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心道,看来激将有用,不怕最好,怕了她怎么收拾他,文帝看见三娘用的是腰带,就放心了,至少不会像上回那般,若她折腾的狠了,自己的力气一挣,她还往哪儿跑,若那般,这个游戏可不真有意思吗。

    想到此,文帝反倒有些迫不及待了,任三娘捆了手脚蒙住眼睛,捆好蒙好了,三娘悄悄把藏在里侧被子里的马鞭子拿在手里。

    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怕,三娘的手有些不自禁的抖,扬起鞭子半天没放下来,这厮可是皇上,她这一鞭子抽下来是解恨了,自己的小命要是搭进去可怎么办?

    越想手越抖,抖的三娘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就这点儿出息,怕什么,头掉了碗大个疤,说不定还能穿越回去呢,再说,死变态前头几回爽的那德行,说不准就好这一口。

    想到此,三娘一鞭子狠狠抽了下来,啪一声,嘶……文帝忍不住倒吸了口气,鞭子他可没挨过,小时候上书房的时候,倒是挨过师傅的戒尺,可自己毕竟是皇子,师傅每每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着实疼不到哪里去,可这回是真疼了。

    而且,文帝做梦也没想到三娘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用鞭子抽自己,他刚这么想,另一鞭子又抽了下来,三娘就对准了他的上半身抽抽了第二鞭子下去,三娘的胆儿算开全了,反正都抽了,后悔也晚了,索性一次解恨得了。

    这么想着,抬手又甩下第三鞭子,这第三鞭子没甩到文帝身上,就给文帝捏住了手腕,扯开蒙眼的布,文帝定定望着三娘,那目光里的阴冷,令三娘后脊梁直发寒,忽听窗外陈二喜的声音:“皇上……”

    ☆、第41章

    陈二喜在窗户外头都忍半天了,虽说知道万岁爷只要一宠幸三娘,那动静儿就小不了,可今儿前半截儿,陈二喜这窗户根儿听的,还真有些囧,心里说自己伺候万岁爷这么些年,就不知道万岁爷喜欢扮强盗,还扮的有来道去兴致十足。

    虽说有些囧,总的来说,陈二喜松了口气,别管扮不扮强盗,至少今儿听着还算正常,至于动静大点儿,陈二喜也习以为常的直接选择无视,可到后来听到鞭子声儿,陈二喜那脑袋嗡的一下,两腿儿都有些发软,伸手扶住廊柱子才没栽倒,心说怎出了鞭子的声儿了,忙开口询问,可吐出皇上两个字,后头真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横是不能直接问:“皇上您是不是被鞭子抽了?”这不纯属活腻了吗。

    因此,陈二喜吐出两个字之后就卡壳了,可就陈二喜这两个字,把三娘直接拽回了现实,三娘知道自己冲动了,许是压抑的太久,今儿爆发了一回,也顾不上后果了,更或许,她心里存着的侥幸,小说里那些穿越女紧着折腾也没咋滴,一个个不仅活得好好,还混的风生水起,自己就算倒霉了点儿,也不至于才穿过来几天就丢了小命吧!

    三娘的性格里有一定赌性,而且,经过她几次试探的结果,发现自己的赌运不差,根本上说,三娘还没真切认识到文帝这个封建王朝的帝王,到底握着多么恐怖的权利,这些权利恐怖到只文帝一句话,别说她的小命,一刀刀凌迟了她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所以三娘才敢这么毫不顾忌的作,一次作的比一次厉害。

    可要说三娘胆儿大吧!骨子里她还特别怕死,哪怕她自己安慰自己无数遍,死有什么可怕的,反正又不是没死过,说不定死了自己就穿回去了等等,但事到临头,三娘还是怕了。

    尤其文帝此时的目光,又阴又冷,三娘感觉自己的小命受到了威胁,这是一种人在危急时刻的直觉,不过三娘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软能硬,作的时候玩命儿作,眼看要作到头了,她还有些急智,反正置死地而后生,豁出去了,也就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所以,在陈二喜还在犹豫下头怎么问的时候,三娘已经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她的反应是,也不管手里的鞭子了,俯□下直接堵住文帝的嘴,然后下死力的亲,就算上回有意勾引他的时候,三娘都没亲的这么热烈而主动,简直是用一种亲完了这回儿就没下回的精神儿再亲。

    起先的念头就是为了堵住文帝的嘴,所以技巧一时没想起来,可堵住嘴之后,发现文帝并没有拒绝,三娘瞬间满血复活,这意思就是她过关了呗!至少他没推开自己,这就说明他没想把自己咋滴。

    三娘很清楚,要是文帝真想要她的小命,哪还能容她啃这么久,这人一旦大难不死侥幸存活之后,就会更惜命,三娘也如此,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之后,下一步想的就是得取悦文帝,争取过后他不秋后算账。

    对于取悦文帝,三娘还是挺有自信的,说白了,这厮就是个淫,棍色,情狂,只要床上做爽了,什么都能过去,所以三娘也没犹豫,小屁,股一挪直接就坐在了文帝的龙根儿上,一坐上就开始动了起来……

    动作要领,跟骑马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下的马背上插了根儿粗长的棍子,要说文帝也真算天赋异禀,那物事儿长得粗壮狰狞,便是软啷当的时候,也不见小多少,一旦精神起来,瞬间胀,大的程度,有时三娘瞅着都有些发憷,心话儿,怪不得回回开头都不舒服,这么老粗的一根儿,生生杵进肉里头,能舒服的了吗。

    更何况,三娘这身子也不知是不是在武家受欺负受的狠了,导致身子没长开,就算有胸有屁,股的,可里头的零件没准发育不良,后果就是做起这事儿来,只要男的狠点儿就不大舒服,赶上文帝这个特大号的,且是个变态,一干上这事儿,根本就别指望什么温存啦前,戏啦,直接就上,上了还不过瘾,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那狠的跟对待仇人似的。

    可惜遇上自己,他也没落下什么好儿就是了,不过这会儿三娘也顾不上舒服不舒服了,骑在文帝身上,跟插了电门似的,所以说,这人都有潜能,跟命比起来,别的都是小菜一碟。

    三娘的潜能一发挥,把文帝弄的险些爽上天了,虽说对三娘很是宽容,可毕竟是皇上,有些事即便三娘做来,也是犯上的大罪,前头那些挠啊,咬啊,滴蜡油什么的,文帝还真没当回儿事,因为三娘做这些的时候,是他折腾的正爽的时候,这时候要是给他点儿刺激,那滋味儿,比什么都**,即便冒犯,他也当成情趣儿了。

    今儿三娘两鞭子抽下来的时候,跟前几回可不一样,况且是专门抽畜生的马鞭子,使在他这个真龙天子身上,文帝能消受的下就怪了,刚那一瞬他是真动了杀机,不用费事儿,只刚他一出声儿,三娘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有时候,文帝觉得这丫头异常莽撞,做出的那些事儿根本就是胡作非为,可有时候,文帝又觉得三娘很聪明,或许真是个有福的命,关键时候总能转危为安,若不是她堵住自己的嘴,估计这会儿她已经完了,就算不身首异处,下场绝对凄惨无比。

    可她堵住了自己的嘴,并飞快的把这种杀机转化为男女之间的云,雨交缠儿,且异常卖力,说起来,在床上卖力气的女人,他后宫里比比皆是,可力气卖到让他身心俱爽了,至今也只一个武三娘,你说文帝能舍得弄死她吗,就算她犯上,就算她刚才的行径,足以杀头灭九族,可文帝愣是让她混过去了。

    只不过适当的警告还是得有,文帝的警告也没离开这一亩三分地儿,就在这床榻之上,把三娘折腾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各种姿势换来换去,有时候,文帝使出的姿势,三娘这个现代人领教之后都觉难以置信,可文帝就使出来了,这厮果然是个天生的淫,棍变,态……

    总之,躺着,侧着,背着,跪着,立着,折着,弯着,盘着,散着,只有你没想到的,就没死变态折腾不出来的……三娘都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就是一团面,任他揉过来捏过去,弄成各种形状……

    三娘最后的印象停留在自己趴着,文帝站着,手臂架起她的两条腿儿,跟推车似的,一下一下往前推,折腾到这个姿势的时候,三娘已经连喘气都没力了。

    她没反抗,因为她无比清楚,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可还是惹到了死变,态,所以今儿他要是不折腾痛快了,这口气就出不来,出不了气,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要跟自己倒后账,为着小命着想,三娘强撑着任他折腾。

    支撑到最后的力量,就是刚抽文帝的那两鞭子,虽说小命险些没了,可想想刚才,三娘还是觉得特爽,这里就死变,态最大,可着全天下,谁敢抽他鞭子,就是想想都得杀头,可自己不仅想了,还实现了,虽说后果有点儿惨,但值了。

    后来是实在撑不住了,三娘又昏了,不过这回昏的,三娘挺庆幸,要是不昏,死变,态还不知要折腾多久呢,自己这一昏,跟个死尸没两样儿,就算文帝是个变,态,也不可能对奸,尸有兴致吧,昏了正好解脱。

    文帝倒是没想到三娘能坚持这么久,还真不像她的性子,自己的体力文帝相当清楚,若是有意控制,夜御数女不再话下,他是想等三娘受不了的时候,软着身段儿说两句中听的,求自己一求,他也就顺着饶过她算了。

    可刚还十分精明的三娘,这会儿偏成了哑巴,那张小嘴跟蚌壳儿似的,就是哼哼都是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要是她像刚在外间屋那般叫几声儿,没准自己心早软了,偏她不叫,文帝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折腾上了。

    刚入夜他就来了,这一场云,雨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算完事,不过文帝倒是折腾爽了,心里那点儿气一宿过来,也消了个七七八八,唤人进来梳洗更衣,忙着往宫里赶。

    就算再赶,也迟了朝,皇上第二回迟朝,满朝文武都炸了营,开始私下寻自己的门路扫听原委,就怕慢上一步错过天机。

    陈二喜这个御前大总管自是成了块最大的香饽饽,都知道万岁爷的事儿,能瞒住前朝文武,能瞒过后宫的嫔妃,可唯一不可能瞒过陈二喜,您想啊,陈二喜成天跟在万岁爷身边儿伺候,就连万岁爷一天放几个屁都门清,更何况这么大的事儿,加上都知道陈二喜贪财,只要舍得了银子,陈二喜这条门路真不难走。

    尤其,这些京城里的官儿,隔三差五就给文帝叫来议事儿,跟陈二喜打头碰脸的,好处平常就没少给,总有几分情面在,有银子,有人情,这门路还不好走吗,因此,这两天儿给陈二喜送礼的多了去了,可都给陈二喜打了驳回。

    满朝文武却更疑心上了,心说,陈二喜这个看见银子就走不动道的阉货,都不要好处银子了,可见是真出大事了,可是什么事儿,怎么也扫听不出来。

    一时间,满朝上下的文武大臣,个个抓耳挠腮的难受,唯有邹瑞知道这里头的事儿,可惜他一向谨慎,断不会私议皇上之事,更何况,这里头还有一个武三娘呢。

    现在邹瑞是越想越后悔,当初把三娘救回来,若是不安置在府里就好了,下头庄子那么多,随便安置在哪儿不成,若安置在别处,自不会给万岁爷撞上,也不会有这后头这些糟心的事儿了。

    要是万岁爷瞧上别人,邹瑞也不用这样了,或万岁爷幸过三娘就丢开手,邹瑞也不用着这么着急,可就冤家路窄,万岁爷偏就瞧上三娘了,且幸过一回之后,就跟上了瘾儿似的,隔三差五的往宫外头跑,为了三娘都迟了两回朝,这么下去怎么得了,要是万岁爷真成了为女色误国的昏君,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更何况,三娘还是武家的女儿,万岁爷与她有杀父之恨,自己是瞧在三娘父亲当年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不忍见武家一门死绝户了,才救下三娘,说到底,是自己的一片善心,可这善心若是误了国,就他的罪过了。

    为着这个,邹瑞这些天是吃不香睡不着,成天唉声叹气跟猫蹬心似的,他夫人柳氏瞧了他几日,这日终忍不住问他缘由。

    邹瑞倒也不没藏着,跟柳氏原原本本说了来去,说了之后,对着天又唉声叹气了半天,看的柳氏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自己这儿正着急呢,他夫人还能笑得出来,邹瑞哪还能不急,脸一沉:“夫人笑什么?”

    柳氏道:“我笑老爷杞人忧天,这才几天儿的事儿,谁就能知道以后了,不怕老爷不爱听,武家这个三丫头,生的那姿色,真真寻常的不能再寻常了,又是那么个不讨喜的性子,便有些运道,得了圣恩,哪里是误国的材料儿呢,举凡这误国的女子,从古数到今,哪个不是绝代佳人,或性子机敏,或身怀绝技,总有一样儿赢人的本事,三娘可有什么呢,我听柳婆子道,连女孩儿家最应该会的针线都拿不出手呢,当年进宫得宠的玉嫔,虽是三娘的亲姐姐,可两人无论品格,相貌,性情,才艺,可都是天壤之别,玉嫔尚且失了宠,三娘哪里就能误国了,老爷想这些,可不是杞人忧天了吗。”

    邹瑞给柳氏这么宽慰几句,也觉自己大约多虑了,许是万岁爷贪着三娘新鲜,毕竟宫里的美人虽多,可像三娘这般平常姿色的,还真不多见,邹瑞自己也是男人,男人的心思他比谁都清楚,纵贤妻美妾在堂,也断不了尝鲜儿的心思,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虽说粗俗不堪,认真想想,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一想开了,邹瑞却又想起了武三娘,不禁叹口气道:“若日后三娘失了宠,她一个女孩儿家,无依无靠的,又去哪里去寻个妥帖的结果。”

    柳氏自来知道他是这般性子,便劝道:“有道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将来如何?那是她的命数,无论怎样下场,比起沦落成罪奴总要强些。”虽说仍是放不下,邹瑞也只能这般想了。

    且不说邹瑞的心思,回过头再说文帝,这日散了朝,沐浴过后,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身上的鞭痕,心说,那丫头下手真狠,这两鞭子抽的一点儿未留情,亏了就是寻常的马鞭子,这要真是审犯人的牛皮鞭,这两鞭子抽下来估计就皮开肉绽了。

    顺子拿了药来与他擦在身上,文帝瞧了他一眼,淡淡吩咐了一声:“不许给外人知道,若露出半个字,朕要你的脑袋。”

    顺子吓得手上的药盒子险些掉在地上,忙着跪下领旨,站起来腿儿还有点儿打颤儿呢,文帝没再理会他,瞧着自己的伤,想想三娘,不禁暗叹,到底自己心软了。

    纵然今儿早上饶过了她,这事若传出去,她的小命也难保,可自己怎么就心软了呢,她一无姿色,二无才艺,那性子就更不消说了,这般泼的女子莫说自己是一国之君,便嫁与平常的汉子,也难有好日子。

    三从四德,她是一样儿都没占,只炕上那手段,又岂是一般汉子能消受起的,也就自己罢了,换第二个人都忍不得。

    这么想着文帝却忽然有些想三娘了,想瞧瞧她在昨儿夜那般之后,会如何待自己,又想起昨夜里她骑在自己身上的情形,青丝披垂,香汗淋漓,那两团跳动的雪,乳,儿,纤软如蛇的腰肢,两条白生生的腿儿,还有她闭着眼的神情,完全就是女子最动情的样子。

    平心而论,三娘在床上大胆儿的有些惊世骇俗,文帝至今都想不透,一个闺阁里长大的千金小姐,怎会如此善云,雨j□j,若不是初次幸她的时候有落红,文帝都以为她不是处子了,按理说,三娘这般,便不降罪,也该冷着她才是,可那种极致的畅美,着实令文帝丢舍不下。

    文帝靠在暖阁的炕上,还在纠结,该怎么安置三娘,原先他没想过这些,因为觉得自己宠不了三娘几天儿就腻了,今儿却生出此念来,可怎么安置三娘才妥当呢。

    文帝忽觉,前门大街还是有些远,自己来来去去的不大方便,若是就在身边儿,兴致一来招她伺候一场,岂不自在,省得还得变着法儿的往外跑了,可进宫,她毕竟是武老头的女儿,不妥不妥。

    文帝还在纠结怎么安置武三娘的时候,陈二喜脚步轻快的进来道:“回万岁爷,安亲王在外求见。”

    说起来,朱晏虽是文帝的叔叔,情份却更像兄弟,且因朱晏生母郑太妃的缘故,比起文帝那些恨不能你死我活的兄弟,文帝跟朱晏更为亲近,举凡朱晏若说出什么话儿来,文帝也能听进耳去。

    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些犯了事而的官员,便会变着法儿来寻安亲王说人情,只安亲王从不参与朝廷政事儿,倒是开铺子做起了生意,且做得有来道去,纵那些人求上门去也无济于事,久而久之,那些人变也断了此念。

    宗师亲贵之中,安亲王是实实在在一个闲散王爷,宫里都不长来,陈二喜算着,上回安亲王进宫是什么时候,貌似是中秋宫宴,这一晃半个多月未进宫了。

    却他一来万岁爷便欢喜,万岁爷一欢喜,他们这些下头的人就好当差,故此,陈二喜一见安亲王,忙着就来回了。

    果然,文帝立马丢开手里的折子道:“快着宣皇叔进来,好些日子不见进宫了。”

    朱晏进来就要磕头,给文帝拽住道:“这里也不是朝堂,咱们叔侄之间不论君臣。”

    说着拉他坐在炕边儿上打趣道:“皇叔倒比朕这个一国之君还忙不成,怎这些日子不进宫来?”

    朱晏道:“皇上取笑了,我哪有什么正经事,不过跟几个相交好友每日吃酒闲逛罢了,未进宫,也是想着南边闹灾,皇上不定要忙着赈灾,我来了倒给皇上添乱。”

    文帝道:“皇叔说哪里话来,便再忙跟皇叔下盘棋的时候还是有的。”说着便唤挪了棋墩在炕上,两人一边儿吃茶一边儿对弈,下了三局,朱晏输了两局,文帝摇头笑道:“皇叔又让着朕了。”

    朱晏道:“是皇上的棋艺又进益了才是。”略说了几句家常话儿,朱晏见时辰不早,便起身告退。

    他刚站起来,不防袖子里的扇子滑了出来,文帝眼疾手快的拿在手里道:“甚好扇子,值得皇叔这般藏在袖子里。”

    朱晏顿时俊脸通红,忙道:“不过平常之物罢了,上月我倒是得了几把竹丝川扇儿,皇上若喜欢,回头遣人送进宫来供皇上赏玩。”

    他若不说这句,文帝还就不好奇了,他越这般说,文帝越想瞧瞧这扇子到有什么稀罕之处,且他这个皇叔,难有这般局促慌张之态。

    文帝记忆里朱晏总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的,何曾见他这般形于外的急躁,可见这扇子却有古怪。

    想到此,文帝未还与他,反而拿在手里底细瞧了几眼,楠木的扇骨,虽难得,与皇家来说,也算不得稀罕之物,那么就是扇面子有古怪了,莫不是皇叔情动之时,写给哪个红颜知己的情词,怕自己瞧见,故才这般藏于袖中。

    却越发要瞧瞧,想到此,文帝唰一下打开扇子,待他瞧见扇面上所绘的画儿,不禁愕然,竟是一幅十分香艳的春,宫……

    ☆、第42章

    文帝自然知道朱晏开的安记里有春,宫刻本,当初陈二喜神秘兮兮的从外头弄来一册,起先他是瞧着新鲜,瞧了两册后就丢开了,因这些东西宫里也是有的,画的比安记精致许多,宫里除了春,宫图册,他还有一套玉雕,是他登基那年柱州进贡上来的,一套十二组,十二个式样。

    柱州产玉,因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暇、如同凝脂,故得名羊脂玉,虽产玉,能称得上羊脂的却少之又少,贡上的东西自然是少中掐了尖的,且是南工精雕细刻数年而得,活灵活现,更因玉的水头足,若在灯下瞧,那女子的皮肉肌肤情态栩栩如生,仿佛活了一般,故此文帝甚爱,藏于自己的私库之中,那些年时常拿出把玩。

    近几年,对女色失了些兴致,便忘了这件宝贝,今儿给扇面子上这幅春,宫倒勾了起来,皆因,这幅春宫跟以往的不同,绘的画工不见得多精细,却胜在一个真字上,不然,文帝也不可能想得起自己那套玉雕来。

    且意境不凡,你说春,宫讲究什么意境,可这幅扇面上愣是有了,这春,宫添了意境之后,忽生出股子艳而不淫的味道来。

    这么想着,文帝又忍不住去瞧,还未瞧底细,不防手一空给朱晏夺了过去,文帝忍不住蹙了蹙眉,抬头瞧着朱晏,眸色有些沉。

    朱晏也知自己这一夺莽撞了,虽说文帝是他嫡亲的侄子,可也是皇上,只朱晏着实无法儿了,此时倒万分后悔,一时动意把三娘的春,宫绘在扇面上。

    这幅是三娘绘的那幅秋千上合欢图,正是昨儿三娘新拿给他的,男子坐与秋千之上,女子罗裙委地,衫儿半卸,坐与男子上面,纤手住着秋千索,两条白生生的腿儿分开左右,随着秋千荡将起来,粉面微扬,红唇轻启,那满脸遮不住的春,情,映着墙头开的正盛的杏花,说不出的勾人。

    勾的朱晏一时动意,提起笔来,比照着三娘的绘在了自己的扇子上,朱晏的画可是经过名师点拨的,且善工笔,自是比三娘不差,虽画技高过三娘,却不知为何,意境韵味都差了一些,自然,其实这只是朱晏的想法儿,要是三娘看了,肯定觉得比她画的强,进而立马就会产生危机意识,合着美皇叔自己也会,那她还狮子大开口的跟人家谈个屁条件啊,人家自己画不得了。

    话题远了,拉回来接着说朱晏,画了这样的扇面也不妨事,举凡那些风流才子文人墨客在家与妻妾欢合,兴致一来也有不少自己绘了春,宫,戏耍玩乐的,只私藏于家中,不传将出去也不妨事。

    偏偏朱晏绘过之后,脑袋一抽就搁在袖子里了,搁在袖子里要说也没事儿,横竖旁人瞧不见,自己没事儿时候偷着瞅瞅,也方便,可他脑袋又一抽,带着扇子进了宫,偏扇子就从他袖子里滑了出来,给文帝瞧了去,朱晏心里头一急就去夺了扇子,夺了之后,朱晏顿时醒悟,作为臣子,如何能在君王手里夺东西,哪怕那东西是自己的也一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一把小小的扇子。

    醒过神儿来,朱晏急忙跪下请罪:“臣万死。”他一这般,文帝倒不好恼他了,再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大事,不过一幅作耍的春,宫罢了,哪里就真能治他的罪呢。

    文帝伸手扶起他道:“皇叔这是作甚,你我叔侄,什么大事值得这般,快起来吧!”

    朱晏这才起来,却再不敢逗留,急忙告退,迈出门槛,给外头的冷风一嗖,朱晏才觉知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一番事自是瞒不过陈二喜,陈二喜暗暗打量朱晏一遭,心说,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平日里瞧着这位皇叔最是个正经人,虽说是个闲散王爷,可并不跟旁的宗室子弟一般眠花宿柳风流放荡,除了喜欢做买卖开铺子,没见她往烟花柳巷里头溜达,府里虽有几个侍妾,正经的王妃却没了,偌大的安亲王府连个承继爵位的世子都没有,好歹儿的,万岁爷这都有俩皇子呢,偏又生了一副好皮囊,招一招手,估摸京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能上的都恨不得黏上,却未听着什么韵事。

    要说这男人哪有不好色的,若不好色,除非不喜欢,既不喜欢女子,自然就是喜欢各色的呗,故此,外头的人私下里都说,这位王爷弄不好有断袖之癖,可今儿却从袖子里掉出了春宫的扇子来。

    陈二喜刚在里头伺候着,瞧得可是一清二楚,万岁爷展开扇面的时候,他还偷着瞄了一眼,那一眼就算陈二喜早断了这档子事儿,那颗心还是忍不住蹦了蹦,真真的香艳,谁能想到一派正经的安亲王,会随身带着这样的扇子,外头那些人可不都是瞎猜呢吗,说不准就是心里头嫉妒人安亲王,才编排人家有断袖之好,瞧见过哪个好那撇儿的男人随身带春,宫的,便带春,宫,也不该是这样的,所以说人家正常呢。

    只不过在外头没露出来,回了王府,进了二门,不定怎么折腾呢,瞅瞅这一个秋千都能折腾出花样儿了,可见王爷这心里头成日琢磨的什么,况这表里不一在皇家也不算个事儿了,安亲王这个叔叔是假正经,皇上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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