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长舒了口气,他们引起的小小骚乱已经平息了,她却看见他高挑狭长的黑色身影从侧门里闪了进来,他已经摘下了面罩,那浅金色的发拢向脑后,梳理的很整齐,高挺的鼻,深陷的冰蓝色的眼睛,只有他人一出现,不需要盛装打扮,永远是那么耀眼夺目。他无暇四顾,正在快步向露台的方向走去,显然是去找她的。

    “对不起,我得走了……”她突然间有些慌乱,“钟楼怪人”却突然间拉住了她的手,碧云回头看去,只见那丑陋的面具下面,一双清澈的碧绿的眼睛里装着满满的诚意,正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间,午夜的钟声响了起来,几声礼炮也响了起来,舞池上方那个巨大的花球绽开了,漫天是金色碎片和花瓣,整个大厅里的人们开始欢呼,碧云瞪大了眼睛,想听他在说什么,可是一片嘈杂声中,她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她的余光瞥见,在舞池的另一角上,那高大俊美的黑衣男子,已经被几个打扮各样的女人团团围住了,她急着想从他的掌中抽出手来,却被他拉了过去,他的力气太大了,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揽在了臂弯里。

    “午夜十二点了,难道公主就要消失,钻进南瓜车里么?可你是白雪公主,不是灰姑娘。”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钟楼怪人”的话。

    一瞬间,她的面罩被他摘了下来。

    “钟楼怪人”怔住了,她的脸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孩。有一张清秀的美丽的面孔,柔和细腻的五官,两条蓬松的攒着茉莉花的黑色长辫子,就是她原本自己的头发,那乌黑的眼睛里,绽露着娇羞的神情,从他合不拢嘴的表情来看,他的惊奇并不亚于她。

    “非常抱歉。”他无错地道歉,声音有些低哑,把那个银色的眼罩递给了她。

    碧云接过来,慌忙把面罩戴上,双手扯着裙摆,扭头向着露台跑去。

    “竟然是一位黑眼睛的公主。”披着黑色斗篷的“钟楼怪人”立在舞池的中央,碧绿色的目光从那丑陋眼睛的孔洞里直直地射出,望着“白雪公主”仓皇逃离的背影发呆。

    他缓缓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一点点露出他本来的面目,碧云并没有看到,这个“钟楼怪人”丑陋怪异的面具下,耀眼的金黄色的头发被那面具弄的有些凌乱,有着一张多么英俊的棱角分明的脸,浓密的眉毛,高直挺立的鼻梁,微抿着的薄唇似乎透露着一丝拘谨,那深陷的眼窝里却是如星光一样炯炯有神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贴一些图片,供大家欣赏。

    47第三幕—20神秘的字条

    碧云狼狈地逃到了花房边的小露台上,回想起刚刚被那个冒失的家伙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有些惊心动魄,不过幸好是在午夜钟声响起,人们欢呼沸腾的时刻,应该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在这个国家,像她这样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异族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遭遇到异样的眼光。那个“钟楼怪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她却能想象到那面具下的表情。

    “宝贝,你在这儿!”突然间,她被一个强劲有力的臂弯紧紧抱了起来。

    “啊!”碧云惊叫了出声,转头只见是一张丑陋的小矮人的脸,她才松了口气,有些嗔怪地说:“原来是你,吓死我了,刚刚怎么去了那么久?”

    “好闷,”他把小矮人的头套取了下来,露出了他原本的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抱歉,刚刚我想把这个鬼东西摘下来,可是在舞池里的时候,还是戴着的好,毕竟是化妆舞会,不然会惹麻烦的,”他说着轻声哼笑了出来。

    碧云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只见他那浅金色的发有些凌乱,因为汗湿了,发丝粘在额头上,她从手包里取出丝帕,轻轻为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我想,有很多人想要跟你跳舞。”她看到他们身后已经聚集了许多盛装打扮的女郎,她们和身边的男士们搭讪,但是余光始终扫过他的身上,那股蠢蠢欲动心照不宣。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执意要带上胶皮头套,扮作滑稽的小矮人了。或许他是不希望受到任何干扰,只想专心地跟她跳舞。

    “是么?我看不见。”他毫不在乎那些嫉妒的目光,牵着她的手远离舞池,来到了灯光昏暗的花房背后。从后面环抱起她的腰身,侧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玩的高兴么?今晚的夜色真美。”

    “今夜的月亮真大,真圆,该是十五了……”望着夜空,她突然间有些惆怅,又是月圆的夜,与家人分别了许久,不知道故乡的亲人们过的怎样,拜托艾米丽寄送的电报一点回音都没有,一想到这里,她的双肩就忍不住颤抖。

    “冷么?”他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她的肩膀上。

    她披着他的风衣,腰身还是陷在他的怀里,被他的双臂紧紧地禁锢,她无奈地叹气,自己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第一次来舞会的时候,他逼着她穿上一双水晶的鞋子,他用冷酷无情的刑罚来禁锢她,现在,他已经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仍然禁锢着她,只不过,这次是用他火热的爱情。

    “我的天使,为什么流泪?”

    “风吹来的沙子,迷了眼睛……”她揉揉眼睛,心里清楚他读不懂她的乡愁别绪,也就不会自寻烦恼。

    “你的眼睛很美。特别是你流泪的样子,楚楚动人。”他轻轻为她解下了羽毛做的面具,把她乌黑的眼睛看得更加仔细。

    她被他的双臂制住,抬眼对上他那动情的蓝色眼睛,只见那眼睛里的光渐渐变得浑浊起来,她紧张地四下观望着,这里很隐蔽,并没有人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这个家伙要在这里做点什么。

    “不要,盖尔尼德,不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吻上她的唇,长舌尖趁着她开口拒绝的机会切入她的口腔,吸吮着她的甜蜜,她被他的舌尖挑动得头脑发晕,双臂已经不听使唤地攀上他宽阔的肩膀。“不然,我们回家去吧,或许可以。”她被他吻地脸颊发红,心跳加速,说话也断断续续。

    他环顾左右,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

    “在这儿?”碧云的眼神有些惊慌。

    “对,就在这儿。”月色下,他俊美的五官,更像个妖媚的吸血鬼。他从后面掀起她的裙子,将她的臀部抱向自己,并试图解开那裙撑下面的紧身衣。

    “不,不要,没有艾米丽的协助,我穿不上紧身衣。”她死死抱住胸部,不肯就范。

    “恩,好吧,那就这样。”他的身子靠在一棵大树上,一手勾住她的后脑,按向自己。

    ……

    他两手扶起她,拿着她的丝质手绢轻轻蘸拭着湿润的唇。她的妆全都花了,不停地眨着黑色的大眼睛,脸红的像番茄一样,让刚刚释放了**的他心神荡漾,“我的天使,我好爱你。你这副清纯的样子,怎么能该死的这么性感。”

    “你这个色狼!”她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啃咬着她的脸颊和耳朵,“听我说,宝贝,下一次不要再穿紧身衣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他双手系上腰带,低头看着她衣衫不整的前胸和花猫一样的小脸,显然他们不能再回到舞会现场了。

    她的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这个家伙的**总是很强烈,只要是兴致来了,随时随地地要求她提供这种服务。可是她来不及害羞,只听到有什么人径直朝这边走来了,她赶紧躲到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后面。

    一个高大的男人楼着一个穿着礼服的女人,他们调笑着来到这里,不一会,男人把女人按在树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女人由浪荡地笑到发出阵阵□。那□声越来越大,碧云的脸更红了,不用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开始切入正题。他的车子已经开到了树林外面,车灯打开了,她明白司机的意思,是让她从树丛里出来。可他并不知道树林里还有一对正在激情中的男女。男女听到了喇叭声,立刻草草结束,穿好衣服沿着小路,快步逃跑。

    他见她好久不出来,遍也钻进树丛寻找,却看见她满脸羞红,躲在大树后面。“宝贝,你还在害羞么?”他把她拉了出来,“我们回家,我保证让你满足。”

    她被他塞进了车子。他坐在后座上,握着她柔嫩的小手,时不时地打量她粉红的小嘴,“不,不要这样看着我。”她把脸别过去,不看他,可是车窗上映出他黑色的晚礼服和俊美的轮廓,她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双腿,刚刚在树林里,那对男女在树上寻欢作乐的场景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

    一丝刺眼的阳光把她叫醒,伸了个懒腰,昨夜舞会上跳的太剧烈,让她腰酸背痛,环顾左右,枕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些日子,他通常在早晨六点半出门,以往她都会跟他一同起来,陪他吃早餐,再送他上班,可能是昨夜实在是太累了,竟然没有听到他起床的声音。

    碧云从床上起身,对着梳妆台的镜子,简单地拢了一下蓬松的头发,却发现如云般的黑发上,有很多的珠花和茉莉花头饰,它们还是牢牢地扣在发丝上的,她像往常那样呼唤着女仆的名字,“艾米丽,帮我弄弄头发。”

    连连叫了几声,不见答应,碧云来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上,却惊奇地发现原来他并没有出门,而是站立在门口,女仆艾米丽也站在他的身边,气氛有些怪异,艾米丽没有像往常一样,拉开大门,送他出门。

    碧云看得出她的神色非常紧张慌乱,急于解释什么,“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动过您的公文包……”

    “艾米丽,你在撒谎。”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并没有威胁性,却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瘦弱的褐发女仆在他的逼问下浑身战抖,颤动着嘴唇,不停重复刚刚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碧云的大脑立刻从懵懂中清醒,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场面似曾相识,或许她该狠下心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思索了几秒钟之后,她还是本能地决定该做点什么。

    “是我动的。”碧云站在楼梯口上,穿着一件紫罗兰色的真丝睡裙。

    他抬眼望向她,只见她从二楼轻步走下楼梯,来到了他的面前,仰望着一身制服笔挺的他,玫瑰色的面颊泛着羞赧的红晕,拉住他的胳膊,让他的上身微微地下俯,踮起脚尖,小声在他耳边说到:“是我,我原本想给你塞一封信的。”

    “信?”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你等我一会儿。”碧云转身飞奔上楼,来到了卧室里,打开了大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急急忙忙从那一大叠的小心翼翼封缄好了的白色信封里,抽取出了一封,快步跑回到大厅里,见他仍旧是站在原地,她夺过他的黑色公文包,打开了扣子,把这个小小的白色信封塞进了夹层里,又把公文包双手递给他。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他接过了公文包,唇角微微上扬,盯着她着问。

    “不告诉你,等你到了办公室,自己打开看吧。”她低垂下头,显露出害羞的样子来。

    “喔,”他轻应了声,红唇畔带着笑意,“真是让人期待。”

    “你要迟到了。”碧云轻轻推了他一下。

    “看来是我误会了,艾米丽,我向你道歉。”他冰蓝色的眼睛扫过女仆局促不安的脸。

    女仆只是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微微点头致意,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碧云挡在女仆身前,为他开了门,他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俯身在她娇嫩的腮边轻吻了一口,冰蓝色眼睛里闪烁了一下,“再见,宝贝。”

    她羞红了脸点点头,叮嘱了句:“晚上早点回来。”

    他略迟疑了下,“今天晚上我或许会有点事情,到时候等我电话,好么?”

    她乖巧地点头,目送他出门,从那顶棚上爬满了幽深的绿油油的藤萝的台阶快步下去,上了黑色的梅赛德斯,司机发动了车子,向着林荫大路驶去。

    碧云扶住门,一直看得那车子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才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他怀疑是艾米丽动了他的公文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的编制和军衔不是秘密,然而,他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去了哪里,会见了什么人,以及那个沉重的黑色公文包里面装的东西,都是机密,她才回想起来自己经常看到他的公文包放置的位置有些微的变动,艾米丽也常常在旁边若无其事的晃来晃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心头。她曾经遭遇过一个女间谍伊丽娜,难道艾米丽也是别有目的。但是,刚刚的情况太危急,她来不及想那么多,还是挺身而出,保护了这个女仆。

    “艾米丽,到二楼的会客室来一下,我想跟你谈谈。”碧云轻轻走进了厨房,对着正在俯身整理杯具的女仆说到。

    艾米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和另一个中年的夫人对视了一眼,跟在碧云身后,上到了二楼的会客室里。

    “凯蒂小姐。”艾米丽显得有些紧张,两手不安地搓着围裙。“你找我?”

    碧云微微侧着身子坐在皮质的大沙发上,她乌黑的眼睛直望向女仆,这个女孩是她在帝国大酒店里认识的,她觉得艾米丽应该不是一个职业的间谍,至少比起那面大敌当前却不改色心不跳的伊丽娜来说,她的表现逊色太多了,刚刚只是在门口被他盘问了一句,就明显地表现出紧张不安,甚至是恐惧。“我不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因为什么目的来到这栋别墅里的,但是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你斗不过他的,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吧。”

    “凯蒂小姐,你在怀疑我么?”艾米丽满眼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你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人,以这样的方式接近他,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会被利用的,最后弄的连命都丢了。你还是走吧,我会想个理由跟他解释的。”

    艾米丽犹豫了许久才开口:“事实上,我是为了你,凯蒂。”

    “你说什么?”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事到如今,我只好跟您说实话了,”艾米丽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一天,您还在床上休息,我听到了先生接到了一个上级打来的电话,好像是为了故意躲着您,他从二楼到了一楼的大厅里,我就神差鬼使地拿起了书房里的听筒,我发誓不是为了窃取什么机密,电话里的男人说,”她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地开口说到:“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女孩,让他去跟那个女孩见面……”

    “女孩……什么女孩?”碧云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管是真是假,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里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就是,要结婚的对象。”

    “结婚的对象……”她问的有些愕然,彷佛还没有完全听懂。

    “我可以对上帝发誓绝不是在说谎,今天早晨的确我是动了弗里德里希先生的公文包,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清楚的写着,和那个女孩约见的时间和地点。”

    “约见的时间和地点,你的意思是说,他要跟那个女孩去约会么?”

    “就是今天晚上8点,在威尔大道的咖啡馆里。对方是一位国防军上将的小女儿,她叫……”

    “好了,不要说了,你一定在骗我。”碧云打断了她的话。

    “我可以发誓,这是千真万确的,”艾米丽显得非常着急,眼睛里闪着泪光,“您不信任我并没有关系,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欺骗!”艾米丽提高了声调。

    “或许那只是一张别的什么字条,你误会了上面的意思。”

    “凯蒂,你太善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这样跟他在一起,会有什么结果么?难道你心里不会怀疑么?”

    作者有话要说:

    48第三幕—21约会

    在帝都郊外一座豪华的府邸里,众多男女仆人们在为万圣节忙碌着,他们各司其职,神色却战战兢兢的,谁都不敢出声,因为女主人正跟她的丈夫争吵着。

    “不,威廉,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把我们的小女儿嫁给一个35岁的男人,她才不到19岁。”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的妇人,她的美眸里充满了怒火。

    “和我们的汀娜相比,盖尔尼德的确是不年轻了,可他是帝国最年轻的上将,是党卫军的二号人物,也是元首最宠信的男人。”高大健壮的男人在尽力解释着。

    “够了,不要再跟我提他的名字,这个名字让人恶心。”女人背转过身子。

    “亲爱的,你要抛下偏见。”男人扶着妻子的肩膀说。

    “偏见?你说我对他有偏见?就是他把克里斯汀娜的舅舅送进了集中营里。”她甩开了男人的手臂。

    “你的表兄他是个同性恋。”

    “是的,可军内有多少同性恋,为什么单单告发了他?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们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这种男人!”女人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只想到自己的仕途,不顾女儿的幸福。”

    “你以为,我辛辛苦苦促成汀娜和盖尔尼德上将的婚姻,是为了我在军内的前途么?如果她不结婚,不立刻、马上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天晓得人种局的那些混蛋哪一天就会把她带走的!”

    “你不是空军上将么?连自己的女儿也……”女人责难的话没有说完,被一个女孩洪亮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父亲母亲,你们不要再争吵了,父亲,我会去见他的,但不是为了逃避责任!”女孩转眼望向金发的女人,“母亲,您尽管放心,我会去跟他说清楚,我并不想结婚的理由。”

    望着女儿的背影,男人和女人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谁都没有说话。

    威尔大道的咖啡店里,黑衣的乐手优雅地拉动着小提琴,与那个金发的女钢琴师弹奏着优美的和弦,侍者为客人们捧上精致的镶嵌着金边的盘子,这家久负盛名的咖啡店并没有因为万圣节而变得生意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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