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致:“???”

    “这药很管用,一日三次,十日见效。用法也十分简单,皇上用指尖沾着药膏,塞进去转一圈即可。若是皇上自己不好抹,也可以让杨公公帮忙掰着些。”

    司马致:“…………”

    暖阁中安静了一瞬间,随即响起一道愠怒的低吼声:“沈、楚、楚——”

    沈楚楚已经在他出声之前便溜了,早在她看到临妃拿出了小瓷瓶时,她便感觉到一丝不妙。

    那瓷瓶上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是三个大字——痔疮膏。

    她再也顾不上拉临妃了,连忙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刚一出乾清宫,便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怒吼。

    她当然不会回去,瞧狗皇帝这么愤怒,怕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暂时还不想英年早逝。

    沈楚楚前脚刚走出乾清宫,还未坐上步辇,便看到了袅袅而来的嘉答应。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这几日虽然她足不出户,却也不是聋子。

    听碧月说,嘉答应整日混迹于御膳房,每日变着花样的给狗皇帝炖补汤。

    自打狗皇帝回了宫之后,嘉答应一天最少来两次乾清宫,但次次都见不到狗皇帝。

    不过嘉答应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灰心,每日还是坚持送着补汤,风吹雨打日日不变。

    看见步辇上的沈楚楚,嘉答应先是一愣,而后上前两步,对着她福了福身子:“贵妃娘娘吉祥。”

    沈楚楚不准备与嘉答应纠缠,见嘉答应守着规矩来,便也没有故意为难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她。

    太监们用力抬起步辇,准备向前走去,嘉答应却丝毫没有要挪开位置的意思。

    见状,沈楚楚挑了挑眉:“你还有什么事?”

    嘉答应咬住下唇,面上厚重的白纱在风中飘扬:“娘娘刚刚见过皇上吗?”

    她的眼眶微红,眸中隐隐含着泪水,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奶猫,看着可怜极了。

    风儿抚起她的面纱,光滑的脸蛋上,有两三道极为丑陋的疤痕,狰狞又蜿蜒,像是一条条毛毛虫。

    沈楚楚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挑唇一笑:“你觉得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往日沈嘉嘉害她的时候,可从未留过一次情面。

    御花园撞破奸情是这样,校场射箭是这样,上元节游船也是这样。

    若不是沈嘉嘉此次都不留一点余地,彻底惹急了她,她也不会在赏花宴上反击。

    沈嘉嘉为太后挡猫爪子,又因为那只猫毁容,这的确是可以激起太后的怒气,从而促使她在赏花宴上受罚。

    可她也不知道沈嘉嘉哪里来的自信,就这般确信被猫爪子挠伤的脸,还可以恢复如初。

    她从朱砂安神丸中,高温提炼出了硫化物,硫化物又俗称为水银,水银中有剧毒。

    那日赏花宴之前,她让碧月在猫爪子上涂抹的东西,便是这水银。

    水银覆在猫爪子的表层,当猫爪子挠伤了沈嘉嘉的脸,随着伤口渗出血道,那水银也会跟着一起埋入肌肤中。

    原本可以恢复的伤口,会因为水银而不断溃烂,就算最后伤口愈合了,脸上也会落下难以修复的疤痕。

    沈嘉嘉害得原主落魄成那样,又将她险些置于死地,若非是她命大,早就不知被人杀害多少次了。

    阴狠如沈嘉嘉,动辄便是想要取她性命,她认为自己的反击和沈嘉嘉比起来,简直无足挂齿。

    如今沈嘉嘉落得如此模样,根本就是作茧自缚,罪有应得。

    沈楚楚没有耐心和她耗下去,所幸便让下人抬起步辇,从嘉答应身旁绕了过去。

    这一次,嘉答应没再说话,只是无言的垂下头,沉默了起来。

    步辇走出没多远,沈楚楚似乎听到了临妃的声音:“贵妃娘娘,你等等臣妾!”

    她脸色一黑,连忙对着抬步辇的太监吩咐道:“快!快点跑起来!别让她追上了!”

    临妃还是没有追的过她,一回到永和宫,沈楚楚便大门紧闭,还特意叮嘱碧月,千万不要将临妃放进来。

    “若是临妃非要进来,你就说本宫身子乏了,已经安寝了。”沈楚楚仍旧心有余悸,她撇了撇嘴:“皇上要来的话,也这么说。”

    碧月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站住了脚步:“娘娘,十日之后便是击鞠比赛,您这两日要不要去马球场练一练?”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没说清楚,轻声提醒道:“除了咖妃因为禁足不能出宫,其他的小主们每日都去马球场苦练球技,虽说您的马球打的不错,但您入宫半年多未曾碰过马球了。”

    击鞠,也被称为打马球,在晋国极其受贵族喜爱。这项运动男女皆宜,每年晋国都会举办击鞠比赛,将大臣们凑到一起切磋球技。

    而每年一次的击鞠比赛上,最有意思的并不是大臣与皇上打马球,相比之下,众人们更喜欢看的是女人们凑在一起打马球。

    大臣们的家眷,不管是夫人、小姐还是公子,都可以在这一天来到皇宫里比赛打马球。

    而后宫嫔妃也是会

    参与进马球比赛里,与大臣们带来的女眷一起切磋娱乐。

    除了切磋球技之外,这一天还有些像是相亲局。

    很多单身适龄的小姐们,平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觉得满意就直接出嫁了。

    在这击鞠比赛上,那些大家闺秀的贵族之女,可以尽情观赏男人们英勇的身姿,顺带还可以为自己的婚事掌掌眼。

    若是遇见了喜欢的男人,就可以向他提出一起打马球,男人便会通过打马球的过程,来了解女子是否适合迎娶回家。

    一般来讲,越是出身高贵的女子,打马球的技术也就越好。

    皇上的嫔妃们虽然已为人妇,可若是能趁此机会出出风头,给皇上脸上争光,皇上一高兴没准晚上就会宠幸了那嫔妃。

    想当初太后便是倚靠着精湛的马球技术,从众嫔妃中脱颖而出,重获了先帝的恩宠。

    这种好机会,后宫的嫔妃们自然不会愿意错过。

    沈楚楚一听碧月的话,脑袋都大了。

    她根本不会打马球,可挨不住原主会。

    原文中并没有详细提及原主是怎么会打马球的,对于原主会打马球这事,作者只是草草的一笔带了过去。

    因为后宫嫔妃都会打马球,所以沈楚楚合理怀疑作者只是为了能让沈嘉嘉顺利打脸原主,爽文只要无脑爽就好了,至于原主为什么会打马球,这个并不重要。

    其实原主不光会打马球,还打的十分不错,在击鞠比赛上,差一点就赢了沈嘉嘉。

    注意,是差一点点,说白了原主的存在,就只是为了衬托沈嘉嘉这个女主罢了。

    “本宫能不能不参加?”沈楚楚长叹了一口气,苦着脸问道。

    碧月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娘娘,您现在是后宫表率,怎能不参加击鞠比赛?”

    旁的由着主子也就罢了,这击鞠比赛每年一次,不光皇上看重这比赛,臣子贵族们都私底下苦练球技,就眼巴巴的等着在这一天上出风头呢。

    主子若是不参加,便相当于失了皇族的脸面,也算是抹了臣子贵族们的面子。

    沈楚楚自然是明白碧月的意思,可明白归明白,她对打马球完全一窍不通。

    她在现代接受贵族式教育时,只学过高尔夫球,打马球这种刺激的多人运动,她也只是在电视里见过。

    “明日再说,本宫今日有些累了。”沈楚楚生无可恋的趴在榻上,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狗皇帝选秀之事,她本来搞得好好的,只待他欣然同意,她就可以拿着画册去办选秀的手续了。

    他挑三拣四的,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到头来她又要重新筛一遍画册。

    她忙的一个脑袋两个大,哪有功夫去练打马球?

    事实证明,拖延症晚期的人,永远会在明天找到新的借口逃避现实。

    明日复明日,沈楚楚一直将练马球的事拖到了第三天,碧月已经急

    的火烧眉毛了,她才不情不愿的坐上了前往马球场的步辇。

    马球场位于校场内的东南侧,从永和宫出发,要途径御花园,再行走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到。

    沈楚楚被步辇掂的昏昏沉沉,暖阳打在她脸上,她更是觉得困倦之意不断袭来,只恨不得立马打道回府,去床榻上睡个三天三夜。

    当步辇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沈楚楚听到了女子们嬉笑的声音。

    她懒洋洋的抬起眸子,眯着眼睛朝着声源望去,只看见莲花湖旁的凉亭里,坐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嫔妃正在说笑。

    那嫔妃中,有她多日未见,被狗皇帝禁足半月的咖妃,还有带着面纱的嘉答应,以及咖妃原来的狗腿子常贵人。

    常贵人上次在斋宴上,受咖妃指使抢走她的锦囊,帮着咖妃污蔑她偷人,这账沈楚楚可一直都记着呢。

    不过沈楚楚现在没空搭理她们,她得去马球场学一学怎么打马球。

    虽然临时抱佛脚不一定有用,但她要是不抱佛脚,比赛当天她就会沦为整个晋国茶余饭后的笑话。

    沈楚楚对着抬步辇的太监吩咐了一声,让他们绕着莲花湖走,免得碰上了她们还要周旋一番,实在是浪费时间。

    凉亭中的几人许是说笑的太过欢乐,沈楚楚从一旁绕了过去,几人也没有发现。

    谁料到躲过了她们,却因为绕路撞见了来御花园散步的临妃。

    临妃一看见她,便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朝着她扑了过来。

    “贵妃娘娘,你为什么一直不见臣妾?”临妃看起来有些委屈。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后也可以不见临妃。

    “本宫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怕将病气过给妹妹,所以才不见妹妹。”她面上带着职业假笑,张嘴便是客套的话。

    原本这只是一句客气话,谁料到临妃听了,双眸中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贵妃娘娘对臣妾真好,比母皇对臣妾还好。”

    这母皇指的便是凉国的女皇了。

    沈楚楚被临妃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临妃的童年过得是有多凄惨,她不过是说句客套话,临妃怎么就听不出来?

    明明那日在洗尘宴上,她瞧着临妃还挺正常的,宴会上的临妃不光身上带着飘飘的仙气,言行举止也是神秘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如今不过刚刚接触一次,那些美好的幻想,都被无情的打破成了渣渣。

    “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待到下次有机会,本宫再与你喝茶闲聊。”她实在受不了,临妃用那种纯真到毫无杂质的眸光望着她。

    临妃倒也没有纠缠,她们凉国的女子都是性格直来直去,既然楚贵妃说有事情,那肯定就是有急事。

    “好,臣妾去凉亭里坐坐,贵妃娘娘有空了记得来找臣妾。”

    说罢,临妃便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

    沈楚楚望着临妃的背影愣了愣,小嘴张了张,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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