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东西谁采的?”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她面色不善的望着温宁,一双老眼迸射着冷光,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漠然和冷情,半点不像在看自己的孙女,倒像是在看一个犯了错的奴隶。

    “不要…不要丢,这是我和姐姐好不容易采到的…它能吃,姐姐说它能吃的!”

    看着满篓子新鲜水灵的木耳香菇全部被刘氏当垃圾一样扔掉,温宁心疼得眼泪直掉。

    这可是她和姐姐一大早起来花了一个时辰才采到的,姐姐当时都带着伤,咬着牙好不容易帮她采到这么多,要是给姐姐,能让她和玉儿吃上好多天的!

    “你说什么?!”

    老太太的声音顿时拔高,一院子人都像得知了恐怖的真相一样瞪着温宁。

    “这怎么可能能吃!温婉这是要干啥?”温有壮惊悚道。

    “鬼话!九峰村哪个人不知道毒菌子吃了要死人,温婉那丫头,这是在报复我们吗?”四叔温有文是又惊又怒。

    “天呐!那个小白眼狼这是要毒死我们一家啊!她自己做了那丑事,咱们没浸她猪笼是好的了,她还要恩将仇报!先是把我家温雨打成重伤还讹我的银钱,现在又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来,这是作孽啊!”

    刘氏开始哭天喊地的嚎叫起来。

    现在她女儿温雨的手还不能干活呢,可这事不仅没讨到温婉的好处,还倒赔了三文钱,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不趁此把温婉剥下一层皮,她决不罢休!

    “不不是的…姐姐没有要害我们,她说她都吃过了,这些是没毒的……”温宁急得声音都哆嗦起来了。

    “你亲眼看到她吃了?”

    温向前面色极为难看,温婉这丫头,还对他们用起心思了,够不着他们,居然就借温宁的手!

    “装啥糊涂!我看啊,指不定是你们两姐妹合起来给我们唱戏呢,你们二房就是温家一坨毒!”刘氏不放过任何把事情闹大的机会,一边嚷着一边偷瞄老太太的脸色。

    “我没有!姐姐她也没有要害人…”

    “够了!”

    老太太早已面色铁青,她看着温宁,眼里没半丝温情,“把这些东西给我扫干净了,一点不许漏在院子里!搞完自己去堂前跪着!”

    说罢,老太太转身出了院子,显然回头还要跟温宁算账的。

    其他人忙跟上,呼啦啦一群气势汹汹地朝温婉家的方向去了。

    此时,温婉的小矮灶上,菌菇汤终于炖好了,不断飘出的香味惹得小玉儿肚子咕咕直叫。

    “看把你馋的,去洗个手,这就吃了。”温婉摸摸他的脑袋。

    “好耶!”小玉儿笑得眼睛弯弯。

    其实看玉儿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就知道,今后肯定是个俊小伙,可他太瘦了,一张小脸完全没有属于孩童的红润,这才多大点就肤色蜡黄,走个路都风一吹就倒似的摇晃,要是一直这么营养不良下去,指不定就长残了。

    她一定要尽快把日子过好起来。

    温婉拿来两个褐色的瓦碗,碗都缺了口子,看起来很是破旧,不过还是能盛汤的,洗得干干净净了也能将就。

    因为没有主粮,温婉放了很多的菌菇当主食,就是全吃菜了,不过在这时代的农村里,管它什么,能吃饱就不错了。

    汤一舀出来,清香便喷涌而出,一下溢满了整个屋子。

    “娘亲!”

    在屋外洗手的小玉儿慌慌张张跑进屋。

    “怎么了?”温婉刚觉疑惑,就听到自屋外走近的脚步声。

    急促,杂乱,气势汹汹。

    然后,她就看到了温老太太。

    后面还有四叔温有文,三婶娘刘氏,温雨,堂哥温青田,温向前和温青山……除了温宁和身体不好的老太爷,温家人基本都到齐了。

    老太太气势威严地踏进门,一张黑沉着的冷脸,摆明了来者不善。

    “什么味道?”

    一众人还没开口质问,就被小破屋里飘散开来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

    正是吃中饭的档口,温家现在饭都没做好,手里事全搁着了,就为了来温婉这儿要个说法,这会闻到诱人的香味,一个个的使劲儿吸着鼻子,眼睛四处搜寻起来。

    “看那是什么!”

    温雨瞪大眼睛,指着灶上的两个瓦碗。

    只见缺口的碗里,盛着满满的食物,那独特的模样,熟了也一眼能看出来,正是温宁采回来的那种毒菌子!

    然而,满屋子飘香的源头,似乎也正是它。

    汵白色的菇肉吸够了汤水变得半透明,而汤水又融进了菇肉的质髓,交融在一起,泛着诱人的色泽,引人垂涎。

    “那是我和玉儿的中饭。”温婉看了一眼,语气淡漠冷然,“温老太太,这饭点你带着一家人冲我这来,有何贵干?”

    这群人不会是来抢食的吧?

    换了芯子的温婉,对温家人是没什么好感的。

    她的记忆里,原主虽然没用了点,但品行绝对没问题,老老实实一个姑娘,这头说了人家,转头又跟野蛮人苟合的事根本做不出来,外面的传言也跟她记忆里的事实不相符。

    肚子大了后,温婉根本没有什么“保护奸夫缄口莫言”的情况,而是哭着请求家人帮忙查明真相。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孩子是谁的种!

    她压根就没有与任何一个男人云雨过的记忆!

    而唯一一点可疑的线索,是她有一次早起在田地里劳作,突然被袭击晕倒,之后被人叫醒时,她茫然又惊疑不定地,发现下身疼得厉害,几乎迈不开脚,回去后还发现裤裆上有血印子。

    性教育封闭的农村,当时原主压根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葵水,但不好意思启齿问人,过了两天没了异样,也就忘了这回事。

    谁知道,没过几个月,肚子便大了起来。

    可是当温婉再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信她,只觉得她是甩罪遮羞。

    整个温家的人,没一个把这当回事,或许,不是不相信,而是对温家来说,相信也没用,因为即使查清楚孩子爹是谁,温婉的清白也要不回来了,传流言的人是不会管你这些真相不真相的。

    在古代,受害者就该获取同情和原谅的思想,根本不存在,尤其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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