰王妃。

    “齐辰的女人!”杜谦冷哼一声。

    凉国公转身说道:“今日我们的目的是刺杀寿王,既然已经成了,那便不再多生事端,你的那些刺客一个个都干净吗?”

    “放心吧。都是番邦人,京城没根基,不会有麻烦的。只是那个辰王妃……”杜谦欲言又止。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可能最终会坏了他们的事。

    “还是那句话,寿王已死。别节外生枝了。前些日子边关接连捷报,齐辰估计也快回来了。”

    “哼,那帮北辽狗真是不堪一击,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竟然只拖了齐辰两个月。”杜谦气愤不已。

    “北齐新帝刚刚登基,攻打月城的兵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一盘散沙,遇上齐辰的武威军本来就没有胜算,只可惜了裴景那小子给他们创造的好机会!”

    “寿王之死,陛下定会龙颜大怒,下令彻查。你待会儿直接出城,到城外守着,看看后续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回淮南去。淮南那边你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有人替我在衙门里坐着,不会有事的。”

    **

    寿王的尸体被送到德明帝眼前,德明帝差点晕死过去,连下三道圣旨命各部严查,却也换不回寿王的一条性命。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截杀皇子!

    背后是何等丧心病狂的一帮人。

    德明帝势必要将这些刽子手找出来抽筋扒皮。

    然而,寿王尸骨未寒,又有一道令人震惊加崩溃的消息传回——

    安南王得胜归来的途中遇不明刺客袭击,在崖边遭遇□□爆炸,随着整块崖壁坠落悬崖,那崖高千丈,落下去的人十死无生。

    安南王坠崖而亡的事情比寿王、康王当街遇袭之事还要轰动京城,所有人都懵了,因为就在前些天,他们还接连看到捷报入京,举国为安南王驱逐北辽出境,打了胜仗而欢欣鼓舞,这还没几天呢,怎么安南王就在得胜归来的途中突然死了呢!

    谁能杀得了安南王?

    这怎么可能!

    唐安芙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都笑了。

    她不相信齐辰会死。

    齐辰跟她说过,两个月就能得胜而归。

    他做到了。

    两个月的时间真的把北辽从大齐的疆土赶了出去。

    他已经胜了。

    他传信说他用不了十天就能回来了。

    坠崖……

    笑话!

    齐辰怎么可能坠崖而亡!

    编造这谎言的人究竟知不知道齐辰是谁?

    唐安芙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件事!

    她在城门口等了一天又一天,终于把北征的武威军盼了回来,但队伍里没有齐辰。

    当威远将军把齐辰的两片衣袍和被削掉一般的石榴吊坠交给唐安芙时,唐安芙也不相信。

    当全城为安南王之死披上缟素,一个月禁歌舞酒肉缅怀安南王时,唐安芙仍旧不信!

    她甚至觉得这些人都疯了。

    她整日在城门上坐着,看着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潮,等待着她的齐辰从官道那头回来。

    然而每天日出日落,就是等不到齐辰的影子。

    谢氏和唐益日日轮流到城门上来陪她,开解她,唐安杰和蕊娘还给她送吃的穿的,生怕她在城门上饿着,冻着。

    无论唐安芙怎么跟他们说自己没事,让他们不必担心,他们也都不信,然后第二天变本加厉的来安慰唐安芙。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是男主,不会死的。(作者的求生欲上线,希望不要掉收。)

    现在剧情转折正式到来,我已经努力加快这些剧情了,男女主很快就会再见的。

    第77章

    唐安芙从城楼下来, 已经是下午申时过后, 依旧是没有等到齐辰的一天。

    她走在熙熙攘攘的朱雀街上,虽然临近年关,但今年因为朝廷下令不许张红挂绿,大肆铺张, 所以比起往年的热闹场景, 今年显得冷清的多。

    风铃拿着披风始终跟随在唐安芙身后, 不敢打扰,就那么远远的跟着。

    自从得知王爷死讯后,王妃就一直是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甚至连哭都没哭过一回,只是每日雷打不动, 风雪无阻的到城门口期盼王爷回来。

    不知为何,这样平静无波的王妃更令人担忧,要是王妃也能和别的死了丈夫的女人那般哭的肝肠寸断, 可能也就没这么让人担心了。

    唐安芙走到岳来楼外,闻见饭菜的香味, 想起来今天还没吃什么东西, 便走了进去。

    她没去二楼雅间, 便在大堂中随意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认真的听小二介绍了他们楼里的菜色:

    “……近来小店也就只有这些, 朝廷管的严,好些大肉菜都做不了。”

    唐安芙表示理解:“就先前你说的那几道,随便来几样……再来壶酒。”

    “是, 您稍等。”

    小二下去办菜,唐安芙从筷笼中取出两双筷子,对抱住她斗篷的风铃招呼:

    “愣着干嘛,过来坐啊。”

    风铃上前坐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唐安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小二把酒送上来,风铃适时问了句:

    “王妃还会喝酒啊。”

    唐安芙将桌上两只倒扣的酒杯拨正,说:

    “会啊。就是以前齐辰不让喝。”

    风铃见唐安芙要给自己倒酒,赶忙接过酒壶说了句:“我来倒吧。”

    唐安芙没和她争,等风铃把酒送到她面前,她一口喝了喝了大半杯:

    “趁他没回来,我喝一点儿。你可别告诉他。”

    风铃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她也不愿意承认,可王爷确确实实就是死了,连带她哥哥风影也随着王爷坠崖,尸骨无存。

    听说那崖有千丈高,掉下去就是神仙也难活命。

    想到这,风铃不禁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得唐安芙一声赞:

    “漂亮。”

    唐安芙拿过酒壶要再给风铃满上,却见风铃伸手盖住自己的杯口,唐安芙抬头看她,只见风铃对唐安芙一本正经说:

    “王妃!您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唐安芙不解:“我怎么下去了?”风铃不喝,她就自己倒。

    “您看看这酒楼里外,还有咱们一路走来的街上都是一片缟素,王爷已经殁了,您要接受这个现实,别再自欺欺人了。”

    因为王妃的缘故,辰王府中的灵堂宛如虚设,就连牌位都被王妃用一块红布遮盖起来,并谢绝一切前来祭奠的客人,府门紧闭,然后她自己日日到城楼等候。

    这无论是看在谁的眼中,都是接近疯魔的状态。

    “风铃,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真心的认为齐辰没有死。我脑子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唐安芙说。

    “可您成天这样子,哪里像是……”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岳来楼门口进来几个华服公子哥儿,一行人你推我让,闹闹腾腾,看样子进这家酒楼前已经喝过酒,有些醉意。

    小二上前将他们迎往二楼,谁料有个公子哥儿瞧见了坐在窗边的唐安芙,带着醉眼瞧见的画面是一幅美人执杯饮酒的画面,美人如临凡仙子,缥缈绝美,不由自主的就让人驻足观望。

    他的同伴见他不走,停下喊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也惊为天人。

    “咦,那不是……”

    有个头脑还算清醒的指着唐安芙,像是认出了她。

    “辰王妃。”他小声提了一句。

    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他身边的同伴们听见了,他们面面相觑,从前只听说辰王妃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但却从未亲眼见过,如今见了,果真如此。

    这帮人以太尉之子赵庆丰和顺宁侯府世子严迟两人马首是瞻,而认出唐安芙的则是御史之孙陈云泰,其他也都是一些官宦人家的子侄,对于‘辰王妃’三个字丝毫都不陌生。

    赵庆丰是太尉赵民独子,母亲去世后,太尉未曾再娶,家中无人管教,以至于养成个酒色财气无所不沾的纨绔子弟,平素仗着父亲的声威,在外为所欲为。

    顺宁候世子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人臭味相投,都是一路货色。

    这要是以前,知道那美人是辰王妃的话,他们是决计不敢有任何想法的,可如今嘛……

    赵庆丰打了个小酒嗝儿,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脚步虚浮的往唐安芙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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