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想要以唇哺之,他激动的心脏怦怦直跳,可到最后她却用一双筷子撬开了他的嘴,像是喂猪崽子一样喂他用膳。

    到了晚上,她在屋子里支起了一口大铁锅,那铁锅底下燃着火,若非是他运用内功抵御,滚烫的热水差点就把他煮熟了。

    幸好她及时灭了火,将他背回了榻上。

    她给他擦干净了身上的水,便用被褥裹住了他,他不想让她回那角落睡觉,只好装作不经意的喊出一声声的‘冷’。

    没想到她的脑回路这样清新脱俗,本以为她会睡到榻上,以此来取暖。

    谁知道她竟然拿着她的衣裙,直接将那身娇艳的杏红色长裙穿在了他的身上?!

    最后她还是按照他想象中的那样,钻进了被窝里,她睡熟之后,便不自觉的朝着他的方向挪动而去。

    他搂住怀中的娇妻,心中油然生出一抹莫名的满足感,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此生有她便足矣,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这一夜,他睡得极其安稳,自打他被先帝封为太子后,便再也没有睡过这样安稳香熟的觉。

    如果不是僧人突然发疯,这样的日子应该还会持续十来日。

    太后观望几日之后,或许是认为他真的染上了天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只要他再隐忍五六日,便能搞清楚太后到底和谁联了手,她想拥立谁为新帝,趁此机会,将那些人一起一网打尽。

    望着惊恐无措的沈楚楚,他忍无可忍的捏住了一颗石子,他强迫自己冷静,一旦他今日动了手,便相当于暴露了自己是在装病,这些天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可他根本冷静不下来,也顾不得多想别的,他不能容忍旁人欺负她半分。

    他还是出手杀了僧人,看到闯进来的姬钰,他无比庆幸自己率先动了手。

    就算是前功尽弃,他的女人,也不需要别的男人来救。

    望着院子里的姬钰,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太后的动机,以往迷雾团团的疑惑,好像都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太后是想拥立姬钰吧?

    若不然太后将他染病的消息封锁住,姬钰怎会知道此事,还说闯进来就闯进来,妄图带走沈楚楚?

    司马致侧过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姬钰不似常人,若是姬家想要造反,那他只能小心应对,不能对姬钰硬来。

    毕竟先帝将兵符交于姬家之手,如今姬钰手握重兵,在军营中受将士们崇敬,在晋国还受百姓们的爱戴。

    便是看在将士和百姓的份上,只要姬钰一日不造反,他也就一日不能惩治姬家。

    本来他可以趁这一次,等待姬家露出马脚,但现在他已然暴露,如果他想要彻底铲除姬家,只能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太后,若不是太后将沈楚楚送了进来,他们之间便一直有隔阂,她心中惧他怕他,不管他花费多少时间精力,都很难消除这些隔阂。

    多亏太后歪打正着,她现在与他亲近了不少,他感觉她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样敬畏他了。

    甚至连姬钰这般引诱于她,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拒绝姬钰,只一心留下来照顾他。

    司马致伸出修长的手臂,动作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身子,他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头顶,心中流淌着一股淡淡的甜意。

    沈楚楚其实根本没睡着,她的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狗皇帝折腾了她两三日,到头来竟然其实是在装病!

    若是直接当场揭穿他,她又不能将他如何了去,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而她只是个妃子。

    所以方才她干脆直接闭上了眼,就让他误以为那只是一场错觉,且看着明日她如何报复回去,她若是不让他尝些苦头,往后她就跟他一个姓!

    沈楚楚想着想着,就这样倚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只感受一阵困意席卷而来,脑子变得混沌起来。

    没过多大会儿,她便睡得熟了,晶莹剔透的口水,缓缓从那微微张开的小嘴中淌了下来,沾了他一身。

    翌日她醒过来时,已经被他又搬运回了角落里,她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便推开了木门。

    沈楚楚打了个哈欠,从包袱中取了一身粉嫩的宫装,神色从容的朝着狗皇帝走去。

    这是前不久内务府刚送来的春装,比冬装要稍微单薄一些,也不像是冬装一样,肥肥大大的没有腰身。

    沈楚楚吃力的将他身上的杏红色长裙扯了下来,换上了这一套淡淡的粉红桃花蚕丝长裙。

    这套粉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有些稍大,但是穿在狗皇帝身上,却十分合体,连他玲珑有致的腰线都勾勒了出来。

    沈楚楚满意的打量了两眼,而后将桌子面朝下,桌子脚朝上,把桌子反着放在了地上。

    她扛起他沉重的身躯,顺手将他扔在了翻过来的桌子里。

    沈楚楚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脸:“皇上,听闻多晒太阳有助于身体恢复,臣妾这就带你去晒太阳。”

    桌子的四个脚正好像是围栏一样,可以保护狗皇帝不从里头掉出来。

    她拉着桌子往院子里走,桌面在地上摩擦,司马致四脚朝天的躺在里头,身子被卡在了像是箱子一样的桌子里不得动弹。

    许是她弄出的动静太大,刚把他拉进了院子里,院子外的侍卫便打开了门,朝着里头观望起来。

    当侍卫们看到穿着一身娇嫩的粉红色桃花长裙的皇上,他们震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这,这是皇上?

    皇上竟然还有穿女装的爱好?

    他们呆滞的看着司马致,司马致虽然没有睁开眼,却也感受到了四处投来了道道灼热的目光。

    他恨不得给自己挖个洞,将自己立马埋起来,可他现在是昏迷不醒的病人,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司马致可算体验到了什么叫自讨苦吃,原本他一直装作昏迷不醒,是想多享受一两日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

    在木屋里,她给他穿女装,他也就忍了,毕竟没有外人看见。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看见他穿女装是什么样子了,往后怕是晋国内又要多皇上有女装癖的谣言了。

    侍卫长刚想上前询问一句,一扭头便看到了一抬步辇,他望着步辇上坐着的人,连忙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院子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后娘娘驾到——”

    第64章 六十四条咸鱼

    当沈楚楚听到太监的声音, 第一反应是太后要来杀人灭口了,可下一瞬她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太后做了这么多天的表面功夫,想来就算是要杀他们, 也是私底下派人暗杀了他们,怎么都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直接过来灭口。

    事实证明,沈楚楚想的没有错,太后的确不是来杀他们的。

    太后从步辇上缓缓而下, 朝着院子里走去,她的面容看起来苍老又疲惫, 仿佛一下老了十多岁。

    沈楚楚瞥了太后的老脸一眼,心中琢磨着就几日不见,太后怎么突然衰老了这么多。

    莫非是太后以为狗皇帝快要嗝屁了,所以天天乐得睡不着觉,熬夜熬的太厉害了, 就成这幅德行了?

    当太后的眸光扫向院子的某个娇嫩少女心的粉裙子时, 她的眼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 神色也僵硬了几分。

    沈楚楚见太后愣在那里不动,起初还以为太后是害怕被狗皇帝染上天花。

    可她对着太后行过礼之后, 太后依旧一脸呆滞,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干了什么好事。

    她心跳乱的不成拍子,微微苍白的小脸上显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这是太过惊慌留下的痕迹。

    搞成这幅模样, 她该怎么跟太后交代?

    太后这个人背地里蔫坏蔫坏的, 又是偷挪国库钱财, 又是勾结前朝官员, 可表面上太后却最是喜欢维持什么规矩方圆。

    若是太后问起来,她总不能还说狗皇帝尿床了吧?

    此时不同以往, 狗皇帝瞧着高烧不醒,其实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以狗皇帝记仇的性子,若是她敢出口诋毁他的高大威猛的形象,届时回到皇宫里,指不定他又要如何报复回来才是。

    太后不负众望的开了口,她语气中带了一抹淡淡的质问:“楚贵妃,皇上身上穿的是什么?”

    沈楚楚老实巴交的回答道:“宫装。”

    太后:“……”废话,好像谁不知道一样!

    “哀家是问你,皇上为何身着女装?”她面色不改,换了一种问法。

    太后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沈楚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琢磨着如何回复比较稳妥。

    她肯定是不能说实话的,既然狗皇帝到了此刻都不愿意睁开眼睛,说明他肯定不想让太后知道他现在已经清醒了。

    既然如此,她还是编个瞎话吧。

    “皇上昏迷之间喊着冷,臣妾又没带御寒的衣裳,恰好臣妾身上穿的多,便脱下来了一件给皇上套上了。”沈楚楚心中慌成老狗,面上却毫无惊澜之色。

    她不能让太后知道她带了包袱来,云瓷是偷偷帮的她,太后定是不知情的。

    若是让太后知晓了云瓷帮着她隐瞒此事,肯定会私下惩罚云瓷。

    沈楚楚不给太后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就佯装出一副不满的模样,开始告状:“太后娘娘能来真是太好了,这里的僧人将皇上和臣妾锁在屋子里,连膳食送的都是粗茶淡饭,臣妾想要御寒的被褥,僧人更是毫不理会……”

    “皇上近几日身体有所好转,但也禁不住如此折腾,太后娘娘一定要为皇上和臣妾做主啊!”说到最后,她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闪烁出了晶莹的泪花。

    她说的话皆是七分真,三分假。

    这僧人故意克扣膳食是真,将他们锁在屋子里也是真,假的是她并未主动找僧人要过御寒之物,因为她知道僧人肯定不会给。

    她现在就是在装傻充楞,他们被关在屋子里乃是太后授意,送来猪食虽说跟太后没关系,但太后肯定也不至于毫不知情。

    太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要熬死狗皇帝就算完事了。

    她故意提起这些,一是想转移话题,让太后将视线从狗皇帝的衣裳挪到此事上来。

    二是想提醒太后想起来,她和皇上这些日子受的所有罪,都是拜太后所赐。

    怕是太后已经知道皇上没有染上天花了,毕竟姬家和太后是一伙儿的,那日狗皇帝出手救了她,便相当于暴露了自己没有高烧昏迷。

    通过此事,她都猜到了狗皇帝没得天花,以武安将军的聪明才智,定然比她更早猜到才是。

    若是如此,武安将军肯定会将此事告诉太后,以太后谨慎的性子,自然要把手上的造反计划停一停,过来探望一下狗皇帝。

    如果她没猜错,太后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想试探一番他们的态度,然后再考虑是否将他们带回皇宫。

    所以她将之前受的罪都推到了僧人身上,她想让太后知道,虽说他们受了不少罪,但他们并不觉得这是太后的所作所为,而是认为这些都是僧人背着太后犯下的错事。

    只有装糊涂,太后才会放松警惕,若是她直接指着太后的鼻子一条条落实太后的罪名,怕是太后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当场就要弄死她。

    果不其然,太后听到她第一句话,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听完她第二句像是告状的话,难看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太后面上带着一丝怒气,对着侍卫长质问道:“哀家让你将皇上送到宝莲寺养病,你怎可将皇上带到这样破落不堪的地方,还任由下等的僧人这般欺辱皇上?”

    侍卫长一愣,而后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太后是想让他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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