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伸手拨弄,或是抬手掩面,佯装欢欣,听说许多富太太都是这样炫耀自己鸽子蛋一般大的钻戒。因此,苏若雨若有似无地抚着自己的耳坠时的那副良苦用心,温澜感受到了,彻彻底底,毫无遗留。

    “景哥哥,温姐姐会不会不高兴?”苏若雨踮了踮脚尖,低声在霍容景的耳边喃喃,可她的声音,温澜却听得真切。

    照理说,一个已经成年的女人在公众场合之下做这样的小动作,难免显得不够大气,可奇怪的是,当苏若雨踮起脚在霍容景耳边小心翼翼地说着悄悄话时,并没有给人难登大雅之堂之感。

    相反的,苏若雨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怯懦,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是那样的柔软,仿佛在告诉别人,她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孩,不论她做什么,都是正常的,都是应该的。

    “不高兴?”霍容景淡淡一笑,抬起手,虚虚地在苏若雨的耳垂上揉了揉,“怎么会呢?你戴起来这么好看。”

    原来霍容景知道,知道温澜对这幅耳坠的存在并不意外,更知道她对这礼物是心心念念的。可是,他却故意招惹她,故意激怒她,仿佛这样做,对他而言是一件值得感到快乐的事儿。

    真是个变态。

    暗暗地在心中下此结论之后,温澜的心情很快便平复了下来,何必和一个幼稚的神经病置气呢?既然他热衷于演绎花花公子般运筹帷幄的戏码,那她就配合他。反正从小到大,她也不是没看过豪门争斗中大房与各种小三斗法的戏码。

    于是温澜便轻轻一笑,若无其事地看了苏若雨的耳坠子一眼。

    “苏妹妹,这幅耳坠,你自己留着玩吧。别人玩过的东西,我不要。”清咳了一声,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原来有钱也并不一定能买到好货,这珍珠的成色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样呀……”

    直到温澜转身离开,苏若雨都没法想出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话把她这明显的挑衅话语给呛回去。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温澜便开始喊她苏妹妹,仿佛是存心膈应她一般,一声一声,喊得婉转动听,却令她感到刺耳。

    抬起头,苏若雨无辜地望着霍容景,他却只是淡淡地笑着,望着温澜的背影时,眼神中藏着深深的兴致。

    这样牙尖嘴利的温澜,霍容景从未见过,他突然发现,这个游戏若是就这样继续玩下去,也挺有滋味的。

    温澜转身去侍应生那里拿了一杯鸡尾酒,仰头便喝了下去。当酒精灼着她的胃时,她才赫然意识到,喝酒对一个歌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酒精会伤害她的嗓音,这是lisa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但是她实在是气得要命,才姑且将这茬给忘了。

    温澜永远都无法忘记,小时候与母亲一起看一部港剧的情景。

    那部港剧说的是一个豪门家族的故事,剧集中有两个女主角,一个是男主人的大老婆,一个是他的小老婆。大老婆和小老婆总是争斗,勾心斗角之余,却又在男主人面前表现出其乐融融的样子。温澜不解,她问,“妈妈,为什么这个叔叔有两个老婆呢?”

    妈妈笑着打趣,“澜澜,一些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所以啊——花,心的男人就会找好几个老婆,跟古时候一样。”

    温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我们家也有钱啊,怎么爸爸都没有找小老婆呢?”

    妈妈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爸爸是个好男人,是个专一的男人,所以妈妈很幸福。澜澜以后找老公的时候也一定要放亮眼睛,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

    温澜一咬牙,郑重其事道,“当然了,以后我的老公,一定会很疼我!如珠如宝一样对待我,就像是妈妈一样。”想了想,她又困惑了,“可是如果他对我不够好,我不够幸福,怎么办?”

    温爸爸朗声大笑了起来,“如果他对你不够好,爸爸就打断他的腿,再把你接回家来。我们澜澜那么优秀,有什么好怕的呢,大不了可以回娘家呀……”

    当时温澜本来还想问,什么是娘家,但是后来妈妈笑着打断了这番话,她说,“看我把话说到哪里去了。我们别跟小孩子说这些有的没的,澜澜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丫头,怎么可能不幸福呢?”

    长大之后的温澜,才明白什么是一语成谶。

    温澜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怎么总是在回忆里驰骋,不知不觉,便随着回忆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去了。

    她想,一定是这段时间太累,于是对父母的思念便越来越深,惹得她经常胡思乱想。

    回过神时,霍容景已经回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了,而苏若雨仍站在她的面前,看起来忧心忡忡。

    “温姐姐,你还好吗?不如我和景哥哥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我看你都快站不起来了,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看你得拍个片好好照一照呢!”

    照照照,有什么好照的,小心我拿照妖镜,照得你原形毕露!

    当然,这话温澜只在心底说说。

    摇摇头,温澜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你去睡吧。”

    苏若雨装作不刻意地扫了霍容景一眼,见他正靠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财经杂志,纸张却迟迟没有翻动一页,便已明了他对温澜并不是不在意的。

    于是她坚持道,“不行,你摔得这么严重,一定得去看看医生。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去医院,那我把我的私家医生叫过来,好吗?”

    苏若雨边说,边下楼,走到霍容景面前,“景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随手将杂志搁在一边,霍容景站起来,淡淡地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去洗个澡。”

    说罢,他便直接从温澜身边走过,上了楼。

    没过多久,浴室中哗哗的水声便传来,久久没有散去。

    也不知道他在傲娇个什么劲,温澜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而后终于有力气扶着楼梯的扶手站了起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温澜对苏若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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