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了这事,确认小玉儿没有因此而受惊,温婉才想起来问。

    “玉儿,你怎么会想到去戳人眼睛的?”

    今天真把她吓到了,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咬牙切齿的想,方浅但凡伤了小玉儿一丁点,她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当时那种情况,正常的小孩早都慌了,玉儿却居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也不怕刀子割到自已,居然去戳人家眼睛!

    虽然他是救了自已一命,但温婉得知道,他这是临危的超常发挥,还是平时就养成了戳人眼睛的习惯。

    若是换在平时也喜欢这样做,温婉就要揪出这教坏他的混蛋了!

    “是阿良教我的,厉害吧?”小玉儿道。

    温婉看向胥伯良,她登时想起来,当时他嘴上跟方浅在说话,手中做着亮招子的手势,原来,那是给小玉儿在暗示?

    温婉这下倒不担心了,她好奇道,“你什么时候教他这些的?”

    “就这些天啊,小少爷学功夫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已,保护他娘亲你嘛,可那些高深的功夫哪能一日学成?你们眼下就有敌人虎视眈眈了,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他一个小孩能打倒谁呀?还不得靠点特殊招数来救命。”

    胥伯良之前被温婉派到小玉儿身边,猜到温婉是他老乡后,对小玉儿也更上心了。

    看到这小家伙因为想保护娘亲而学功夫,他顺便就想到教他几招保命招数。

    虽然阴损,但能救命,还管他那些做什么。

    要正人君子,等功夫学到家了,人大了点再去当呗,什么能有命重要?

    “教了几招?”

    “嘿嘿,也不多,就两招,还有一招你们女人最爱对男人使的。”胥伯良一边说,不自觉的夹紧了裤裆。

    “你倒是点子多。注意着分寸啊,把我儿子教歪了我饶不了你!”

    温婉不是什么迂腐陈规之人,相反她跟胥伯良的想法一样,必要的时候,为了维护重要的东西,她也会不择手段,才不会因为什么虚名而丢了实在。

    不过,灌输给小玉儿时候,还是不能这么直接的。

    九月的夜晚有些凉了,深夜的风直接刮在人身上,也冷得进骨。

    方浅还被绑着睡在猪圈里,旁边的猪都睡得鼾声如雷,她移动着身子朝几头猪旁边挤,好取点暖。

    她尝试着能不能解开身上的绳子,可是试了半个时辰,连结都摸不到,嘴里塞的布被猪舔了无数回,散发着鼾臭味,令人作呕。

    突然,风涌动了一下。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落在了方浅面前。

    她吓了一跳,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红衣美男子。

    一身红衣似火,精致妖娆的脸庞,丹凤眼上挑着眼角,半眯着眼的模样,十分魅惑,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有一身华光,因为他站在这里,身后的猪圈都仿佛都变成了冽滟的华殿,整个画面都唯美了起来。

    方浅看呆了。

    轼君千轻笑了笑,走上前,拔了她嘴中的布。

    “小美人,想逃出去吗?”

    方浅瞪大眼睛,欣喜若狂,她就知道,上天不会让她就这样遭人毒手,居然派这样的美男子来救她!

    护卫们看到了轼君千,和他打了起来。

    方浅趁此抓紧的逃,跑得远远的。

    天一亮,这事情就传开了,温婉一起来,就听到街道上的人都在说,方浅逃了,有人救走了她。

    有人骂,有人恨,有人担忧。

    温婉问护卫,“你们交了手?对方是什么人?”

    “他身穿红衣,身手非凡,轻功尤其厉害,交手时隐隐得见他脸相,似乎像是……青龙阁阁主。”护卫岳晟说道,他是楚亦带过来的人,对轼君千多少有点儿印象。

    温婉愣了,轼君千救方浅?这打开方式不对啊!

    胥伯良挑眉,他有了一种预感。

    还没说出来,外面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找到方浅了。

    但人死了。

    死的有点儿……难以启齿。

    “就在虹城镇口子的路边上发现的,她许是想逃回镇上,跑了三十里地,饿得没力气倒地上,结果被条发情的公狗逮着了。”

    “被路过的乡亲们发现时,几只发了情的公狗还在兴奋的围着她拱,走过去一看,人已经口吐白沫了,身上的衣裳都被撕碎了,身子被狗抓出好多伤,腿也被咬得稀烂,惨不忍睹,不堪入目……”

    “活该呀!谁让她逃!”

    后面的温婉没听下去的必要了。

    她就说,轼君千再怎么无聊,也不至于非要在她头上动土,明知她对方浅恨之入骨。

    遣散了人,她问胥伯良,“你应当更了解你们阁主的行事作风,你觉得轼君千这是什么意思?”

    单纯的想替她出口气?

    方浅都已经落在她手上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胥伯良没直接回答,他望着大门外的方向,“这会儿,恐怕整个虹镇的人都传开了这事,但都会骂方浅是活该,因为温堡主你放出的话,是要给神智失常的方小姐治好病,结果她不知好歹的逃了,那么不管遭遇什么,都是她活该。反而温堡主,则会被人称赞一声高义,不计前仇,不牵怒无辜。”

    温婉眯起眼,“你认为,他是在替我甩锅?”

    胥伯良点点头,又道,“若没有这一出,方浅以后香消玉殒在这温家堡里,无论什么原因,都容易遭人非议。平日里,聪明人都不会拿这事来说道开罪你,但若非常时期,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这事情,正有正的说法,反有反的说法。

    温婉走到这个位置,有意无意,总会得罪些人。

    方志平被处斩一事,聪明人这下都知道了温婉不好惹,就算有心人也潜水了。

    但若以后温婉哪天势微了,难保不会有一两个冒头的,随便编排一下,迁怒无辜的标签是逃不了的。

    胥伯良对这一套不算老油条,但他看电视都看那么多了,好歹也知道,往上走的路,表面保持一个好名声,尤其重要。

    哪个高位者,不是把血雨腥风藏在暗处的?

    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定律,那些人也都只会摆功,不敢摆过。

    “而且,也替你解气了不?”胥伯良说到最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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