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着急了,相比之下,我们这警车什么都不是,硬碰硬的撞在一起,根本讨不到好。而且看那意思,杜兴倒车根本就倒不出去。

    刘千手也急了,把车窗迅速摇下来,对着卡车砰砰打了几枪。

    他一点后手都没留,子弹打得也准,正好打在司机面前的挡风玻璃上,本来我看的心里一喜,以为这司机逃不过去了,可谁能想到,那挡风玻璃竟一点事都没有,子弹射不进去。

    我第一反应是,玻璃防弹。

    这么一来,我们彻底被动了,有种困兽的感觉。

    我有种悲观的感觉,突然觉得死神离我们仨是如此之近。但我没放弃求生,对杜兴说,“咱们弃车逃吧。”

    杜兴没理会我,他的举动也有点怪,一直望着路边。

    路边都是土坡,土坡还有点陡,要我看少说有四十度角。

    杜兴哼了一声,跟我和刘千手说,“娘艹的都坐稳了,咱们赌一把。”

    我隐隐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但这想法忒大胆了,让我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

    他来个急刹车,又正面向卡车冲了过去。

    我发现杜兴真猛,一点犹豫都没有,不断换挡加速,等距离差不多时,他一打方向盘,向土坡上冲了过去。

    这就是轿车比卡车多的优点,灵活性强。

    我们这辆警车,倾斜着跟卡车交错而过,只是它走的是路,我们走的是斜着的土坡。

    这真是赌,要是车速没快到一定程度,警车很有可能翻下来,而且要是这坡上稍有点坎,这车就很可能斜着飞出去。

    我是有些愣神,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刘千手倒没闲着,在我们经过卡车时,他拿枪对着卡车的轮胎砰砰打上了。

    这一连串子弹就是在蒙大运,可我们运气好,有一发子弹正好打在关键地方,卡车车胎砰的一声炸了。

    那卡车也一下失去平衡,在惯性的带动下,狠狠向土坡撞去。

    等我们的警车安然回到路面时,那卡车已经停下来了,甚至就静静的停在那冒着烟,有种死一般的寂寞。

    按说我们逃过围堵,满可以就此逃走,但我们仨谁也没开口提这个,全都把枪拿了出来,一同下了车。

    另外两辆卡车被这个报废的卡车挡着,根本撞不过来,它俩又很有默契的停在路边。

    这代表的是一个讯号,这俩卡车司机没逃跑,说明他们不怕我们,甚至极有可能带着枪械。

    我们仨没急着凑过去,反倒聚在警车后面,想以静制动。

    按惯例,这时候我们该吆喝一嗓子,让对方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但现在这嗓子就省省吧,对面那俩司机绝不是善茬子,不会听话的。

    先有一个司机下了车,我发现很怪,他举着一个大盾,一点点向另外那个卡车凑过去。

    这大盾让我想起了防爆盾,不过看面积要是防爆盾大上很多。杜兴先打了一枪出去试探。

    砰的一声响,子弹根本就打不穿这盾牌。

    我明白了,心说这应该是改装过的防弹盾,没想到这帮恶匪还有这么个压箱底的绝活。我挺头疼,他们带着防弹盾,岂不是很容易就靠过来了?

    我抱着幻想问了句,“头儿,这警车里放没放手雷?有的话赶紧拿一个出来。”

    我想手雷是抛出去的,只要机会把握好,一定能破了这防弹盾的威胁。

    可刘千手很直接的摇头把我给否了,又没多说话,悄悄的爬上了警车。

    我真搞不懂他在干什么,既然没手雷他还回车上干什么去?

    我和杜兴都没动,静静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另外那个司机也从车里跳出来,还配合着躲在了防弹盾的后面。

    我倒不吃惊这两个司机的默契,只是在那司机跳出车的瞬间,我看到他手里拿了一把长枪。

    那司机也真嚣张,先对天打了一枪出去。

    砰的一声响,我发现这枪的声音比手枪大很多,让我耳朵都有些难受,这还不算什么,我凭枪声辨认出这是什么枪来。

    我本来担心这是个步枪,那一梭子子弹打过来,威力可不小,可实际比我想的还要严重,这竟是霰弹枪。

    这什么概念,霞弹枪可是散射,大面积杀伤力,只要沾一点边,非死即伤。

    我心说这帮恶匪拿我们当熊对待呢?就怕我们皮厚手枪打不透是不是?

    杜兴表情变的严峻起来,他一个校枪员出身,当然比我更知道这种枪的恐怖之处。

    他又试着打了几枪出去,但都被防弹盾接下来。

    我心急,说实话,这时候我恨不得自己有个火箭筒,直接一扣扳机把对方炸的粉碎算了。

    我俩就这么熬着,任由那两个恶匪一点点的靠近。这期间我喊了几句刘头儿,希望他能从车上下来,跟我们汇合,毕竟这么一来,我们仨一同开枪,互相掩护着还能有逃得希望。

    可刘千手根本不回我话,要不是刚才亲眼见着他钻到车里,我都怀疑这车上有没有他。

    那两个恶匪本来还挺保守,怕我们继续开枪,但看我们不再反抗了,他俩胆子打起来,尤其躲在最后面那小子,不时狞笑着,就等着一会开枪无情的屠杀我们。

    可他笑的有点早了,突然间,警车吱吱的点火启动了,还迅速的窜了出去。

    我没看到驾驶位上有人,但能猜出来,是刘千手趴在座位上开起了车。

    警车对阵卡车是有些力不从心,但压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俩恶匪吓坏了,也别说什么配合了,望着冲来的警车,他俩竟傻了吧唧往左右两个方向分别逃开了。

    这么一来那拿着霰弹枪的恶匪完全暴露了,我和杜兴不客气,两把枪对着他砰砰开火。

    我俩一人一发子弹,打得那小子身上激起两股血雾,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剩下那个恶匪就好对付了,他有防弹盾又怎么样?没带枪啊。

    杜兴嘿嘿笑了,把枪收了起来,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向那恶匪大步走去。

    要我说那恶匪真聪明,知道自己不是杜兴的对手,他倒挺痛快,直接把防弹盾撇了,高举双手蹲了下来,那意思缴械投降。

    可他刚才那么嚣张,虐我们一番,现在能说完就完么?

    杜兴管那个?上去噼里啪啦一顿大嘴巴,就这么硬生生把他扇晕过去。

    我看旁边看的清清楚楚,恶匪晕倒时,嘴里流出血,还带出一颗小白牙来。

    第二十四章 意外

    这一来,危险算都解除了,可我们心里还没松劲。

    三辆卡车三个恶匪,现在一死一伤,还有一个生死未知,自打刚才枪战开始,那个撞在路边的卡车就一直没有动静,那司机也没从车里出来。

    我们仨都握着枪,刘千手带头,我们一点点凑到这卡车的车门前。

    我和刘千手一左一右站好,杜兴试着一用力,猛地把车门打开。

    其实也就是杜兴的劲儿吧,换做别人,能不能拽开都两说。因为卡车前面凹进去一块,把车门都挤得变形了。

    门开的一刹那,一个血葫芦一样的尸体从里面滚落下来,他的脸还当不当正不正的冲向我。

    我算被恶心到了,尤其他那表情,还苦痛的扭曲着,看的说不出的吓人。不过这一眼也让我认出来,这尸体是矮墩的。

    我真没想到,这爷们昨晚还跟我发脾气的,现在却阴阳两隔了,尤其他身手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血肉之躯,架不住一次撞?

    我知道他也是晨晨的保镖,这让我突然有个坏想法,心说晨晨不会也在卡车里吧?

    我顺着车门往里看看,再无其他尸身,这倒让我有种莫名的小高兴。

    可刘千手和杜兴却都乐不出来,杜兴还望着矮墩说,“许多多厉害的手下差不多都完了,现在就差个锤王,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露面。”

    我一听锤王这字眼,心里就有些紧张。这还没完,突然间,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卡车后车厢里跳了出来。

    他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们谁都没想到,那里能有人,等要做出反应时,都已经晚了。

    这黑影离刘千手最近,他一下栖身过去,用个东西顶在刘千手的太阳穴上。

    “都别动!”黑影狠狠的说。

    我和杜兴把枪指向黑影,但再往下就不敢胡来了,等我打量黑影两眼后,一下把他认了出来。

    这人矮个子,也是墩胖墩胖的,最明显的要数他的脸,他左脸颊有品字形的三颗痣,这不是锤王还能有谁?

    用来顶刘千手太阳穴的,是把小铜锤,我发现锤王举锤的姿势很古怪,有种拧着胳膊的感觉,尤其那锤尖还死死压着太阳穴。

    这什么概念?我不懂这姿势的奥妙在哪,但能察觉出来,就算我跟杜兴开枪打穿他的脑袋,他肯定会条件反射的压一下锤子,让刘千手陪着他一起送命。

    锤王看我们举枪不动,不耐烦了,喝了一句,“都他妈把枪丢过来,别耍花样!”

    这话让我心里极其抵触,我们现在就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中,我们要没枪制约锤王,他要杀刘千手岂不易如反掌么?

    杜兴嘿嘿笑了,对锤王说,“问老大,你当我们傻子么?丢枪?我们丢枪就是丢命!”

    锤王本来没怎么多看杜兴,但这个问老大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眯着眼瞧了瞧,恍然的哼了一声,“啧啧,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你,怎么?以前恨政府对你不公,现在又投靠政府当走狗了?”

    这话太毒了,这明显勾起了杜兴的伤心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间脑海里浮现出小心狼的字样。

    我心说qq神秘人的提示不会是这意思吧?杜兴会被锤王说服,临时倒戈?

    倒不能说我小心眼啥的,都这时候我什么都得防着点,我喝了一句让锤王住嘴,身子也借机动了一下,故意往外面靠了靠,跟杜兴保持下距离。

    我发现这个锤王有点神神叨叨的,他又撇下杜兴看着我,甚至还故意歪个脑袋,拿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你叫什么?”他问我。

    我本不想回答他,而且要换做别人这么问我,我保准吼一声给他顶回去。但看着锤王邪门,他身上隐隐有种气场,压我的莫名其妙的回答他的话了。

    “李峰!”

    李、峰?锤王念叨一嘴,又嘎嘎笑了,他这种笑法好阴森,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锤王接着说,“你的身手很一般,要我看还没受过正规训练,怎么能当刑警的?不是家里塞钱了吧?”

    我想呸他一口,心说他问这话就有毛病,我本来好好一个文员,我家里有毛病是不,这么好的职业不做,还花钱让我这半吊子身手玩命当刑警来?

    不过说话回来,他这话也让我有些迷糊,这问题我一直没细想过,为什么我能调来当刑警。

    锤王又把注意力放在刘千手身上,我发现他挺有瘾,意图把我们仨全数落一遍。

    他盯着刘千手,双眼都有些放光,来回打量着刘千手的脸。

    刘千手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没动,也不能侧头直视锤王,但还是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我能从刘头儿的语气中感觉到他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挺放松,这让我不懂,他可是被挟持那位,还是被一个杀人狂所挟持的。

    锤王接话说上了,而他这话也让我听得稀里糊涂的。

    他连骂刘千手是叛徒,我心说刘头儿没干过啥违法勾当,也没上战场打仗,怎么跟叛徒挂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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